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良辰（六）

  溫熙年的話音剛落，即將燃燼的煙火又重新升騰了起來，那一聲聲象徵著繁華落盡的聲音，都無一不在提醒著她，讓她有些恍不過神來。

  時歸緩怔怔地看著眼前的少年，糾結了一個晚上的心情就這樣輕易被另一種情緒取而代之。她的鼻子一酸，嘴唇動了動，卻又說不出話來。

  見她一直不吭聲，溫熙年微蹙了蹙眉，眸光幽深地盯著她的臉看，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又重複了一遍：「時歸緩，做我女朋友。」

  不是詢問句，也沒有帶著懇求的意味，而是陳述句，帶著些許命令的語氣，這就是最真實的溫熙年，連告白，都是如此的霸道。

  他垂著眼睛看她。

  時歸緩這才反應了過來，輕吸了一下鼻子，十分認真地對上了他的眼睛，堅定地說了一個字：「好。」聞言，溫熙年的神色一頓。

  「你說什麼？」溫熙年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她，眼底閃過一絲欣喜若狂，嘴角勾起一抹恣意得逞的笑：「你……是不是同意了？做我女朋友？」

  時歸緩沒有說話，而是慢慢地走到了他的面前，然後忽然靠過去，踮起腳尖，又輕又快地親了他的嘴角一下，用行動證明了一切。

  

  溫熙年徹底愣在了原地。

  「我也喜歡你，溫熙年。」

  她直視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

  聽了她說的話，溫熙年盯著她，唇角漸漸小幅度地彎了起來。他笑起來的時候很好看，冷峻眉目舒展開來，左眼下那顆淡淡的桃花痣格外清晰。

  「時歸緩。」溫熙年繼而低頭笑了起來，沖她伸出手，他眼裡含著細碎的光芒和笑意，笑意自他眸中蔓延開來，寵溺不知何時已染上眉梢：「過來。」

  聞言，時歸緩又湊近了一點。

  沒等她反應過來，溫熙年已經扣住了她的手腕，輕輕一扯就將她擁入懷中，聞著他身上那好聞的薄荷味氣息，時歸緩又覺得心跳如鼓。

  「我不是太會說話的人。」溫熙年伸手，撫上了她的長髮，漸漸收緊：「但不管怎麼樣，我覺得這些話，總有一天是一定要說出來的。」

  他握著她的手貼上了他的心口處，緩緩道：「從此之後，這一顆心，是你的了。大概從遇見你的那一刻起，才算是拆開了人生贈與我的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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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去的時候，兩個人慢慢地沿著江邊走，凌晨的南川市，整個市中心沉浸在一片流光里。車輛行駛在高架橋時，霓虹燈的光緩慢地落下來。

  「溫熙年……」時歸緩手中拿著一根燃著微光的煙花，凝望著繁星閃爍的夜幕，語氣有些不太自然：「所以我們現在是，在談戀愛？」

  聽到這句話，溫熙年眼皮動了動，側過腦袋來垂眼看她，一手插著衣兜兒，一手順勢地握住了她的手：「嗯？怎麼，你現在是高興傻了麼？「

  時歸緩臉一紅，眨了眨眼睛，有些結結巴巴地道：「事情發展到現在這樣，我只覺得有點不真實，好像做夢一樣。」這感覺太奇怪了。

  「做夢？」聞言，溫熙年不由得嗤笑了一聲。他忽然停下了腳步，傾身靠過來，一把伸手將她扯進了懷中，時歸緩輕呼了一聲，只覺得猝不及防。

  沒等她反應過來，她就已經感覺到他清冽的氣息撲面而來，溫熙年伸手抵住她的後腦勺，然後，時歸緩感到唇上傳來了一陣微弱的痛覺。

  是溫熙年咬了一下她的唇。

  「現在，還覺得是做夢麼？」他的目光深邃暗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