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6.來訪

  古文恆暗暗的嘆口氣，可能他未來的日子也要這樣過，甚至比周世雄還要艱難。

  「對了，周大哥怎麼今日有空能到我這？」按照這日子，朝廷並沒有休沐，作為兵部尚書，周世雄應該不能隨意離京吧？

  周世雄呵呵一笑，「我現在已是半退隱狀態，恰逢這些日子身體有些不舒坦，就上請病摺子，出來尋訪良醫。」

  古文恆，「……我這鄉下地方可沒有高明的大夫。」

  周世雄不在意的擺手，「高明的大夫，我已經去看過了，現在就缺一味藥，實在是難得，只能到處去搜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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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文恆，「……」

  「你這地方倒是不錯，」周世雄看著這個農家小院，「邊上還有沒有地？到時候我也建上一座這樣的院子，咱們以後比鄰為伴。」

  古文恆笑道，「周大哥說笑了，上京那邊如何了？」

  「就知道你會問，不過你倒是不誠實了，我以為你都知道。」

  古文恆就算是信息靈通，此刻也不會這麼直白，「我這都很久沒到上京，對京中之事不甚了解，還望周大哥指教。」

  周世雄本來也是為此而來，這些日子確實也把他給憋壞了，跟他講述起這幾日朝堂中事。

  就在前兩日，又有官員上奏，請皇帝冊封太子。

  作為皇后的親兄長，周世雄像往日一樣，閉著眼睛靜聽。

  每次朝堂上的這些官員都讓他覺得格外的有趣，明明跟他們周家沒有任何牽扯，居然會幫著周皇后跟兩位皇子說好話。

  立嫡立長在這些人嘴裡說來倒是誠意十足，這是想著大皇子日子過的太平順了，給添把油。

  就算是他閉著眼睛，一副萬事不理，都能感受到皇位上的眼神，往這邊來回經過幾趟。

  爭論聲起起伏伏，聽來聽去又是那麼些意思，周世雄卻像是聽著催眠曲，有些昏昏欲睡了。

  就在這時候，樂三那尖銳的嗓子喊道，「眾臣聽旨。」

  等他再睜開眼，邊上早已經跪倒一片，獨自站在殿前的他，嚇得趕緊跪下。

  「你是不知道，當時我雲裡霧裡的，」周世雄想起那幕場景，都覺得還在夢中。

  「聖上這一次居然會鬆口立大皇子為太子，可也是因為這樣讓我更是擔憂。

  自那天過後，我都儘量閉門謝客了，但就算是走在路上，都有人向我示好。

  真不知道這些人是如何想的，這太子之位都還沒坐穩，這些人就急了，這不是置我周家於不義嗎？」

  古文恆其實在前兩日已經收到這個信息，再說出京之時，他早已有猜測，對此也不是很驚訝。

  他只是沒想到，周世雄居然會選擇到他這裡來躲清閒。

  正好有人可以更加詳細的跟他講解，古文恆自然要加以利用。

  「那其他大臣都沒意見，直接把太子之位給定了？」

  周世雄冷笑著，「怎麼可能會沒有意見？只是咱們的這位聖上不給他們機會，在有人上書奏請立太子之時，就直接把冊封太子的聖旨宣讀了。

  這聖旨已下，這些人就算是有再大的想法，都得給憋著。

  只是一些人不會那麼容易善罷甘休，否則我也不會借病避到你這裡來。」

  周世雄知道自己的一些想法和做法根本就瞞不過古文恆，乾脆很光棍的說道，「我也本不想把你給卷進來的，只是憑咱們這麼多年的關係，你沒得選了。」

  古文恆，「……」

  「你也別這麼看著我，這事可真不是由我能做主的。

  你看看我這才在上京呆幾年，這白頭髮都不知道熬了多少。

  想來你應該也猜到了，聖上這一次會把你調往上京的真正意圖。」

  古文恆，「就因為這樣，我才更是好奇，已立大皇子為太子，而我又跟你有私交，直接由你幫著太子不是更好？」

  周世雄靠在太師椅上，「我從前年開始就一直上病退摺子，想來這一次，我再遞上去，聖上會批了。」

  古文恆，「……」武將也算帝心，還比很多老狐狸要強上很多。

  「有時候外戚手握大權可不是什麼好事，現如今太子已立，我也該可以過幾年逍遙日子。」

  周世雄一臉誠懇的看著古文恆，「以後太子就要麻煩古兄弟幫忙多照看了。」

  古文恆，「……所以你這是要去過逍遙的日子，讓……」讓自己進入那火坑……

  周世雄站起來朝他深深一鞠躬，「為兄知道此事讓你難為，可為兄，實在是沒有託付之人。」

  也因為如此，這些年，他潤物細無聲的吧古文恆人品才幹，默默的植入到聖上的心中。

  古文恆還真沒想到，到後面反倒是自己信任的兄弟坑自己一把。

  嘆了口氣，伸手扶起周世雄，「既然不放心，何不自己……？」

  周世雄笑了，「這樣就已經很好了，我都準備過兩年之後帶著妻兒走遍大江南北，到時候一定給你多送一些當地的土儀。」

  古文恆，「……所以臨到最後，你還得氣我一次。」這樣的生活誰不想，他也想甩下如今身上的重任，帶著自家媳婦出去走走。

  「你這還年輕，」周世雄又展現他頭上那些白頭髮，「你哥哥我的身子可不行了，再不走就走不動。」

  「……」

  ＆

  金芊芊沒想到周世雄丟下這麼一個深水彈，當日就離開。

  「所以說坑你最慘的，往往都是最好的兄弟，這句話真是一點錯都沒有。」金芊芊都有些無語了。

  她都準備陪著古文恆繼續去往下一個困苦地界，在那些地方呆著，現在看來，那些困苦地界反倒是淨土。

  古文恆，「他這一次過來也是讓我心中有底，估計過不了多久，聖旨就該下了。

  不知道咱們這位是帝是後是如何打算的，現在都已經如此，咱們也只能聽天由命，順其自然。」

  話雖如此，但是古文恆臉上的表情卻很凝重，皇權的更替也是最艱難的時候。

  他跟幾個皇子都沒有相處過，能得到的信息都是這些年積累下來。

  想起大皇子，好像信息比其他皇子更是少的可憐。

  就是不知道是人平庸，還是很會韜光養晦，這還真是給他出了一個天大的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