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我覺得你有疑心病（8）

  一般的魔族是為仙、人兩界所厭惡，而亓恆，卻是三界的公敵，因為——他是預言中，那個會放出四方魔物的人。

  上古預言，臉上長有地獄之花的人，會在某一日放出魔物，屆時生靈塗炭、屍橫遍野，這片土地將會變成人間煉獄。

  這將會是三界的劫難，無一例外。

  唯一的辦法是等待萬年之後的天靈降臨，原文中，天靈即女主，她會以死鑄劍，和男主一同殺死被魔物附身的亓恆。

  「這個印記就是我為世人所不容的原因。」他聲音啞得厲害，朝她露出一點譏諷的笑，「好看嗎？」

  黨雨細細地打量了一下，紋路清晰，圖案精緻，這樣一個印記，長在了亓恆這張絕色的臉上時，簡直好看得無以復加。

  只不過，彼岸花本就是長於往生路，是輪迴的必經之地，所以哪怕再怎麼如火妖艷，都是死亡和腐敗的象徵。

  「你可知我為何重傷？」他嘴角勾起笑，眼裡卻是冰封的冷意，「因為盛如楓相信，我終有一日會如預言所說，放出魔物，大開殺戒。他是正道天才，自然得做出最合時宜的選擇不是嗎？」

  他又指了指自己的雙眼，語氣冷凜地道，「這雙血眸，是我為魔的象徵。聽聞見者都覺死亡之門大開，因此，他們賜名地獄之眼。」

  他聲音譏諷，一雙上挑的桃花眼直直地看著她，雙眸是鮮血澆灌的火紅，第一眼確實可怕，那是一種來自於對血腥本能的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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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很好看啊。」

  「什麼？」

  「我說很好看啊。」黨雨不耐地皺緊了眉，這耳朵又沒受傷，怎麼連話都聽不清了？

  他愣住，哪怕知道對方說的是假話，心裡也湧上一絲奇異的感覺，他竟然可憐到連假話都想相信了。

  「還不聽懂？」黨雨眉皺的更深了，「印記和眼睛，都很漂亮。」

  她嗓音甜膩，語氣帶著一貫的高傲和煩躁，一字一句卻像是印在了他心裡一般，亓恆笑了笑，白皙的手不著聲色地攥緊了，真是虛假得讓人噁心，他想。

  「你是第一個這麼說的人。」他垂下了眸子，神色難辨地說了這麼一句話。

  「別裝了。」黨雨冷漠地看著少年優越的側臉，語氣淡淡，「你亓恆什麼人，會因為這些而難過？苦肉計在我這裡一般不管用。」

  「為何這麼說？」他勾起唇笑了一下，眼角下淚痣更顯絕色了，「難道你沒有生出半分同情，半分憐憫？」

  「沒有。」黨雨瞥了他一眼，「你的故事好無聊，我聽得想睡著。」

  她不耐地皺緊了眉，雙眼水潤，漂亮深邃，卻是最為直白的殘忍，「悲春傷秋根本不是你的風格，你這種人——」

  她湊到他耳邊，聲音嬌軟，然後一字一頓地道，「只會想著怎麼弄死那些容不下你的。」

  倘若一人容不下他，他便殺掉一人，倘若十人容不下他，他便殺掉十人，倘若百人、千人、萬人乃至天下，那他便殺遍天下。

  他看了她一眼，突然低低地笑了起來，眼裡閃過玩味，用氣音小小聲地說道，「好想咬你啊。」

  食其肉啃其骨飲其血的咬，他在心裡補充了一句。

  「咬你媽，滾！」

  黨雨一巴掌把人拍開，她遇到的怎麼都是些神經病。

  「咳……」

  亓恆嘔出大片鮮血，瘦削的右手沾滿鮮紅，然後抬起頭來看她，乖巧又純良地笑了一下，「這回不是苦肉計了。」

  黨雨抽了抽嘴角，「呵，小場面，你可以的，不然你每天晚上給我下藥的時候怎麼這麼精神。」

  他用袖口擦去鮮血，白如薄紙的唇輕扯，「可惜了，至今沒能殺掉你。」

  「彼此彼此。」

  要是能幹掉你這個煩人的作精，她第一個動手，中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