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胡同血書

  明昊說的這三個老師，應該就是這次的被害人。

  可是他說的這個情況和前台老師說的完全不同。

  當時那個前台可是把這三位女老師抬得很高，他說這幾位是補習班的骨幹教師，還說是因為收禮的原因導致被報復。

  可是比起那個前台，明昊說的這個版本也許更接近事實。

  因為想招生的前台有理由撒謊。

  「聽說那幾個老師死的很慘？」唐善假裝打探到，一臉完全不知情的樣子。

  

  「你們學校離這裡遠，根本不知道當時多恐怖。」明昊似乎有些吃飽了，漸漸放慢了速度：「據說都被割了舌頭，嚇死了。」

  唐善皺了皺眉頭，他似乎覺得這個特殊的死法也和兇手的殺人動機有些關係。

  而宋彌昨天給他發的特徵，說的不是補習班的特徵，而是補習班老師所具備的獨特特徵。

  貪財。

  為了這筆錢，他們進行著非常惡劣的競爭，不僅僅是每個月排名靠前的老師，還有這個補習班本身，也會賺個盆滿缽滿。

  用錢來誘惑，再藉機殺人，利用人性弱點和她們對錯誤麻木的認識，這樣的作案簡直輕而易舉。

  對於有錢的家長來說，錢不是問題，只要孩子分數上去就行；對於老師和補習班來說，能賺錢才是王道。看似不合理的制度下居然還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一石二鳥。

  「那兇手會不會繼續作案啊？」唐善笑著看著明昊：「你再講我都不敢回家了。」

  「有啥怕的，我天天晚上在這補課到十一點多，不照樣活的好好的嗎？」明昊捏著酒瓶子，又咕咚咕咚灌了兩口：「我們同學間都流傳，這個殺人的傢伙可能只殺老師，對我們學生還是很友好的。」

  話題進行到這個時候，幾乎已經聊不下去了。唐善看了看明昊手裡的酒，四瓶幾乎已經見了底，這小子還挺清醒的樣子，看來平時就沒少喝過，酒量已經練出來了。

  唐善拿出了手機打算結帳，卻被對面的明昊給按住了。

  明昊拿出自己的銀行卡遞給服務員，然後對唐善擺擺手：「你是第一個說要請我吃飯的同學，我一般和別人出去玩都是被起鬨著請客，嘿嘿，所以這頓我請你了，真心實意的。」

  唐善看著明昊略微有些認真的表情，一下子愣在了原地。

  這小子居然還挺重感情，以為唐善是真心把他當成朋友的。要是知道唐善只是為了利用他側面了解補課班的情況，以他這種性格，應該會勃然大怒吧。

  唐善看著明昊，心裡忍不住有了一點波動。

  沒想到大半夜的，居然被一個高中生請了一頓飯。

  吃過飯時間已經接近了十二點鐘，唐善借著晚風的涼意稍微清醒了一下。

  因為今天的特殊任務在身，這個時間凌天生應該還在警局加班等他回復，所以在回家之前，他要去一趟警局。

  「對了，還沒說你叫什麼名字呢？」明昊走著走著突然轉過頭來看著唐善。

  「喬易。」

  唐善微笑著說。

  穿的是喬易的衣服，用的是喬易的書，連身份都是偽裝成喬易的，此時此刻，他當然要叫喬易。

  明昊點了點頭，背對著唐善揮了揮手，快速跑過了馬路，身影很快就消失在小巷子裡了。

  年輕人的告別方式總是簡單粗暴。

  唐善打了個哈欠，打算走過這段路去大街上打個車，順便到案發地點的胡同再看一眼有沒有什麼遺漏的線索。

  胡同裡面沒有燈光，尤其是午夜時分顯得更加黑暗。唐善隻身一人站在不算寬敞的小空地上，四周環視了一圈。

  所有的東西都只能看個模糊的大概，兇手都是在物午夜十二點前後殺人的，說明他的夜視能力一定很強，或者佩戴了夜視眼鏡。

  唐善站在胡同里沒有動。

  因為他聞到了一股非常熟悉的味道。

  那種濃重的鐵鏽味混雜著一絲令人頭暈目眩的腥甜，它們分解成各個分子，爭先恐後鑽進唐善的嗅覺感官里。

  是血的味道。

  而且很新鮮。

  唐善立刻拿出手機打開手電筒查看四周的情況，沒想到打開手電筒後他一下子就被震驚住了。

  胡同的這面牆壁上，赫然寫著幾個紅色的血字，新鮮的液體還在順著每個字的筆畫不斷往下流淌著，看上去令人感到無比驚悚。

  而最恐怖的是那幾個字的內容。

  「最後這個，不是我殺的，你是誰？」

  電子表發出了鬧鈴提示音，現在是零點整了。

  四周很安靜，唐善能清楚地聽見自己的呼吸和心跳聲，他慢慢走上前，伸出略微有些僵硬的手，摸了摸牆上的血跡。

  血跡還是溫熱的，應該是剛剛留下不久。不過味道偏輕，聞著不是人血的味道，胡同里也沒出現第四個受害者。

  這是殺死趙倩和劉思的兇手留下的。

  他說，最後一個不是他殺的，他不知道包平平還活著，這個也不是他動的手。

  可是如果真的是因為補習班的這個所謂傳統導致這幾個女教師惹來殺身之禍，那兇手放過包平平就說不通了。

  所以他殺死趙倩和劉思，有可能與補習班毫無關係。

  在這一瞬間，唐善剛才對兇手殺人的一切猜想全部都被推翻了。

  只因為牆壁上留下的這行血書。

  唐善的心臟狂跳了起來。

  老瞎子不是第一個目擊屍體的人，在老瞎子進入胡同之前，就有人發現屍體了。他要麼發現了兇手殺人的過程，要麼目睹了屍體的死亡，所以在那一刻，他要模仿作案，他選擇了和兇手使用一樣的殺人方式，殺死了補習班的老師包平平。

  想殺趙倩和劉思的是一個人，想殺包平平的是另一個人。

  這也說明了為什麼趙倩和劉思都收到了那五萬塊錢的轉帳，而包平平卻沒有。

  她們死於兩個兇手，只不過有一個共同點而已。

  唐善吞了一口口水，他迅速拍下了血書的照片，跑出胡同後找了個安全的地方給凌天生打了電話。

  畢竟是和兇手前腳後腳進了胡同，說不定他還在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