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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七十一章 天降救兵 【4000字二合一大章】

2024-05-24 09:48:08 作者: 一袖乾坤

  有道是你有你的張良計,我有我的過牆梯。

  楊一清的如意算盤打的響,謝慎也不是吃素的。

  既然楊一清做出如此下作的事情,就休怪謝慎狠狠打臉了。

  不過,現在謝慎顯然需要考慮另一個問題--如何從楊府脫身。

  楊一清這老貨氣勢洶洶的帶了一眾家僕圍在謝慎面前,怎麼看都有點嚇人啊。

  「楊大人不是要請陛下聖裁嗎,那咱們就一起入宮啊,在這裡耗著幹什麼。」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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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對,這姓謝的明顯是在使計啊。

  楊一清現在最大的證據便是『捉姦在床『,如果離開了楊府可就失去了這一大證據了。

  對於楊一清來說最理想的情況是先找一些人證來,這顯然不是楊府家丁可以做到的。

  正當雙方僵持不下時,楊府大門突然被敲響。

  一個家丁跑去開門,打開門後直接嚇傻了。

  一個身著蟒袍的太監直勾勾的盯著他道:「閃開。」

  他當先一步邁入院中,身後跟了幾十名西廠番子。

  賜穿蟒袍是一項極大的榮譽,在正德朝只有劉謹、谷大用和馬永成有過這個榮譽。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西廠提督太監馬永成是也。

  卻說馬永成一路風風火火的來到後院,看著目瞪口呆的楊府家丁,冷冷道:「楊一清呢,給咱家滾出來。」

  楊一清面色鐵青,往外邁了一步。

  「老夫還當是誰呢,原來是谷公公。不知谷公公是領了陛下聖旨還是怎的,竟然如此興師動眾。」

  楊一清的意思很明確。老子是堂堂朝廷大員,你個閹人率部闖我私邸是何居心?

  假如你領了皇命那一切自然都好說。

  不然......嘿嘿,老夫定要和你來個魚死網破。

  谷大用卻不吃這一套,陰惻惻的道:「西廠掌監察百官之職,咱家自然可以出入楊大人府邸。怎麼,楊大人的意思是咱家還得向你請示?」

  「你!」

  楊一清被谷大用的這番話激起了怒火卻又無可奈何,只得沉聲回道:「那谷公公是想查什麼?」

  「呵,許楊大人在府中炮製冤案,就不許咱家帶人進來瞧瞧了?楊大人,咱家奉勸你一句還是儘早收手吧,不然恐怕自身難保啊。」

  說完也不顧楊一清渾身顫抖,一揮手道:「還愣著幹什麼,快去把謝大人接過來。」

  「誰敢!」

  楊一清猛的一跺腳,竟然把西廠番子都震懾住了。

  這個局是楊一清精心布置的,好不容易謝慎入局了,又來了一夥攪局的,他如何能忍。

  谷大用微微眯著眼睛,心道好嘛還是個硬骨頭。

  他倒要看看這楊一清能硬到什麼時候。

  「把謝大人給咱家請過來!」

  除非陛下有命在先,不然敢和他西廠叫板的人還沒生出來呢。

  谷大用要是在楊一清面前跌了份子,那這個西廠提督也就不用做了。

  一眾番子湧上前去,推開楊府家丁,將謝慎簇擁著迎了過來。

  整個過程不過一眨眼的工夫。

  見西廠的人如此囂張,楊一清直是氣炸了。

  他單手前伸指著谷大用破口大罵道:「你這閹賊怎敢如此,你就不怕遭報應嗎?」

  谷大用冷笑道:「楊大人還真是嘴巴毒辣,只是你弄錯了一點,該遭報應的是你不是咱家。我們走。」

  說完便轉身邁步離去,氣的楊一清直跳腳。

  「攔住他們,快攔住他們啊。廢物,都是廢物。」

  「老爺,他們可是西廠的人,咱們全加一塊還不夠人家練手的。」

  一個家丁小心翼翼的提點道,楊一清聞言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他千算萬算就是沒有算到會突然跳出西廠的人。

  真是時也命也。現在他已經不占據主動,要想搬倒謝慎難度又大了不少。

  ......

  ......

  卻說謝慎在西廠一眾番子護衛下出了楊府,當即沖谷大用拱手道:「多謝谷公公大恩。若不是谷公公及時出手,謝某可真是難辦了。」

  谷大用擺手笑道:「小閣老說笑了,咱家不過是聽聞奏報說小閣老徹夜未歸,便派些人前去楊府打探消息,誰曾想這老狗竟然做出這種無恥下作的事情。枉他還自詡清流,比咱家這樣的還不如。」

  謝慎大為驚訝。他知道廠衛探子遍布京師,手眼通天。但不曾想其能量竟然大到如此地步,竟然連大臣府邸中發生了什麼都一清二楚。

  「谷公公都知道了?」

  谷大用點了點頭道:「基本情況咱家已經知道了。小閣老,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啊。這楊一清顯然把你當成了假想敵,想要踩你上位。你可要多加小心啊。」

  謝慎感激的點了點頭道:「多謝谷公公提醒,謝某還真沒有想到楊一清會是這種人。」

  谷大用連聲嘆道:「小閣老還是太容易相信別人。人心險惡,楊一清明顯是奔著內閣首輔去的,你擋他的路了啊。」

  謝慎神色一黯。真實情況果然和史書記載有很大不同,史書更多是為尊者諱,而真實的人是有血肉有情感有欲望有野心的。

  能夠在千軍萬馬中殺出一條血路的有哪個不是人精中的人精,都是玩弄權術的老手,謝慎確實太大意了。

  比起太監來,這些偽君子更為可怕。因為他們平日裡用道德做偽裝,你還不知道其是蛇蠍心腸的。

  「知人知面不知心,謝某問心無愧,隨他去吧。」

  謝慎苦笑一聲,連連搖頭。

  比起事情本身,人心的陰暗更讓謝慎心哀。

  「那可不行,這楊老匹夫是有備而來,小閣老若是聽之任之恐怕會被他鑽了空子啊。」

  谷大用不無擔心的說道。

  他比任何人都希望看到謝慎接任首輔。因為有這樣一個強大的政治盟友存在,他的西廠提督位置將更加穩固,也有利於爭取司禮監掌印太監這一職位。

  谷大用夢想著有一天可以將馬永成、張永等人踩在腳下,在司禮監中呼風喚雨。而這一切顯然都要倚靠謝慎。

  所以謝慎絕不能有意外,任何威脅到謝慎的人都必須一一拔除。

  「谷公公誤會了,謝某並沒有聽之任之的意思,而是以不變應萬變。」

  謝慎淡淡道。

  ......

  ......

  谷大用心中稍定,和謝慎合作這麼久,他還從來沒有失望過。

  看看跟謝慎鬥法的那些人吧,徐溥、劉健、劉謹、錢寧、江斌、壽寧侯兄弟、寧王......

  哪一個不是一頂一的大人物。可他們無一例外的敗了。

  既然現在謝慎胸有成竹的說要以不變應萬變,那就證明他已經有了完備的計劃。

  谷大用認為區區一個楊一清還不能對謝慎構成威脅。

  「嗯,小閣老多保重,咱家便先回西廠了。」

  「嗯,谷公公慢走。」

  這種時候謝慎不宜和谷大用做過多接觸,不然被拿住把柄就不好了。

  至於方才谷大用率人怒衝進楊一清府上搶人只能算天降神兵。連謝慎自己都沒有想到,更不必說楊一清了。

  這老貨肯定驚詫不已,來不及布置截留證據。

  卻說謝慎返回府中梳洗了一番喚來魯種田吩咐加強府邸戒備巡查。

  楊一清已經與他撕破了臉皮,難保不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

  家人對謝慎才是最重要的。他可不希望家人出現任何的意外從而遺憾終身。

  與家人用過一頓便飯後,謝慎便在魯種田和一眾護衛的護送下往內閣而去。

  在左順門偶遇同樣入朝的楊一清,二人各自冷哼一聲,背道行去。

  謝慎來到內閣值房,看到房中只有顧鼎臣在,心道差點忘了老師李東陽已經致仕,心中升起一陣落寞。

  老師剛剛致仕,楊一清這個偽君子就急不可耐的跳出來搶班奪權了,還真是無恥至極。

  謝慎從不主動惹事但也絕不怕事。

  既然楊一清做出這麼無恥的事情,謝慎絕對會盡全力捍衛自己的尊嚴。

  相由心生,這老貨看待世界這麼陰暗,足以見得其是個卑鄙齷齪之人。

  對付這樣的人,絕對不能有一絲一毫的憐憫。

  顧鼎臣見謝慎來了,連忙起身相迎。

  「四明來了?今日怎麼來的如此晚?可是昨夜宴會上喝的太多?」

  顧鼎臣半開玩笑的說道。

  謝慎苦笑著搖了搖頭道:「能夠來就不錯了。謝某差點被人給暗算了。」

  顧鼎臣大驚道:「四明是名正言順的首輔接班人,有誰敢這麼大膽!」

  「有些人可不是這麼想的。在他們看來謝某是竊居高位,不配做次輔更不配做首輔。」

  顧鼎臣沉默了。

  謝慎這麼說意思再明白不過了,朝中有人要和他公開叫板,爭奪首輔之位。

  在這個時候其實最需要站隊。

  顧鼎臣是謝慎一手提拔起來的,謝慎對其有知遇之恩。

  若不是謝慎極力舉薦,顧鼎臣現在恐怕還在春坊里蹉跎歲月呢,哪裡能風光的成為內閣大學士。

  滴水之恩,湧泉相報。

  顧鼎臣肯定是想要站在謝慎的這一邊的。

  只是他有些好奇,那個敢於公開和謝慎叫板的人是誰?

  朝中的官員就這麼多,有實力爭奪首輔的更是屈指可數。

  顧鼎臣思前想後也想不出是誰要和謝慎一較高下,表情極為怪異。

  謝慎看出他心中所想,呵呵笑道:「你不必多心,我可沒說你。」

  顧鼎臣一臉黑線啊。

  「四明說笑了,我對四明可是真心的。」

  謝慎拍了拍顧鼎臣的肩膀道:「我啥時候說過你不是真心的?別胡思亂想了。想要暗算我的另有其人,既然他動手了,就要付出代價。」

  謝慎目光冷峻,一字一頓道。

  ......

  ......

  卻說過了半個時辰,便有一個小太監來到內閣,急切道:「小閣老,陛下宣您到華蓋殿覲見。」

  原來十五日前朱厚照破天荒的搬到了紫禁城,豹房一下子冷了下來,紫禁城重新成為了帝國的中心。

  看來方才楊一清入宮就是求見天子了。

  謝慎心中冷笑,心道好一個惡人先告狀。

  罷了罷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他謝慎什麼時候怕過事。

  隨著小太監來到華蓋殿,謝慎心中頓生感慨。

  先皇弘治帝在位時,華蓋殿是名正言順的天子寢宮,帝王所在何等風光。

  到了正德皇帝朱厚照繼位,偏偏在西華門外營建了一個豹房,並帶頭搬了過去。華蓋殿也就自此冷清了下來。

  除了每日有太監來例行清掃,幾乎看不到什麼生氣。

  這下好了,天子重新搬回了紫禁城,華蓋殿也跟著煥發了新生。

  謝慎進殿之後,瞧見楊一清也在心道這老貨看來是拼死一搏了啊。

  這一次楊一清若是不能搬倒謝慎,恐怕將身敗名裂。

  畢竟其整人害人的手法太下作了。

  朱厚照見謝慎來了,咳嗽了一聲道:「先生來了就好。恐怕你與楊卿之間有些誤會。」

  朱厚照不知道楊一清心中的齷齪,只想著和稀泥,可他卻不知道楊一清是抱著死磕到底的心態來覲見的,又怎麼會因為他的隻言片語而輕易的善罷甘休。

  「陛下,臣不明白楊大人有何不滿。」

  謝慎沖正德皇帝拱了拱手,淡淡道。

  聽到這裡楊一清的肺都要氣炸了,他冷哼一聲道:「謝大人,謝閣老!要想人莫知,除非己莫為啊。你做出這等卑鄙無恥之事還要在陛下面前裝糊塗嗎?」

  謝慎轉過身來,直視楊一清的眼睛微微笑道:「謝某還真是不記得了。要不楊大人說說看?」

  「你!」

  楊一清險些背過氣去,顫了顫道:「好,好啊。陛下面前你都敢如此囂張,老夫便是拼了老命也要揭掉你的面具。」

  精彩,精彩!

  想不到這老貨的演技如此之贊,真的應該給他頒發一個奧斯卡終身成就獎。

  謝慎定下神來靜靜等著楊一清裝逼。

  楊一清顯然有些發毛,氣沖沖的把「事情經過」又說了一遍。

  其實之前他就已經對朱厚照說過一遍,現在重複一遍無非是加深朱厚照的印象罷了。

  「楊大人說完了?」

  謝慎不疾不徐的說道。

  「說......說完了。」

  楊一清愣了愣,回答的很不自信。

  「那好,接下來該我說了。」

  謝慎雙目聚神道。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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