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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年年有我

2024-04-29 22:26:23 作者: 我有兩把刷子

  「轟隆!轟隆!」

  天空中突然下起了傾盆大雨,電閃雷鳴。

  「停下」坐在皇輦上的藺暨突然叫停。

  他抬頭看了一眼烏雲密布的夜空,若有所思。

  「掉頭」藺暨放下帘子,坐正道。

  一旁的大太監吉奉看起來有些為難:「陛下,可您今夜已經翻了齊美人的牌子……」

  不等他說完,藺暨的聲音冷冷的從頭頂上傳來:「這點小事還要朕教你如何做?」

  吉奉一凜,忙跪下道:「奴才知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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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後又見他招來一名小太監,吩咐了什麼,然後才啟程。

  一行人浩浩蕩蕩返回椒房宮。

  為何要說返回?

  因為藺暨今夜原本是要在椒房宮歇下的,結果不知道齊鄢然生了哪門子的「賢后感」,說了一大堆有的沒的,總之大意就是勸他要雨露均沾。

  藺暨起初還不當回事,可見她三番兩次的重複,大有把他拱手讓人的賢惠,他也逐漸惱了,當即一甩袖子諷笑道:「好!皇后既有此賢心,朕豈能不應!」

  說罷,立馬便當著她的面翻了後宮其他妃嬪的牌,還故意道:「漫漫長夜只幸一女豈不浪費?」

  接著又讓人在後半夜的時間段加了另一個嬪妃。

  可齊鄢然全程無絲毫波動,甚至還笑著朝他行禮:「願陛下今夜過得愉快。」

  藺暨被她氣得臉色鐵青,不願再與她多說一句,轉身便出了椒房宮。

  可就在去齊美人宮中的路上,一場暴雨又讓他改變了主意。

  他記得她最是怕這種電閃雷鳴的時候了。

  第一次發現是在倆人新婚那段時間,那時彼此都還不熟悉,因著當時她驚怕的模樣與自己印象中從容不迫的樣子相去甚遠,故而藺暨印象深刻。

  想到她今夜可能會怕得睡不著,他立馬便心軟了。

  齊鄢然看著那人離去的背影,默默垂下了頭。

  近日朝堂之上多有風言風語,那些老臣紛紛上奏藺暨,指責其不應行椒房專寵之事,應雨露均沾,蔓延子嗣。

  據說惱得連藺暨這麼好脾氣的君王都寫下了「干卿底事」的回覆,可見不耐煩。

  那些迂腐老臣見說不動這位九五至尊,便紛紛將目標放在了她這位一宮之主身上。

  於是自那之後,每隔幾日她便能收到老臣們的聯名上書,其中字字句句,用心良苦,百般勸慰,又道她應當樹立起一國之母的典範,理應規勸陛下多加臨幸後宮。

  齊鄢然起初看到便想笑,說什麼「椒房專寵」,只不過是藺暨一個月內有大半時間宿在她的宮裡,其餘時間要麼幸其他妃嬪,要麼留在養心殿處理政事,又何來專寵之說?

  看來這還是惹了某些人的眼紅。

  這些接踵而來地說教屬實讓她煩不勝煩,頂著一個皇后的頭銜又不能明擺著發怒。

  從齊鄢然成為太子妃的那一刻起她就明白,無論是太子還是皇帝,三宮六院七十二妃實屬常事,她沒有資格,也不應該要求他為自己守身如玉。

  但就在她猶豫不決的時候,一封家書徹底讓她冷了心。

  信中的父親如那些老臣一般,要求她如何如何做一位賢后,引經據典長孫皇后等千古賢后來教育她,命她以那些賢后為典範坐穩中宮之位,又唾她不知禮數,為何要霸占皇帝,萬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和家族使命云云。

  齊鄢然看完就立馬手撕了那封家書,氣得渾身顫抖。

  又是這種令人窒息的規矩和要求!她真是受夠了!

  既然這麼想讓她做,那她就做!

  故而才會有今夜她規勸藺暨這一出。

  又有誰想將自己的丈夫拱手讓人呢,齊鄢然心酸不已,眼睜睜地看著他當著自己的面翻牌子,也只能安慰自己清醒一點。

  這是她的本分。

  打雷了,齊鄢然被迫停了思緒。

  聽著這震耳欲聾的雷聲,她心裡突然有點後悔。

  只不過那一陣她便又恢復了常態。

  想著那人現下應當在某位美人宮裡享受樂趣,她也懶得再折磨自己,便喚了宮女伺候自己就寢。

  宮女正要放下幔帳,突然有人從殿外進來。

  是去而復返的藺暨。

  齊鄢然急忙抬手抓住將要落下來阻隔視線的幔帳,就這麼坐在床上透過那一點剩餘的空間看他,只見他停住步子,隔著寬闊的大殿與自己遙遙相望。

  她的眼裡有震驚有雀躍。

  想起他方才的憤怒和嘲諷,齊鄢然咬了咬唇,掀了幔帳起身。

  「娘娘……」宮女在身後呼喚。

  她竟是連鞋都未穿就這麼赤腳下了床。

  藺暨低頭看到她光裸的小腳便皺了眉,欲邁腿,但還是生生抑制住,直等著她朝自己走來。

  等她來到了跟前,像是解釋,他淡淡說了一句:「雨太大,擋了朕的去路。」

  毫無破綻的表情,平靜的語氣,倒像是這麼一回事。

  齊鄢然卻想笑。

  帝王出行,就算是再大的雨,也不能阻擋。

  她那一刻只有一個念頭。

  去他的規矩,她偏要放肆。

  既然無法勸阻,自己何不如坐實了這專寵的稱號,那些只會眼紅的人又能拿她如何?

  齊鄢然走近一步,抬手環住他的腰,溫情脈脈地仰頭望著他淺笑道:「既然雨這麼大,那陛下便別走了。」

  眼前的女子與方才趕他走的模樣大相逕庭,藺暨深深地看著她,也不說話。

  過了良久,就在齊鄢然以為身前的男人要無動於衷時,下一瞬便被人攔腰抱起。

  「為何不穿鞋?」藺暨眼神帶點不悅看著她。

  齊鄢然不答,依在他懷裡,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恁地透露出一股子嫵媚纖弱。

  只見她勾著他的脖子,櫻紅一點丹唇一開一合:「我的腳好冷,藺郎替我暖暖罷。」

  飽含暗示的旖旎,藺暨聞之眸光微深。

  金鉤分離,幔帳落下。

  雲雨過後。

  藺暨捏住懷裡女子的下頜,笑道:「你可真是膽大包天。」

  雖深知她骨子裡的不以為然和放肆大膽,卻也被她今夜的主動驚到了。

  與克制的表面不同,今夜的她比以往每一次都要主動,不僅替他含,還敢騎在他身上。

  放眼後宮,敢在床笫上凌駕於天子之上的也就只有她一人了,其餘女子莫不是兢兢戰戰的承歡。

  齊鄢然攀著他的肩湊近,呵氣如蘭,「陛下不喜歡嗎?」

  他受用的很。

  藺暨卻皺眉沉思,一副思忖的模樣,「嗯,技術一般,嘶……」

  後面的痛呼是被她咬的。

  掐了一把綿軟的臀,藺暨嘲她:「鄢娘是屬狗的不成?」

  齊鄢然抬指點了點他的嘴,勾唇輕笑:「我是屬兔的,兔子急了會咬人。」

  男人聞之摟住她低低地笑起來。

  「方才為何要將我趕走?」藺暨側頭看著她。

  倆人在私底下像尋常的夫婦一般,幾乎不用尊稱。

  話音剛落,便見她眼神剎那間暗淡了下來。

  藺暨又不傻,聯想她方才的反常,又見她現下不語,便大概知道了。

  「可是那些老臣來找你施壓了?」

  那幫老頭子,見說教他不成,極有可能會想方設法地來尋她。

  「嗯。」齊鄢然默默頷了頷首,「父親還寫信來罵我,斥我不知禮數,整日霸占陛下。」

  說起這個,她就委屈,本就不該是她的錯,父親每次只會劈頭蓋臉一通大罵。

  看她眼圈微紅,藺暨心疼得將人抱到自己身上,摸摸她的臉,又親了一口。

  「朕教訓他們給你出氣可好?」

  「嗯。」齊鄢然輕輕吸了吸鼻子,知道他在開玩笑,便也順杆子,「陛下要狠狠地」

  藺暨頷首笑應。

  「不過我也是想霸占陛下的,父親罵的沒錯。」她趴在他胸膛上偷偷地笑,猝然透露了心思。

  「只是想而已?」藺暨支著腦袋看她,眉毛一挑,笑問。

  不僅想了,她也做了,還做得那樣放肆。

  「以後不准再像方才那樣將我推出去。」他命令道,又打趣她:「不然,以後便是心冷了,也沒人來給你暖了。」

  齊鄢然想起自己方才赤裸裸的勾引,臉微微一紅,小聲地道了一句:「知道了。」

  藺暨突然一個翻身將她壓在身下,伸手進被衾里。

  「我摸摸看,腳還冷嗎……」

  「唔……不冷了……啊……」

  第二日上朝,藺暨先是當著眾人的面表揚了一番老臣們為他好的心,接著又闡述了一番自己對髮妻的敬重,最後才警告眾人不准再插手他的後宮,否則定當嚴懲不貸。

  這下,那些老臣們才歇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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