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雙生子（12）

  她被宴華的話勾的心痒痒，但也清楚他們現在所處的地方並不適合談話，便忍著肉疼從本就不多的神力里扣了一點出來，使了個縮地成寸的小法術讓他們回到了宴華的房間裡。

  這樣一來神不知鬼不覺的，誰都發現不了。

  祝彌滿意的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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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隨手拉過一把椅子坐在桌前，提起水壺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咕咚咕咚」連喝了兩杯才覺得口中不是那麼幹了。

  祝彌抬眸看向洗手間的方向，剛剛一回來宴華便直奔洗手間，裡面水流「嘩嘩」響個不停，她一手托腮一手無意識的敲擊著玻璃杯的杯壁，百無聊賴的盯著那道朦朧的背影，心中不覺有些好笑。

  剛剛在程雪眉的院子裡，男人神色自若淡定的去觸碰屍體，她還真的以為這人的潔癖在這種環境下已經治癒了一些，沒想到竟然是硬忍著的。

  祝彌幾乎都能想到男人此刻的表情，向來一定十分嫌棄。

  想到那副模樣，祝彌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好巧不巧的，宴華也從洗手間出來了，正好對上了祝彌的笑容。

  他微微側頭，眸中帶了幾許茫然，似乎並不明白祝彌在笑什麼。

  祝彌也沒想到宴華出來的時間這麼巧，她以手掩唇，掩飾般的咳嗽了兩下，「沒事。」

  幸好宴華對此並沒有太大的興趣，聞言也只是點了點頭，並沒有追問下去，而是將另一杯水往他的方向推了推，「先喝點水再聊。」

  宴華也沒客氣，接過水杯喝了兩口，在這個過程中，祝彌注意到了他的那雙手，已經有點微微泛紅了。

  這潔癖還真挺嚴重的，

  她胡思亂想間，宴華已經將水喝完，把空杯子重新放到了桌上，開口開說正事，「阿彌還記得下午我們在村里聽到的那些八卦談資嗎？」

  當然記得啊。

  祝彌點了點頭，努力回想著下午的八卦談資，最後還是沒確定宴華指的是哪件，「你是指哪一件啊？」

  「當然是和程雪眉家有關的。」宴華無奈的嘆了口氣，也不指望祝彌去想了，乾脆自己全說了出來。

  「村里人說程雪眉當時懷孕生的是雙胞胎，但是其中一個孩子早夭，留下的那個孩子稍大點後也被發現了智力有問題，等到李佑五歲的時候，程雪眉夫妻從外面又領回來一個孩子。」宴華說到這兒頓了一下，語氣頗有些意味深長，「而且還好巧不巧的這個孩子還和李佑長得很像，不知情的都會以為這兩人是親兄弟。」

  祝彌聽宴華這麼一說也覺得不對勁起來。

  一般來說領養孩子都是年紀越小越好，李佐領養的時候已經6歲了，年紀不小了。

  但這點也能放姑且理解為想給理由找個能照顧他的哥哥，所以年齡必須要大。

  但是樣貌還長得那麼相像，如果是也是巧合的話，也實在太巧了吧？

  「……你懷疑李佐其實就是當年早夭的那個雙胞胎哥哥？」祝彌語氣不甚確定，「但是要是親生的話，程雪眉怎麼會對李佐這個態度？」

  不聞不問，冷漠至極，就像是這個不是兒子而是陌生人——不，甚至可能還不如陌生人。

  祝彌想起程雪眉提起李佐時語氣里的不喜和淡淡的厭惡，那不是裝出來的模樣。

  「不是所有母親都是合格的。」宴華輕笑一聲，笑聲裡帶了點說不清道不明的嘲諷意味。

  祝彌有些懵懂的看著宴華，對方情緒卻已經收斂了起來，臉上帶著他平日裡的笑容，就仿佛剛剛祝彌只是幻聽一般。

  宴華朝祝彌笑了一下，指尖輕點幾下桌面，繼續說道，「可是阿彌，在程雪眉丈夫死後，他們家並不好過。程雪眉一個女人硬是把兩個孩子撫養長大，當時李佐要上高中，費用對當時的程雪眉來說可不低啊。」

  「但是程雪眉還是咬牙讓李佐上學了，還一路供他上到了大學。」

  他說到這兒，側首看向祝彌，唇角含笑問道，「阿彌，就以上信息來講，你覺得程雪眉對李佐如何？」

  「……」

  祝彌沉默了一下。

  程雪眉現在的表現行為無一不是在說明她十分不喜歡大兒子，外人看來是如此，但如果真的那麼討厭。程雪眉就不會在供李佐讀書，而是在丈夫死後直接把大兒子送走，讓自己的經濟壓力小一些。

  但是她沒有這麼做。

  祝彌眼中帶了幾分茫然，他覺得人類的情緒和感情真的好複雜啊。

  她有些頹喪的趴在桌上，有一下沒一下的點著玻璃杯的杯壁，「如果他們是親兄弟的話，那我先開始提的兄弟互換身份這個假設也就不存在了啊？」

  祝彌想事情簡單，或者說她在深山老林里待得實在是太久了，平時見得最多的也就是山野精怪，那些小傢伙心思可麼這麼複雜。

  宴華似乎也回過神，明白了這些對祝彌來講有些難以理解，安慰一般的揉了揉祝彌的腦袋，耐心的跟她解釋，「李佐不傻，應該早已經知道他是程雪眉親兒子。以前不知道還好，可以安慰自己說身份不同。但是知道是親兄弟後，程雪眉的偏心行為對他來說就難以忍受了。」

  「如果現在活著的人是李佐，他不怕被發現嗎？」祝彌有些匪夷所思，「這也膽子太大了吧？」

  「所以我猜李佐其實是早有預謀。」

  宴華勾了勾唇，說完這句話，便沒有再繼續說下去，而是垂眸看向眼巴巴看著他的祝彌。

  對方眼睛亮晶晶的，似乎是在期待他繼續說下去。

  但宴華看上去並沒有這個意思。

  「再往後的話我也就不清楚了，不過明天我們可以一起出去重新調查一下。」

  祝彌才不信宴華說的話，但也知道他的性格，一般沒有十分有把握的情況下，宴華是不會去隨意亂猜測說出來的，他這麼說肯定是有自己的理由。

  她也便沒再問，起身伸了個懶腰，和宴華告別，「那行，明天出去找線索，我回去睡覺了，你也早點休息。」

  「嗯，晚安。」

  宴華目送祝彌離開，等門關上後，他才重新坐回去，但位置卻坐到了祝彌剛剛的位置上。

  他垂眸看向放置在桌上的杯子，好半晌才伸手拿過來。

  宴華指腹輕輕摩挲著杯壁，動作緩慢又溫柔，臉上的神色都柔和了一些。

  若是祝彌此刻打道回府的話，看見宴華這幅模樣，恐怕會罵上一句「變態」，然後麻溜的收拾東西離他遠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