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0.討要

  金芊芊明白他的失落，隨著這些年他的位置越爬越高，身邊能相交的人也越來越少。

  族裡這些長輩和古家兄弟，在他們這一次回來，早已沒有之前的隨和，話語中甚至還帶著一些討好。

  這樣生疏客套的相處，不說古文恆，就連金芊芊也有些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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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事，等相處幾日，大家那點陌生感就會消失，」金芊芊只能安慰，「你之前不是還說過，等到致仕的時候要回來這裡養老，這幾天咱們多用點心，想來又會熟悉起來。」

  古文恆知道她這是在安慰自己，這差距已經拉開了那麼大，怎麼可能還像以往那樣？

  他很快就調整過來，笑著說道，「無妨，我媳婦那麼喜歡購置產業，到時候咱們就算是出去溜達一圈，再回來都得很長一段時間。

  這一次看看聖上是如何安排的，等到洛洛成長的差不多了，我這個當老子的也可以享幾年清福。」

  金芊芊，「他還是太過年輕了，估計你還有的等。」

  「淨說大實話，不過燦燦那裡你真的決定讓他接你這一攤子？」古文恆再一次問道。

  對於這個問題，他們之前討論過，在這個朝代，商人的地位並不高，就算是有這個當父親的和當兄長的做依靠，但走出去總還是會低人一等。

  金芊芊，「孩子自己喜歡，在來的路上，我也跟他說過，至少得有個舉人功名。」

  古本燦性格脾氣不像他大哥那麼穩重，在一個地方呆不住。

  金芊芊，「再說那孩子整日大大咧咧的，你覺得他適合官場嗎？」

  古文恆，「……由著他吧，不過他的性格太跳，你還得再壓一壓，不能這麼快由著他。」

  「他的性格會這麼跳，還不是平時你們父子鬧的。」金芊芊白了他一眼。

  古文恆平日裡在外面一副嚴謹威嚴的模樣，回到家裡，總是能把孩子逗得哇哇叫。

  古文恆摸摸鼻子，他也不過是想跟孩子增加點親子關係，真沒想過把孩子的性格給帶偏了！

  「男孩子性格開朗一些，好一點，再說了，你看洛洛，我不是一樣帶嗎？他就很穩重。」

  金芊芊一臉懷疑的看著他，「你確定洛洛很穩重？」

  古文恆，「……不就是一些小惡作劇嗎，男孩子總有點特殊愛好……」

  頂著自家媳婦的眼神，古文恆都沒辦法繼續往下說。

  大兒子人前人後跟他一樣，都是兩個模樣，這鍋他還真甩不脫。

  這附近的人得到消息，顯然比他們預想的要快很多。

  這邊才過一晚，第二天一大早，村口就來了很多馬車。

  古文恆的護衛守在村口，這些人都守在村口遞上拜貼。

  這當地的父母官，古文恆自然要特殊對待，也是第一個進村。

  至於其他人，古文恆讓人收下帖子，就把人給勸離了。

  他是回來休息，和家裡的長輩團圓，不想節外生枝。

  但是一些親眷還有族人都趕回來了，讓原本還算寂靜的村子一下子熱鬧起來。

  金芊芊他們之前談論的古元風，這一次也帶著石家人浩浩蕩蕩的回娘家。

  看她高昂著頭，金芊芊不知道怎麼的，就想起了天明啼叫的公雞。

  劉柳站在一旁朝她擠眉弄眼，就連一向笑臉迎人的李翠翠，臉都黑了下來。

  「娘，我帶著孩子們回來看你了，只聽說老七他們都回來，我也讓孩子來認認人。」

  古元風瞟了一眼金芊芊，對著李翠翠便自說自話。

  就算老七媳婦跟著老七在外面當多大的官太太，在家裡還不得孝順自己的親娘。

  「那你可得把你那幾個孩子管束好，」李翠翠黑著臉說道，「不是讓他們過來認人嗎，那就讓他們過來給他們七舅娘，七舅婆磕個頭。」

  那邊古文恆在招待男客，女客孩子基本上都是在這邊。

  金芊芊這時候也看到跟在古元風身後的春草跟春芽。

  兩姐妹長的很相似，但顯然李春草要瘦弱很多。

  可能是生活過得不如意，就連以前楚楚可人的模樣都蕩然無存，現在臉黃木然，雙眼無神的站在那裡。

  身邊跟著兩個一樣瘦弱的小姑娘，這讓金芊芊不由得皺起眉頭。

  按理來說，石家現在的生活也還不錯，怎麼還把孩子養成這副模樣？

  倒是李春芽那好奇的眼神，總是往她這裡看，片刻之間又欲言又止。

  她偷偷伸手拽李春草的衣袖，可李春草根本就沒有理她。

  古元風這時候走過來推她們兩姐妹一把，「都傻站在這裡幹嘛？沒看到你七舅娘在這裡，還不帶著孩子去磕頭。

  只要能討好你七舅娘，她手裡邊漏點東西，都足夠你們富貴的。

  一身的賤命，還不知道做人，看著就礙眼。」

  李春草拉著兩個孩子跪在金芊芊面前嗡聲嗡氣的叫了一聲七舅娘，又吩咐兩個孩子，「趕緊給你們七舅婆磕頭。」

  至於還站在那裡的春芽，李春草連一個眼神都沒給她。

  李春芽只覺得一陣委屈，她倒是想聽大姐的話，離石家人遠遠的，可誰也沒想到，自己親娘這麼恨她們兩姐妹，非得把她們往那個坑裡推。

  現在婚書都定了，她還能有什麼辦法？

  不情不願的跪在姐姐和兩個外甥女身後，叫了一聲七舅娘。

  金芊芊早已經讓一旁候著的丫頭，在她們跪下去的時候，把人扶起來，身邊伺候的大丫頭早已經把備好的禮品端在一旁等著。

  金芊芊隨手摸兩個珠串，分別套在何春草跟何春芽的手上，至於兩個小閨女都得了兩個金裸子。

  「七弟妹，你怎麼就給她們兩個，我這做大姑姐的，你就沒備上一份？

  我看你盤子裡面那些都是用來打發小丫頭的，我是老七的親姐，怎麼的也得送幾副頭面。」

  李翠翠直接一掌拍在她的後腦勺上，「也虧得你好意思開口，兩個侄子出生到現在，你管過嗎？

  不知道人情都是有來有往的，你居然還敢開口要東西？

  今日我把話放到這裡了，以後娘家一分一毫都不會給你，不是挺能的，自己能當家做主，那以後就別求到娘家來。」

  李翠翠說到這裡，眼神複雜的看一眼兩個外孫女，心中隱隱有些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