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2024-04-29 23:05:11
作者: 秋李子
太陽上了中天,王氏坐在院裡舒服地打了個哈欠。眯著眼看日頭,鄒蒹葭從外面走進來:「娘,這天都還沒冷呢,您就成日在這曬太陽!」
「老了,不曬會兒太陽,覺得渾身都沒勁兒!」王氏眯著眼對兒媳說。
鄒蒹葭又笑了:「娘,小叔都要娶媳婦了,這大事,您啊,可要幫我操心操心!」
「操心什麼?有了你,我是萬事不操心。」王氏閉上眼,似乎又要睡去。鄒蒹葭笑著搖頭,從裡屋拿出一個薄被給王氏蓋上。
丫鬟已經走進院裡:「夫人,媒婆來了,只怕是那邊已經把日子選好了。」元宵的媳婦是王氏親自挑的,讀書人家的女兒,父親是個秀才,家裡也有兩百來畝地日子殷實。這小娘子三年前沒了娘家裡家外的操持,人長的也是大大方方說話伶俐。
胡家雖離了汴京城,又辭了官,沒了爵位,但皇后娘家這點不假。對方家原先還覺得自己家門第太低配不上,苦辭不敢。
王氏見那小娘子著實大方,帶了鄒蒹葭和媒婆親自上門去說。那家子這才應下。定親下聘,王氏又和鄒蒹葭商量了幾個日子,讓媒婆送過去選,這會兒媒婆來就是傳信的。
鄒蒹葭哎了一聲見王氏又要睡著,想了想就道:「娘,真不給姊姊一個信?」
「給她信做什麼?不外就是賞點東西下來,那邊還怕我們家門第太高,女兒嫁過來受委屈呢,等娶過門來,再給你姊姊寫信。」鄒蒹葭抿唇一笑就帶了丫鬟走出去。
王氏聽到院子裡沒有人了,睜開眼看了看,感到困意襲來,又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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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您醒醒!」王氏以為是鄒蒹葭喊自己,聽著聲音卻有些不像,睜開眼卻見一個十一二歲的少女站在自己面前,像朵鮮花一樣。
王氏揉揉眼睛:「胭脂,你怎麼在這裡,你不是……」
「娘,您說什麼呢?我不在這裡要在哪裡?娘,我可和你說,方才我要去做飯,可家裡沒有面了,要去集上換些面回來。那匹布又不見了,定是二嬸子把布偷走了!」
胭脂撅著嘴對王氏說,王氏此刻並不知道自己在夢中,只伸手摸著女兒的臉:「你等著,我去把那匹布給要回來。」
胭脂嗯了一聲,王氏就往出門往另一邊院子去。胭脂坐在王氏方才坐著的椅子上,雙手柱著下巴看向天空,爹爹打仗什麼時候才會回來?等爹爹回來了,二嬸子是不是就不敢欺負自己了?
胭脂沒有想完,就聽到旁邊院裡傳來胡二嬸尖刻的聲音:「呸,不就是一塊爛布,看得起你才把你的布拿來給我兒做衣衫。我兒明兒就要去上學,換件新衣衫多好!」
儘管知道自己娘不會吃虧,胭脂還是跑過去。到的那邊院裡,胡二嬸已經在那漲紅了臉要和王氏打一架。胡二嬸的兒子在旁邊吸著鼻子在瞧。
胭脂走到跟前:「我家的布,還給我家來!」
「你一個小娘子,管這麼些做什麼?你平日吃的米,穿的衣,哪一樣不是我給的!」胡二嬸叉腰指著胭脂就罵。
胭脂眨了眨眼:「胡扯,都是我娘辛苦給我掙的,哪是你給的?」
「兒子,沒見有人欺負你娘?還不快些把這小人給我趕出去!」胡二嬸要應付王氏,擔心胭脂溜進房裡把那塊布給拿出來,於是給兒子使眼色,要他趕緊把胭脂趕走。
她兒子哎了一聲上前就攔住胭脂:「滾,這裡沒有你家的東西!」
胭脂才不怕他,瞪他一眼就要往房裡走,這小子把胭脂的腰抱住。王氏瞧見,生怕女兒受傷要上前。胡二嬸已經攔住她:「哎,大嫂,我們倆的帳還沒算清呢。」
胭脂被這小子抱住腰,氣的用腳去剁這小子的腳尖。
小子哎呀一聲:「娘,胭脂打我!」
「不中用的東西,連個女兒都打不過,給我抓,給我撓!」胡二嬸在那惡狠狠地下令。王氏已經發狠推了胡二嬸一下,胡二嬸大怒,用手扳著王氏的肩,要把她推倒在地,好騎在身上打。
王氏怎肯被胡二嬸推倒,腳下一穩,一頭撞在胡二嬸腰上,胡二嬸立足不穩反被王氏推倒在地上。
王氏趁機坐在胡二嬸腰上就開始打起來。
胡二嬸雖被推倒,手上也有力氣,用手抓住王氏的胳膊就在那撓。王氏忍痛下死力地打著胡二嬸的巴掌。
胭脂這裡已經掙脫把小子,飛快地跑進房裡。
房裡桌上,那塊布鋪在上面,已經畫了線,下了剪刀。胭脂的眉皺起,不肯要這塊布了。四處望望,見桌邊還立著個袋子。
胭脂上前打開袋子,見裡面是麥子。胭脂抱起這麥子,就要外面挪。
那小子還在哭,見胭脂抱著麥子往外挪就急忙喊:「娘,胭脂把我們家的麥子抱走了!」胡二嬸一聽這還了得,忙要掙脫起來,可怎麼也掙脫不起來。
王氏見女兒抱著那麥子十分艱難地往外走,站起身就要去接女兒。
胡二嬸被王氏放開,更加怒了,伸手去拉王氏:「不要走,把我家的麥子還來,一家大小都是賊!」
「是賊也是和你學的!」胭脂已經來了這麼一句。
胡二嬸上前就要抓胭脂,王氏把女兒拉到身後,接過麥子掂了掂就道:「這差不多有二十斤呢,那塊布,也就能換十斤麥子了。」
說著王氏把口袋解開,雙手一提,把裡面的麥子往外倒,倒了差不多一半時候,王氏這才把口袋紮好:「兩清了!」
「你,你,你……」胡二嬸氣的說不出話來,胡三嬸在那瞧了大半日熱鬧,這時候從門裡走出來,笑吟吟地說:「大嫂也太小氣了,一個侄兒,身上沒有新衣衫穿,還要去上學,你做大伯母的,給塊布做衣衫有什麼了不起?」
「憑什麼要白給?」胭脂不服地說。
「給可以,偷不行!」王氏斬釘截鐵地說了這麼一句,一手拎了口袋,一手牽了胭脂就要離開。胡二嬸這會兒才想起什麼似的,對王氏道:「大嫂,你侄兒被胭脂撓成這個樣子,你……」
「那他還咬了我的胳膊呢,又不是狗,只曉得咬人!」胭脂從來都不怕胡二嬸,這會兒嘴裡也嘀咕。
胡二嬸氣的就要打胭脂,王氏把胡二嬸的手一擋:「誰家的孩子誰家管,我家孩子還不用你來管。方才三嬸子說了,要我這做大伯母的,給侄兒一件衣衫穿。那你這做嬸子的,護著侄女也是平常事。」
胡二嬸還想繼續和王氏吵來,不過這會兒身上還疼呢,不敢再打只得道:「我也被你打了,身上疼!」
「那我身上還更疼呢!」說著王氏就哎呦一聲,胭脂急忙扶住王氏。王氏對胭脂道:「我方才被你二嬸子打的身上疼,你說怎麼辦?」
「娘,我們趕緊回去,我把麥子碾了,給你做碗麵湯喝,包管好了!」胭脂扶了王氏就走。
胡二嬸在那氣的跺腳,胡三嬸扭著腰上來,抿著唇笑:「二嫂,我就和你說,對這一家子,不能這樣明目張胆地來!」
「都像你似的,成日說甜話,呸!」胡二嬸啐了胡三嬸一口,胡三嬸笑了:「主意多著呢。現在大哥可不在家,胭脂這孩子,越長越好了。」
胡二嬸聽話聽音,眼裡閃出亮光,胡三嬸輕聲道:「我娘家鎮子上,有個陳大戶,想給他兒子挑個沖喜的,說八字要和,不如悄悄地把胭脂的八字送過去?若成了,那可是足足一千貫。」
一千貫?胡二嬸眼中現出貪婪神色,接著胡二嬸搖頭:「就算這樣,大嫂也不肯應。」
「她不肯應,算得個什麼,那大戶家裡人那麼多,到時立了身契,帶著人上門來,大嫂那時候就算是有三頭六臂,也不頂用。到時錢到手了,二嫂你勞苦功高,就分八百貫,我只拿兩百貫就好!」
「真的?」胡二嬸懷疑地看著胡三嬸,胡三嬸笑著點頭:「二嫂子您出力多,況且,您是個長的,難道我還和你爭?再而且,這件事還要等二哥回來細細商量,哪是我們婦人家做主?」
胡三嬸的話讓胡二嬸點頭不已,想著這計真要中了,那就是劈面而來的富貴,八百貫,那能做多少事情,能買多少田地,能做多少衣衫?
胭脂母女回到家中,王氏伸手去拉胭脂:「給娘瞧瞧你被你哥哥咬的。」
胭脂把手甩開:「娘,不礙事。什麼哥哥,我一輩子都不認他做哥哥!」
王氏摸摸女兒的發,胭脂已經笑著說:「娘,您等著,我這就去給您把面磨出來,給您下麵條吃。」
「你才多麼大一點兒人,娘啊,就享你的福了!」王氏見胭脂挖出一碗麥子,拿出小石磨在那磨麵,笑著和女兒說。
胭脂推著石磨:「娘,等爹爹回來了,您可要和爹爹說,讓爹爹誇我!」
王氏笑著應了,太陽照在她的身上,王氏看著女兒,似乎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怎麼也想不起來。
胭脂在大門口等著,聽到胡二叔的腳步聲就飛快地跑回屋裡:「娘,二叔往這邊來了!」王氏把手在圍裙上擦了擦:「來就來吧。」
「可我覺著,二叔只怕是要來和我們家鬧一場!」胭脂撅著小嘴說。
「鬧就鬧,誰還怕他!」王氏渾不在意,胭脂上前摟住王氏的胳膊就撒嬌:「娘啊,我是覺得,清清靜靜過日子不好?非要三天吵一場,五天鬧一架的!」
「這些人啊,眼淺,見到什麼都想爭一爭,胭脂你別往心裡去,也別學他們。」王氏捏捏女兒的臉。
胭脂做了個鬼臉,胡二叔已經走進來,對王氏笑著說:「嫂子在家呢?」
「不在家去哪裡?說吧,是不是為你女人的事來的?我說,你家日子也還過得去,怎麼你媳婦就那麼眼淺?」
王氏從來都不是個彎彎繞的人,這讓胡二叔想要說的話全被噎住,接著胡二叔就搓搓手笑著說:「這不是胭脂也不小了,過了年就十二了,我想著,大哥不在家,胭脂也該說親了,就想來和大嫂商量商量。」
「你也曉得你大哥不在家啊?胭脂的婚事,總要等到你大哥回來做主,走吧走吧!」王氏拿起笤帚掃地,把胡二叔趕出去。
胡二叔的眉皺的更緊,回來後聽到胡二嬸的主意,胡二叔比胡二嬸還要心熱,一千貫錢,這麼大的一筆錢,可不能白白跑了,因此想先來和王氏說軟話,問了胭脂的生辰八字,拿去陳家合,合了好的話,那就容不得王氏說什麼話,帶了人把胭脂搶走。
這會兒聽到王氏一貫的硬著,胡二叔的眉頭皺的很緊:「大嫂,你……」
「我什麼我,我女兒的婚事,我不曉得你們在打什麼主意,給我走!」王氏雖不曉得胡二叔他們背地裡打的主意,但直覺告訴她,胡二叔不是什麼好人。
胡二叔想吵一架,可瞧著王氏這架子,又怏怏地走了。
胭脂等胡二叔走了才對王氏道:「娘,二叔這樣子,瞧著就不好!」王氏把笤帚扔下:「不管他,等你爹回來了,瞧我不扒了他的皮。呸,那麼大一個男人呢,專會欺負女人,羞不羞?」
「娘,等我長大了,定不會讓他們欺負你!」
胭脂的話讓王氏笑了:「我閨女護著娘,我清楚,不過呢,娘啊,不用你護,娘還要護住娘的小胭脂呢!」
胭脂皺著鼻子,和王氏相視一笑。
胡二嬸見丈夫走進就急忙迎上去:「問到了沒?」胡二叔往地上吐口吐沫:「呸,沒問到,就那麼一句,就把我趕出來了!」
胡二嬸不高興地拍了丈夫一下:「連這麼點事都做不好!」
胡二叔皺眉想了想才道:「罷了,我去找找接生婆去。胭脂那日生的,只怕她還記得。」
胡二嬸忙跟在丈夫身後叮囑:「哎,千萬不能說錯啊!」
胡二叔遠遠拋過來一句放心,胡二嬸看向胭脂母女住的地方,唇邊有得意笑容,等再過幾日,就把你送進陳家,給那癆病鬼沖喜去!
胡二叔去找了接生婆,胭脂出世時候,恰好接生婆的孫女也是同一日生的,就比胭脂早了三個時辰,這接生婆一聽胡二叔提起就把胭脂的時辰告訴了胡二叔。
胡二叔細細地記下,回家又和胡三叔商量了半日,等到了第二日,弟兄倆就拿了胭脂的生辰八字,去陳大戶家問訊。
「娘,那兩家,神神秘秘地在做什麼?」胭脂見胡二嬸這兩日安靜了許多,總覺得他們又要打什麼鬼主意,和王氏商量。
王氏摸摸女兒的發:「他們再敢打什麼鬼主意,我都要打出去!」
王氏的話音剛落,就有個婆子走進來,笑著問:「這裡可是姓胡?」
王氏往她身上一瞧,見是個媒婆打扮的,皺眉問道:「我家的確姓胡,可有什麼事?」
這媒婆往王氏身上打量一下這才笑著道:「恭喜恭喜,是大喜事,我是鎮上陳大戶家派來的,說看中你家閨女,想求回去做兒媳,說若答應了,就下一千貫的聘禮,嫁妝一個錢都不要!」
「我家男人不在家,這婚事,我一個婦道人家不好做主,要定,總要等到我男人回來。」媒婆的到來讓王氏想起前兩日胡二叔說的話,登時就回答媒婆。
媒婆抽出一塊帕子掩口格格笑了:「哎呀呀,王嫂子,誰不知道你男人去了十多年了,誰知道還會不會回來,你給你女兒尋個好親事,多好的一件事?」
說著媒婆湊近王氏耳邊,神秘地說:「我和你說,陳家尋這個合適的兒媳婦,尋了好幾個月了,送了無數的生辰八字過去,都說壓不住,只有你這女兒的送去,說能壓得住。嫂子,我和你說,你以後就……」
不等享福這兩個字說出來,王氏已經用瓢舀起一瓢水潑在地上:「我的女兒,要嫁誰我心裡有數,橫豎不會嫁在這裡!」
媒婆沒想到王氏會這樣回答,而不是一聽陳家大福就肯答應這門親事,眉頭皺的很緊。陳家可是許了十貫錢的謝媒禮呢。
「哎呀,我說嫂子,你就答應吧,一千貫錢呢,賺多少年都賺不到!」胡二嬸早在媒婆進來時就湊在牆頭聽,見王氏不肯答應,急忙進門來勸說。
「滾,滾,你們要打什麼主意我又不是不曉得,我就這麼一個女兒,還要留著她在我身邊,等她爹回來呢,不嫁!」王氏一口吐沫吐在胡二嬸臉上。
胡二嬸大怒,腰一叉就要罵王氏,胡三嬸的聲音已經響起:「大嫂,有話好好說,這會兒鬧什麼呢?再說了,一家有女百家求也是常見的事,哪像你這樣生氣呢?」
王氏不理她們,叫上胭脂把她們三個都要往外趕,媒婆皺眉,胡二嬸要吵,獨有胡三嬸悄悄地拉了下媒婆的袖子。
媒婆常走這些人家,已經會意,胡三嬸又拉了胡二嬸出門。一等出了門,王氏就把大門關的緊緊的。
胡二嬸把手甩掉:「這麼好的一樁親事,三嬸子你為何要攔著我?」
胡三嬸神秘一笑,對媒婆道:「這門親,說來我們也做的主的,不過嫂子是個執拗人,不如,先到我家坐坐?」
媒婆只要婚事能成,誰點頭都沒關係,跟了胡三嬸就往她家去。
胭脂趴在門縫裡瞧著她們離去,這才跑回屋裡:「娘,她們走了!」
王氏把女兒抱在懷裡:「別擔心,胭脂,不管她們想什麼主意,我都不會讓你受一點苦!」
「我知道,娘對我好!」胭脂靠在王氏懷裡,露出甜甜的笑。王氏看著女兒面上的笑,笑容也很欣慰。
「娘,娘,您怎麼睡的這麼沉?」有人搖著王氏的胳膊,並在那聲聲叫娘,王氏從夢中醒來,看著面前的胭脂,用力地搖了搖頭:「胭脂,真的是你?」
「當然是我了!」胭脂笑吟吟地坐在王氏身邊:「難道說我老了,娘就不認得我了?」
「胡說,在我面前,你還是孩子呢,哪裡老了?不過你不是在京城嗎?前兒我還聽你弟弟念叨,說什麼你們做什麼太上皇了,現在是捷郎做皇帝了,怎的你們這會兒在這?」王氏乍然見到女兒,又歡喜又疑惑。
胭脂抿唇一笑:「我和你女婿說,想來瞧瞧你,又不想經官動府的,就扮做做生意的人,這麼一路來了。」
「原來是微服私訪呢!」王氏的話讓鄒蒹葭笑了:「不管是不是私訪,按說,咱們家也不能……」
「什麼接駕不接駕的?蒹葭,你還和我客氣什麼?不過就是我回趟娘家罷了。」胭脂笑吟吟地對鄒蒹葭說。
鄒蒹葭也笑了,胭脂又拉著王氏進屋:「娘您方才是做什麼夢了?笑的這麼開心?」
「我啊,夢見你小時候了!」王氏坐進屋裡才對胭脂說:「還夢見那一回陳家想娶你了。那一回,險!」
胭脂哦了一聲:「我都忘了這件事了,陳家那兒子,好像沒有幾日就沒了。」
「虧的我的胭脂聰明!」王氏笑著說了這麼一句,胭脂笑了:「那也要娘和我一起。」鄒蒹葭沒聽過這件事,難免要動問。
聽到最後是胭脂悄悄地把胡二嬸的兒子推到河裡,再叫眾人來救,這才沒讓胭脂被陳家人搶走。鄒蒹葭不由笑著道:「原來姊姊從小就這樣聰明伶俐。」
「那是,誰讓我是娘的女兒!」胭脂笑吟吟地說。趙鎮的聲音已經從外面傳來:「老遠就聽見你自己夸自己,這點嫣兒還真像你。」
鄒蒹葭忙要起身迎駕,趙鎮請鄒蒹葭坐下,又和胭脂雙雙給王氏行禮。王氏瞧著面前的女兒女婿,一切都已過去,到的現在,可稱圓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