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衰老症

  宋彌這一覺有些久，小梁雖然著急，但是也得先讓人休息好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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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給唐善幾個人安排了一頓飯菜，還服務周到地帶著他們去洗澡，最令人震驚的是，還特意為各位來去匆忙沒帶行李的客人買了幾條新的換洗內褲。

  「這兩天總跟著那群乾屍混，你們洗洗澡去去晦氣，有需要就叫我。」小梁幫忙提著東西，像是一個大型保姆一樣體貼。

  「行啊小梁，來一起洗唄。」姚旭比較自來熟，一看小梁這麼貼心周到，直接開始和人家稱兄道弟，甚至還一隻手搭在人家的肩膀上。

  小梁個頭有點矮，和姚旭兩個人站在一起就像是大哥帶著小弟，怎麼看怎麼喜感。

  「不了哥，這裡面一共就倆淋浴頭，我去給其他兄弟安排一下，這幾天你們辛苦了。」小梁憨厚地笑了兩聲。

  唐善沒說什麼多餘的廢話，直接拿著東西走進去沖澡，他早就嫌棄自己身上這股味道了，不僅有屍臭，還有煙味和土味，一天下來臉都黑了一圈。

  姚旭緊跟其後，吹著口哨也脫衣服走了進來。

  雖然唐善對男人的身體沒什麼興趣，但是這個洗澡間沒有隔間，兩個人光著身子面對面，就算是彆扭，還是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你那腿是怎麼搞的？」

  唐善指了指姚旭小腿肚子上的一塊傷疤問。

  那裡的皮膚和別的地方膚色都不同，看上去很不正常。

  「哦，這是我前幾年有一次追捕犯人不小心燒傷的。」姚旭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腿，大大咧咧地說到：「當時燒的血肉模糊，差點都保不住了，為了不影響美觀，特意去重新移植了皮膚，現在也沒啥別的感覺。」

  唐善盯著姚旭的傷若有所思。

  「老看我幹什麼。」姚旭用花灑噴了一下唐善，笑著說：「我跟你講啊，宋隊身上的傷更多，好幾處都致命傷，但是宋隊福大命大，都從鬼門關被救回來了。」

  唐善點點頭，顯然對宋彌的事完全不感興趣。

  他腦子裡有覺得更加好玩的事情，那就是秦桂花和牛成這一對奇怪的夫妻。

  其實要是按照大數據來看，這不算數什麼新鮮事，可是擺在這個案子面前就顯得那麼富有戲劇性。

  總不會是秦桂花想和牛成結婚才謀財害命的吧？

  這個牛成也令唐善很不解，村子裡又不是沒有適齡的女孩，為什麼偏偏要找秦桂花這樣一個黃土埋半截的老太太呢？

  正常人都做不出這種重口味的事來。

  不過還有一種可能。

  唐善皺著眉頭想著，忍不住又往姚旭的腿上看了一眼。

  「喂喂喂，你這孩子什麼毛病？」姚旭被唐善看得發毛，趕緊擦了兩下身子穿好了衣服，一臉防備：「你別告訴我你真不太正常啊！」

  唐善沒理會他，而是默默說出了自己的想法：「要是那個秦桂花根本不是一個老太太呢？」

  「你說啥呢？」姚旭愣住了，他喊了兩聲唐善的名字：「你該不會是查案查到走火入魔了吧？那個秦桂花不是老太太還能是什麼，妙齡少女嗎？」

  「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唐善愣了幾秒，似乎像是想起來了什麼一樣往外跑。

  那個神婆，也許根本不是個老太太。

  他們都被這障眼法給迷惑住了。

  「等一下，你先穿個衣服啊！」姚旭一把將唐善扯回來，有些糟心地說到。

  宋彌被唐善搖醒的時候，他感覺到了唐善頭髮上掉在自己臉上的水珠。

  雖然剛剛醒過來，不過他還是聽懂了唐善的想法，打了個哈欠對唐善讚許地點了點頭：「這麼幾天，學聰明了。」

  「如果真的是衰老症，也能解釋為什麼秦桂花有一個那麼年輕的老公了。」唐善把信息紙在桌子上攤開：「你看，她的身份證是十二年前辦的，她完全可以憑藉自己的長相去撒年齡的謊。」

  「可是她為什麼撒這個謊呢？」宋彌問到。

  這句問話不像是他不知道答案，而是像在考察唐善一般，讓人不禁懷疑其實宋彌早就已經知道答案了。

  「當然要撒這個謊。」唐善已經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推斷中了：「因為這樣才能讓人更加信服她是一個憑空出現的神婆，她讀過書，只要幾句話就能騙過愚昧無知的村民，得到愛戴之後，便可以進行她下一步的計劃了。

  幫助老太太除掉那些知情的人，把這些說成是疫病非常合理，而老太太也會迫於壓力在村子裡幫神婆宣傳籌錢，會有更多的人去相信她。

  其實村子裡被殺掉的那兩個邪祟根本不是所謂的妖怪，只不過是兩個白化病的病人，她讀過書，但是卻用自己的知識哄騙了無知的人。

  我剛開始還在想，她為什麼要住在半山腰上，現在我想明白了，因為她要把自己真實的身份藏起來，讓自己策劃的消失也變得神秘，沒有人證實的死亡只會讓我們更加堅信她已經死了，因為看到她的第一眼，我們都會認為她真的已經六七十歲了。」

  「衰老症在國內有醫治成功的先例。」宋彌閉著眼睛說：「推斷合理，但是一個月前的事情怎麼解釋呢？」

  「邊老四和那些村民不一樣，他不是個糊塗人，他是老太太的眼中釘肉中刺，所以是必須被除掉的，更何況他的兒子是白化病病人，這種病是隔代遺傳，說明邊老四的父親也可能是白化病人。

  所以邊老四最清楚不過了，當年死去的瘋子，還有他被殺死的兒子，其實根本不是邪祟，只是這些孤陋寡聞的村民沒有見過的病人而已。老太太會因為邊老四的存在而慌張，所以慌不擇路，要重複當年和神婆的做法，藉助疫病的事情來除掉知情者邊老四。」

  唐善眼神中露出了一絲冷靜的光：「報警的是邊老四，因為他知道，警察再不來救他，他真的會死於非命。而老太太也是因為知道邊老四報了警，才慌張開始焚燒屍體。」

  「推斷的不錯。」宋彌點點頭：「不愧是文化課第一名。」

  「不過宋隊，我還有一件事不明白。」唐善說完了這些話，終於在自己的思維中找到了漏洞：「既然老太太可以殺死無辜的村民，為什麼不直接借著由頭讓邊老四感染所謂的疫病死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