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演習結束

  短短的時間內，這一片山地橫七豎八躺滿了學生。

  因為剛剛的戰況太激烈，學生還在喘著粗氣，不少人耳朵嗡嗡響著，仍然沉浸在剛才的戰鬥中無法自拔。

  教官已經開始驅趕，「都回去吧，比賽結束。」

  「結束了？這就結束了？」男生戀戀不捨的看著這片場地。

  「啊啊啊，簡直太過癮了，我最後幹掉了多少人？！」

  藍隊成員有些喪氣，但還是不斷的在人群中逡巡，「那個紅隊總指揮呢？聽說是個女生？」

  「讓我看看這個神，是不是三頭六臂？」

  「打敗了我們方隊長？！」

  林凡城從樹叢裡面爬了起來，「啊啊啊，美麗智慧的雲總指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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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激動地衝著雲沫奔了過去。

  林凡城聲音有些大，旁邊的紅隊成員聽了，也跟著沖了過去。

  「啊……雲霸霸，天神啊……」

  雲沫倚靠在一塊石頭上，槍口拄著地面，撐著自己的體重，實在是太累了……

  看到他們的時候，雲沫招了招手，笑的無比燦爛。

  「贏得感覺爽嗎？」

  「爽透了！」大伙兒互相看著，難以發泄胸中的激盪。

  他們搓著手，有心想要把雲總指揮高高的拋起來。

  但看到雲沫有些白的臉色，還是把手縮了回去。

  不過，沒拋成雲霸霸，站在她旁邊的劉躍般遭了殃。

  八個男生上前，手腳並用，把他架起來，一次次拋向了空中。

  「贏了……」

  「贏了……」

  「贏了……」

  劉躍般的臉脹得紅紅的，被拋上去的時候，涼絲絲的空氣迎面吹來，他跟著一起喊叫……也許只有這樣，才能發泄心中的萬丈豪情。

  霍川愣愣的待在原地，看著自己的手，還在激動的發抖。

  從小到大，他幾乎要什麼有什麼，好東西看多了，總覺得沒什麼能夠讓他特別開懷。

  然而此刻，就在此時，屬於他自己的勝利，怎麼會這麼讓人激動……

  霍川緊緊攥住了拳頭，轉頭去看那個女孩兒。

  與此同時，兩個腦袋從山崖下面露了出來。

  霍川吃了一驚，條件反射般大吼，「藍隊總指揮過來了！」

  「快打！」

  眾生動作極快的尋找掩體，然後就是下意識的上彈，準備開槍。

  所有人都忘了還飄在空中的劉躍般……

  「我艹……，你們有沒良心？！」

  劉躍般吧唧一聲掉到了地上，鼻青臉腫，要不是體質好，早就要摔骨折了。

  眾人這才回頭，神色有些尷尬。

  林凡城先乾笑了兩聲，沒理會他，轉頭對著方鴻晨說，「方指揮，見笑了，見笑了哈……」

  方鴻晨：……

  他笑著跟眾人打了一圈招呼，然後視線停留在雲沫身上。

  「雲沫」，方鴻晨說。

  雲沫撐起有些打飄的雙腿，抬頭微笑，長長的睫毛投影在臉上，沒有絲毫威脅感。

  方鴻晨伸出一隻手，「認識一下，我是方鴻晨。」

  「我是張雲朋。」

  「你們好」，雲沫跟他們握了握手，點頭輕笑。

  「你很厲害」，方鴻晨由衷的說。

  他觀摩過不少的演習，研究過無數的案例，就連爺爺都說，他是個指揮的天才。

  但這女生，就是這個看起來軟塌塌的女生，今日讓他見識到了什麼是人外有人。

  這一戰，他打的挺憋屈，那種處處被人料中的憋屈讓他有些難過。

  不過，他不會一直輸。

  「彼此彼此」，雲沫說。

  「學校見！」

  方鴻晨看她實在沒精神，沒過多寒暄，打了招呼後，就先走了。

  「走走走，趕緊下去了」。山下學生已經陸續排隊，教官上來催促他們。

  「雲總指揮，一起？！」眾生熱情的問。

  雲沫笑，「我歇會，你們先走，明兒見」。

  「明兒見……」眾人戀戀不捨的沖她招手。

  「你……」

  霍川順著她揉腿的動作看下去，那明顯腫起來的腳踝，想忽視都忽視不掉。

  想起片刻前，她還舉著槍沖在前面。

  霍川從上往下的看她，心裡的感覺很複雜。

  這個永遠雲淡風輕的女孩兒，就憑著一己之力，挽回了他們的頹勢，贏得了漂亮的一仗，居然沒有人察覺，她腳上受傷了。

  這是一個極為堅韌而又讓人放心的夥伴啊。

  「你沒事吧？還行嗎？」

  「嗯」，雲沫齜了一下牙，有氣無力的抬頭，「爬下去的力氣還有。」

  「爬？」霍川被她噎了一下，這就不是沒事兒的節奏啊。

  霍川艱難的咽了口唾沫：「需要……我幫幫你？」

  雲沫在霍川的攙扶下，拄著自己的槍，一拐一拐的下去了。

  田雅芙在圍觀的人群里，眼神冰冷，啐了一口，「簡直是體能的廢物。」

  雲沫沒理會她，原先圍繞在田雅芙周圍的同學，神色卻有些不自然，悄悄往旁邊挪了一點。

  這點兒傷，雲沫自己能治，她下來之前就給自己正好了骨，泡泡營養液，第二天就跟沒事人一樣了。

  ……

  總結大會在第二天晚上。

  天氣不錯，已經有涼風習習，待到天黑的時候，那似乎帶著銀環的月亮也升了起來，仰頭看去，忽有一種清冷而又寂寞的感覺。

  劉凡城一頁一頁翻著自己的日記本，裡面一筆一划全是淚。

  他從頭翻到尾，一天又一天，終於盼到這最後一天了。

  雲沫走到集合的場地，立刻有眼尖的學生認了出來。

  原藍隊成員抬頭，面前的女生十分白皙，除了那雙總似笑非笑的眼睛，實在是看不出來有什麼過人之處。

  「挺弱的樣子啊」，竊竊私語的聲音很小。

  原紅隊成員的反應則完全不一樣，在他們心中，這位指揮又帥又痞，極對他們胃口。

  紅隊成員殷勤的沖了上來。

  「雲總指揮，您來了啊。」

  「雲總指揮，您周末去哪兒？」

  「雲總指揮，您還缺腿部掛件嗎？」

  旁邊立刻有人接上，「兄弟我當胸部掛件也行的……」

  ……，雲沫順手拿起一瓶水，看著他們的大腿，「其實，我更需要個內務府總管……」

  紅隊隊員退後一步，「不，我是獨生子。」

  雲沫抬手一揮，「退下吧。」

  幾個人哈哈笑，互相推搡著離開，順便送給雲沫幾棵秋天的菠菜。

  霍川也跟了過來，遞給她一份成績單。

  雲沫臉有些黑，那赤紅的負分，雖然只是負三分，也是挺顯眼的。

  霍川擠眉弄眼，「雲總指揮，一失足成千古風流人物的感覺怎麼樣？」

  「還好還好，不過我覺的你可能要樂極生悲」，雲沫說。

  霍川瞬間倒退兩步，「你什麼意思？」

  「我觀你印堂發青，你今天最好小心安全，防止意外事故，尤其是交通安全，不要獨行」，雲沫提示的十分到位。

  霍川覺得不妙，「你是不是故意忽悠我的？因為我分數比你高？」

  「我是這種人嗎？」雲沫不屑的呵了一聲。

  「是！」霍川聲音很大，這傢伙的話，真真假假太難分辨。

  「信不信隨你」。

  霍川：……

  雲沫想了一下，從口袋裡掏出疊成三角形的紙，慢吞吞的說，「朋友一場，送你個開運符，八百星幣，記帳啊」。

  霍川：……不是送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