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病嬌反派收藏家和他的小文物（完）

  溫寧昀剛睜開眼，胸口傳來一陣失落的空洞，似乎缺少了什麼，身旁空蕩蕩的寂寥無聲，窗外的衰敗的黃葉被風吹撫，昭示著生命似乎走到了終點。

  心尖，好像少了什麼，有點空落落的。

  溫寧昀無意間瞥見床頭那束嬌艷的鳶尾，上面繫著一小串拼接的小風鈴，風鈴在初秋的微風中輕搖曳，晚霞的餘輝輕籠了溫寧昀清雋的面龐，清雅的淡香縈繞鼻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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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鳶尾嗎？」

  「絕望的愛情。」

  溫寧昀低喃，在他為數不多的記憶中，似乎沒有愛情來捂熱他那顆早已千瘡百孔的心。

  就在溫寧昀斂眸思慮時，門外走進來一名保鏢，向他匯報著他的情況，「醫生說您是過度疲勞才導致的昏迷，好好休息就行。」

  溫寧昀應聲，手中擺弄著那串破碎重組的風鈴，將它系在手腕上，帶著他離開醫院。

  公司里

  一群頑固的老古董還在爭論博物館的去留，一邊說盈利效益和實際意義不深，另一邊則說應延續傳承歷史的彌留，回饋老祖宗智慧的結晶。

  見到溫寧昀緩步進來，全都靜若寒蟬。

  溫寧昀抿唇不語，思慮許久之後緩緩開口，「我下午去視察實際情況，再做出保留抉擇。」

  單方面的宣布完之後就離場，腦海中時不時傳來一陣陣刺疼，溫寧昀輕揉了揉眉心，感覺喉嚨乾澀沙啞得有些厲害。

  下午三點的太陽依舊殘餘熾熱，熱烈的光芒刺眼得讓溫寧昀睜不開眼，街邊的枝芽隨風輕顫。

  車外如火如荼，車內的氣溫冰冷，溫寧昀倚靠在車窗邊，窗外的樹幹飛速向後消散，零星的記憶碎片划過腦海，溫寧昀眉頭微蹙，削瘦的指尖在霧氣凝結的車窗上緩緩寫下兩個字，余碎。

  「余碎究竟是誰？」

  溫寧昀覺得，自己的記憶似乎被人削減剝奪，以至於忘了生命中的光的模樣。

  博物館內

  陳舊的展品映入眼帘，展館的負責人在身後畢恭畢敬地介紹，虛偽的笑臉映襯在溫寧昀的眼底。

  一道道枯燥古典色彩濃厚的展品並沒有吸引溫寧昀的目光，而餘光望見角落裡一道不起眼的畫像，卻讓他慌了神。

  步履匆匆趕到那副畫的身旁，上面那清冷孤傲的神明，胸口卻破損了一個細微的小洞，像被子彈穿過的痕跡。

  一股濃烈的歸屬熟悉感湧上心頭，溫寧昀清冷疏離的嗓音有些激動地輕顫，「這幅畫哪裡來的。」說罷，便將那副畫視若珍寶的捧在懷中，細細替它擦拭掉上面的塵埃。

  展館負責人不解，卻還是笑著回答，「這是您從拍賣會上拍下來的，是您昨晚送來讓我們修復的畫像。」

  溫寧昀清瘦的身形一怔，薄唇僵硬木訥地微啟，「我送來的？」

  明明，沒有這段記憶。

  倏然間，腦海一陣發瘋般的刺疼襲來，溫寧昀痛苦的佝僂著身軀，伸出手捂著自己的頭腦，而風鈴因為大幅度的搖晃，繩子不堪重負，掉落在地上，風鈴應聲而碎。

  恍惚間，溫寧昀垂眸望見，那風鈴里掉落出來的字條。

  「溫寧昀，我是余碎，千萬別忘了我。」

  溫寧昀渾身顫慄，強忍著穩下心神，抱起那副畫跌撞地回到公寓。

  所有塵封的記憶在這一刻破土而出。

  回到公寓的溫寧昀，神情有些恍惚，交代好了公司的繼承者和自己的後事。

  倚靠癱坐在沙發上，點燃一隻煙，大手一揮將擺放在餐桌上的酒瓶打碎，連同酒瓶畔余碎親手修剪的玫瑰一起打落在地，醇香的酒液蔓延浸透了枯萎的花瓣。

  猩紅燃燒的菸頭和繚繞的煙霧充斥著那雙涼薄狹長的眸子，他的神色很平靜，身體的溫度逐漸冰涼。

  隨手將菸頭掐滅在酒精上，火焰一下子迸發吞沒了他，氣溫逐漸熾熱旖旎。

  借著燃燒通明的火焰，只望見溫寧昀饜足地摔落在大火中，眼瞼處那顆淚水划過清雋的面容，滋潤過乾澀青紫的薄唇。

  他沙啞地開口，面色滿是心滿意足嘴角還噙著幸福的笑意。

  「來陪你了。」

  「我的阿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