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鬼鬼祟祟
2024-05-24 05:19:34
作者: 非扶
蕭鈺盯著御書房門口的位置,眼神微冷,「哦?進去一個?」
尚銘頷首:「是,屬下剛才見到一個小太監急急忙忙進去,總覺得這裡面有什麼貓膩。」
蕭鈺眯了眯眼,「知道了。」
她輕輕擺手,尚銘躬身退到一邊。
君容裹了裹狐裘,從轎子裡出來。
「走吧殿下,咱們進去瞧瞧,看看這御書房裡藏著什麼秘密。」
君容不明所以,跟在蕭鈺身後上了台階。
小太監忙跪下行禮:「奴才見過八殿下,見過世子。」
蕭鈺垂眸睨了他一眼,「裡面有人嗎?」
小太監頭埋得低低的,聞言輕輕顫抖一下,「……有。」
「誰?」
「周總管在裡面收拾東西。」
「周總管?你是說周喜?」
「是。」
君容看一眼蕭鈺,周喜他見過,是他父皇身邊的大太監,大內總管,是個微胖的中年人,平時慈眉善目的,笑起來像個菩薩。
蕭鈺說完那句話就沒下文了,小太監跪趴在地上,瑟瑟發抖,冷汗都快落下來。
他呼吸慢慢放緩,大氣都不敢喘一下,良久之後才聽蕭鈺說:「開門。」
他如獲大赦,忙從地上爬起來,「是!」
小太監推開御書房的門後,就恭順的退到一邊站著,「殿下,世子請——」
蕭鈺和君容一前一後的進去,一打眼就見兩個人站在御案前。
「周公公,你在這裡做什麼呢?」
蕭鈺輕聲問了一句,周喜手裡忙搗鼓幾下,隨即轉過身來跪下,笑吟吟道:「哎呦喂,奴才給八殿下、世子請安,什麼風把你們吹過來了?」
蕭鈺似笑非笑的掃了一眼他和身後的小太監,「周公公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周喜臉上笑意一僵,隨即擺手道:「奴才這不是瞧著御書房久不用積灰了嗎?所以進來打掃打掃。」
「這種活不該是下面的太監和宮女做嗎?」
蕭鈺走近一些,敏銳的察覺到這倆人更緊張了些。
她轉身對著君容招招手,「殿下,來,熟悉熟悉這御書房,以後你就在這裡辦公,接見大臣。」
君容繃著小臉走過來,目光落在御案上,看著那些堆積了不知道多久的奏摺,伸手摸了下,指腹瞬間沾到了淡淡的浮灰。
他轉頭看向蕭鈺,默默的伸出了自己的手指,食指指腹上一個橢圓形黑印。
蕭鈺挑挑眉。
周喜不知道這倆人在後面幹什麼,八殿下和世子沒出聲讓他起來,他也不敢動,只能僵硬的跪著。
「底下的奴婢們毛手毛腳的,奴才不放心,御書房是何等重地,奴才自然得是親自來看看才行。」
「那周公公真是辛苦,行了,這邊沒你的事,下去休息吧。」
周喜一怔,沒想到蕭鈺這麼痛快就放過他們。
小太監詢問的看向他,周喜瞪他一眼,忙站起來,「多謝世子體諒,老奴告退。」
倆人快步走出去,門緩緩關上。
君容不解的問:「他們明顯就有貓膩,為什麼不再問問?」
蕭鈺掃了一眼御案,「殿下摸到這灰塵,當是知道周喜撒謊了,這裡他根本沒有仔細打掃。」
「嗯,他說底下人偷懶應該是真的。」
他看著自己指腹上的灰,蕭鈺笑笑遞給他一方乾淨的手帕:「殿下擦擦手。」
「多謝。」
蕭鈺指尖在桌面上點了點,視線一一掃過這裡的每樣東西,最後一拍桌子,輕笑道:「我知道他在幹什麼了。」
「嗯?」
君容抬起頭,攥著帕子,「世子看出什麼問題?」
蕭鈺:「殿下仔細看,這御案上東西都沒少,玉璽也在,若是沒人動過,灰塵應該分布的很均勻,可你看——」
她伸手虛虛的在上面比劃一下:「這裡明顯有擦痕,應該是挪動時留下的,還有這冊子上淺淺的手印。」
君容探頭去看,還真如蕭鈺所言,原本平鋪的宣紙上積了一層灰,但有一面灰塵亂七八糟,而旁邊的奏摺上還有幾個指印,應該是有人拿起來打開看完又放下。
「他們在找什麼?」
蕭鈺沉吟片刻道:「應該是聖旨或密詔之類的東西。」
「我父皇去世多日,他們怎的現在才找?」
君容隨手拿起一個奏摺,打開一看,唇瓣便抿了起來。
他雖然這段時間學了幾個字,但想看奏摺,那簡直是痴人說夢,幾乎只認得一個蕭字。
蕭鈺也快速的翻看奏摺,這些都是皇帝還活著的時候送上來的,雞零狗碎的事兒,沒什麼有價值的。
翻到最後,她忽然手一頓,容容怎麼沒聲了?
她扭頭看向身邊,見君容盯著奏摺發呆,輕輕的在他耳邊打個響指,「回神。」
君容一驚,眼裡的光迅速積聚起來。
他抬頭看向蕭鈺:「世子……」
「這奏摺上有花,值得你看的這麼入神?」
她伸手從君容手裡把摺子抽出來,瞄了一眼,視線頓時凝固了,「這摺子……時間有點妙啊。」
「陛下龍體有恙,當及早做打算,後宮嬪妃如何安置,皇子們該如何安置,以及蕭家……」
蕭鈺聲音一頓,「呵,這摺子怕是那張太傅寫的,字裡行間就差指著鼻子罵我父王是個亂臣賊子,又不敢直說,拐彎抹角的,怕是畢生所學都用在怎麼埋汰人上了。」
君容壓下心裡的失落,「這摺子上有兩個手印,一左一右,該是有人捧著看過。」
蕭鈺頷首,把摺子合上:「我大概能猜到周喜在找什麼——」
「憐貴妃娘娘到——」
話音重合在一起,蕭鈺打住話頭,轉頭看向御書房外,輕笑一聲:「來的倒是快。」
君容從御案後走過來,站在蕭鈺身邊。
蕭鈺卻從他手裡接過帕子,把龍椅擦了一遍,「殿下坐。」
君容瞪大眼睛:「我?」
蕭鈺點點頭:「對,你。你是未來的皇上,登基也不過是這幾日的事,早一會兒晚一會兒沒差。」
說著她雙手按著君容單薄的肩膀,把人按在椅子上。
「吱呀——」
門開了,悉悉索索的聲音傳來,隨即一道輕柔的女聲響起:「世子來了怎的不去本宮那裡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