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病嬌首富收藏家和他的小文物（17）

  是蘇策。

  余碎細眉微蹙，此刻的蘇策判若兩人，高挑的身材在血霧中朦朧。

  瀲灩含情的桃花眼此刻煙波流轉，眼底濫觴悠悠譏笑和涼薄。

  「薩麥爾·碎，我是親手締造你的神主啊。」

  「你怎麼能聯合別人背叛我呢？」

  蘇策狹長的桃花眼微眯，危險地望著癱在余碎懷中脆弱到不堪一擊的溫寧昀。

  「把他殺了，我就原諒你，重新賜予你無上的神位。」蘇策輕撫過額間熠熠的印輝，余碎眉心隨之浮現出一道光芒，隨即那道印輝無限延伸，直至余碎澄澈的眼底渾濁一片。

  

  「乖，殺了他，我最摯愛的孩子。」

  蘇澈溫潤謙和的嗓音此刻溢滿引誘，唇角微揚，睥睨著余碎奪過溫寧昀手中的槍，滿足地夸謂，「好孩子。」

  「就這樣，把槍口對準他的心臟。」

  「殺了他。」

  余碎乖巧地緩緩將槍頭對準此刻已無力掙扎的溫寧昀的胸口，他微弱的起伏似乎在彰顯著生命進入倒計時。

  「余碎。」溫寧昀嘶啞著低喃輕喚著她的名字。

  「醒醒。」溫寧昀心臟被溺水般窒息擠擁，霧狀的鮮血從唇頜中噴涌而出，沾染了余碎眼瞼處那顆猩紅的痣。

  余碎身體一怔，隨即指尖輕按上扳機。

  就在余碎要按下扳機的一刻，倏然間槍口對準了蘇策的額間。

  「砰。」一聲槍響過後，蘇策的額間被尖頭子彈貫穿，血液沾黏著子彈墜落在陰暗的牆角，蘇策的軀體也在頃刻間倒地。

  而那具軀體的鼻息緩緩歸於無，直至最後凝聚出一道暗灰的濃霧。

  沙啞撕裂的嗓音在空氣中咆哮，「薩麥爾·碎。」隨即以詭異的姿勢散開，從四面八方向余碎湧來，將她團團圍在中心。

  余碎渾身一顫慄，在黑霧禁錮她的最後一刻，身畔的溫寧昀一個手刀打暈了她。

  隨後溫寧昀悠悠站起身，眼底輕籠寒芒，似不經意間抬手，那團自稱神主的黑霧猙獰哀嚎著炸裂在這個地下。

  露出了真實的面貌，一隻擅自逃跑的邪獸罷了。

  溫寧昀蹲下腰，將余碎輕柔眷戀擁在懷中，用蓬鬆的髮絲輕蹭去硃砂痣上的斑駁血跡，滿眼綣散凝戀。

  「小魚乾，我好想你。」

  沉睡的余碎自然沒有做出回應，而江虛年只是斂眸在她的後頸落下極輕的一吻，唇瓣覆上肌膚，細細啃咬，留下輕微不甚顯眼的齒印。

  呼吸聲在這方小天地愈加紊亂沉重。

  「遇見危險，我就來守護你。」

  「好嗎？」

  江虛年薄唇輕啟，睫羽輕顫，清雋的面龐渡上一層淡金的光芒，從地下蔓延而生的淡金咒印打破了斯沛爾·災設下的幻境，露出了京都荒野原地的面貌。

  荒蕪遼垠的草地上，只殘存一座陳舊衰朽的墓碑。

  墓碑上刻著「宋輕玉」三字，墓碑下，還散落一地早已乾枯隕落的花瓣。

  江虛年將余碎放在地上，細細替她清洗包紮傷口，余碎疼的眉頭微蹙，紅潤的唇瓣輕顫著低囈。

  江虛年卻不動用神力，只因為，和她多呆哪怕半刻也好。

  處理好余碎一切的江虛年斜睨望見了一旁昏迷的蘇策，將他的傷口抹去，同時將三人的記憶抹去。

  用神力幻化出一剔透的玲瓏杯，置於眼下，幾滴殘餘溫熱的淚水划過瓶壁，落於底部。

  將瓶子收好，放在余碎嬌小的掌心中，隨後靈魂脫離溫寧昀的身軀，在靈魂化作雲煙的最後一刻，他注視著余碎微啟的唇瓣。

  在輕聲呼喚囈語著他的名字。

  「江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