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9章 歸案

  「唐善哥，要派人殺果果的人是誰？你晚上那麼匆忙出去是去找他嗎？他最後……怎麼樣了？」

  

  唐善皺緊眉頭，覺得很吵。

  睡夢中，喬易一直在問自己這幾個問題，而夢中的他最後終於不厭其煩，告訴喬易：「他已經死了。」

  喬易不說話了，默默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這不就是……殺人犯的待遇嗎？」

  「滾開。」

  唐善捂著自己的頭，不想看見那張噁心的兔子面具。可是這裡是夢境，閉眼是沒用的。下一秒，一張被毀容了的臉突然出現在他的眼前，嚇了唐善一大跳，他仔細辨認了半天，才認出這個人是蘇枳。

  「真正的兇手還在逍遙法外……」

  「滾開！」

  唐善猛地睜開眼睛，一拳揮了出去，可惜什麼都沒有打到。隨著黑衣人的臉消失在眼前，唐善也慢慢清醒了過來。

  他在沙發上睡著了，果果已經不在他的身邊，不過屬於果果的那個小被子此刻正歪歪扭扭地蓋在他的身上。

  唐善鬆了口氣，又跌坐回去，頭痛欲裂，雙手也奇癢難耐，讓他心情異常煩躁。

  喬易的那幾個問題還在耳邊盤旋。剛才夢中的對話也是今天早上真實發生的，唐善不知道喬易現在是什麼心情，他只知道他的心情很糟糕。

  完全沒有報了仇除掉後患的暢快。

  手機里舖天蓋地都是宋彌的電話，唐善忐忑了很久，終於還是默默給宋彌撥打了回去。

  「怎麼樣？我聽說昨天科技大廈一片混亂，你有沒有受傷？」

  宋彌的聲音淡定了許多，應該是聽到了唐善的聲音。

  唐善盯著自己的腳尖，顫抖著說出了那幾個字：「我把他……殺了。」

  電話的另一邊沉默了。

  唐善知道，電話的那邊肯定不止宋彌一個人，說不定李長宣也在，或者邵寧，或者燕川和木里，最糟糕的是副局也在。

  可是他還是說了：「我把他殺了，他要殺果果，他設了個局，他害了蘇枳，他還要害果果……他安排人潛伏在果果的房間裡，我……對不起。」

  「你怎麼殺他的？」宋彌的聲音從另一側傳來。

  很平靜，就像平時審訊犯人一樣。

  「說一說細節吧，耳機被發現後，昨天到底發生了什麼？」

  「他引誘我到科技大廈，用我的各個軟肋設置了一個又一個變態的遊戲，最後要來殺我。我轉身逃出去之後躲在了四季眼淚的草叢裡，聽他用果果的性命威脅我，讓我出來並且主動投湖自盡……」唐善愣了幾秒鐘之後說：「我趁他背對著我的時候，拿起一顆枯樹，刺穿了他的胸膛……」

  唐善編造了一個非常接近於現實的謊言。

  面對脅迫，他似乎沒有其他的選擇。

  只不過這個脅迫和另一種脅迫，唐善把它們稍微混淆了一下而已。

  「果果怎麼樣了。」

  唐善轉過頭看了看正好出房間倒水的喬易：「果果沒事，喬易在我這裡……他從那個瘋子手裡救下了果果……」

  宋彌似乎鬆了口氣，電話很快被副局接了過去，唐善聽到了非常渾厚而嚴厲的聲音：「在家哪裡都不要去，我立刻派人去接你們回松西。」

  唐善鬆了口氣，掛斷電話之後去看了看那個已經失去了自主意識的假廚子。

  他被喬易捆在地上，雙眼無神，和簡涵涵的表現差不多，或者說，比簡涵涵的情況更嚴重一些，因為唐善看到了他因為控制不住自己而不小心弄到地板上的排泄物。

  唐善看著他，輕輕笑了笑，伸手拍了拍假廚子的臉。

  「還好，原本我沒打算讓你清醒著出去。」唐善說完，輕輕鬆了一口氣：「常景明還真是個人才，如果不是他想害死我，或許他會是一個非常……友好的前輩。」

  唐善看著這安靜的屋子，有些不舍地坐在了床上，看著外面的陽光，稍微眯起了眼睛，享受了一會兒這短暫的寧靜。

  「哥，你……你犯錯了嗎？」

  糖糖站在床邊，一臉擔憂地看著唐善。

  她似乎沒太睡好，臉色很差，嘴唇很白，估計是有些擔驚受怕，連頭髮都沒有梳好，眼角還有一點點淚水。

  唐善對她笑了笑，然後站起身來，輕輕把糖糖攬在懷中，撫摸著她的後背：「別怕，糖糖，哥哥不是犯錯了，哥哥是為了保護你們，為了保護自己……」

  「哥哥，你殺了人，他們會把你抓起來的。」糖糖哽咽著說到：「我不想哥哥被他們帶走，帶走哥哥的絕對是壞人！」

  唐善輕輕伸手捂住了糖糖的嘴：「乖，別亂說，你要相信哥哥，哥哥有辦法的。」

  「真的？」糖糖眼裡含著淚水，將信將疑地看著唐善：「哥哥騙我的吧？」

  「哥哥從不騙糖糖。」唐善笑了笑，對著糖糖眨了眨眼睛：「哥哥保證，肯定什麼事情都不會有的。」

  房門被敲響了，唐善打開門一看，是已經收拾好了行李的喬易。

  喬易看了看唐善身後那個人，有些沉悶地說：「唐善哥，收拾行李吧，我也被通知回松西了。」

  唐善點點頭，走到走廊邊：「喬易，昨天謝謝你，如果沒你在，果果可能真的凶多吉少了。」

  喬易聽了這話別開頭：「我沒做什麼，只不過被突然出現的人嚇了一跳，我記得自己已經鎖好門窗了，怎麼會突然出現個人呢？」

  「地下車庫的鎖壞了，這個人曾經跟蹤過蘇枳，可能知道路線。」唐善仔細分析著，表情十分認真：「可能就是那一晚，讓他鑽了空子。」

  喬易聽了唐善的話也有些後怕，吞了一口口水：「那他怎麼突然就痴呆了呢？」

  「誰知道，可能是那人想控制他，結果下錯了藥量。」唐善說到，和喬易一起來到了客廳：「不過昨天，蘇枳可能……」

  唐善沒辦法回憶蘇枳當時的情況。

  他不知道蘇枳現在有沒有獲救，更不知道她的臉有沒有變成那些人口中的笑柄，還有她此時此刻，也有可能因為接受不了事實而想死去。

  「我對不起她。」一滴淚水從唐善的眼角划過，他的眼圈瞬間變得很紅。

  他當時真的沒有辦法做出選擇了，蘇枳的處境或許不致死，可是常景明要是跑了，唐善就真的沒有辦法再抓到他了。

  聽說要回家了的果果異常開心，她拿著自己的小皮箱，歡快地唱著歌，完全不知道昨天晚上發生了怎樣驚險的事情。

  唐善看著她這活蹦亂跳的樣子，也總算是鬆了口氣，看著牆上掛著的鐘表一點一點走動著。

  回松西。

  他又要回去了。

  或許這次的情況會更加複雜，他還是要盡力想個辦法。

  脫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