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其他類型> 蹙蛾眉> 第22章 兄弟相爭

第22章 兄弟相爭

2024-04-29 22:24:35 作者: 我有兩把刷子

  這日,魏玄戈與藺暨在宮中議事,準備離開時突然想起許久未去拜見鄭皇后了,藺暨聽了之後便說要與他一同前去。

  本書首發𝗯𝗮𝗻𝘅𝗶𝗮𝗯𝗮.𝗰𝗼𝗺,提供給你無錯章節,無亂序章節的閱讀體驗

  兩人到了鳳儀宮,鄭皇后見了魏玄戈頓時喜溢眉梢,又仔細詢問他的傷勢。

  「姨母放心,我的傷早已大好.」

  幾人聊著,鄭皇后忽地又論起藺暨的婚事。

  「玄戈快替本宮將你這表兄勸勸。」

  「姨母何出此言?」

  「大皇子膝下的小郡主都快滿周歲了,你這表兄還執意不肯成婚,真是要將本宮急死了去」鄭皇后蹙眉說道。

  原來是催婚呢,聞言,魏玄戈揶揄地看了一眼藺暨。

  藺暨不置可否,挑了挑眉,取了桌上的茶盞來飲,欲置身事外。

  魏玄戈遂轉頭與鄭皇后道:「姨母心中可是已有皇子妃人選?」

  「各世家待嫁的貴女本宮已皆仔細勘察過……」

  說著,又命人將那些個貴女的畫卷呈上來。

  魏玄戈也不避諱,取了桌上的畫卷便打開來看。

  「這是禮部侍郎家的姑娘」鄭皇后與他一一解說道。

  藺暨在一旁看著,心中好笑,倒覺得鄭皇后像是在替魏玄戈擇婦一般。

  「樣貌家世皆是好的,只是,這性子卻是跳脫了些……」

  魏玄戈瞧了眼畫卷上的姑娘,這他倒是知道,李應的妹妹,兄妹倆人活脫脫的活寶,若取為世家婦還好,皇子妃的話多少是失了些穩靜,他心中想著,卻未出聲。

  「這是齊國公府的姑娘,性子倒是文靜,只是,這樣貌略微遜色。」鄭皇后偏愛穩靜的女子,畢竟藺暨的正妻極有可能成為未來的中宮皇后,她覺得那般的性子才能擔大任。

  魏玄戈瞟了一眼,說實話,這姑娘不醜,只是不知鄭皇后拿她與誰比較罷了。

  鄭皇后喚了侍女將一幅畫卷打開,笑著與魏玄戈道:「玄戈,這你定是認識。」

  魏玄戈看著那畫卷上的女子,一怔。

  畫卷上的女子柳眉彎彎,櫻桃小嘴甲字臉,手持團扇,身姿纖細優雅,清淡著墨也掩蓋不住的一派仙姿玉容。

  「沈尚書家的姑娘,也就是你的表姊,性子正正兒是本宮所喜的,樣貌也是萬里挑一的,才情也是眾所皆知的,又與淮姝玩得好,若入了宮也不怕姑嫂嫌隙。」

  魏玄戈沉沉盯著畫卷上的人,他怎地忘了,沈澪絳也還是閨中待嫁的女子,怪不得,怪不得鄭皇后說方才的齊國公府姑娘容貌稍遜一籌,她與沈澪絳確實是不能比的。

  藺暨飲茶的動作停住,遂在一旁暗暗觀察魏玄戈的神色,只見他臉上無什麼表情,卻不知心裡是否波瀾。

  鄭皇后說起沈澪絳來話兒開了閘似的,又聽她說:「她為你的表姊,暨兒又是你的表兄,可不正是親上加親?」

  呵,親上加親個錘子?做你們的春秋大夢去吧!

  魏玄戈在心中冷笑,臉上卻是皮笑肉不笑的與鄭皇后道:「看來姨母甚是喜歡。」

  「那可不是……」鄭皇后又笑著絮絮叨叨說起沈澪絳的好來。

  藺暨眼看著魏玄戈臉色越來越黑,怕他發狂,遂及時損止,道是會回去仔細思忖,便攜了魏玄戈與鄭皇后稟辭。

  「你要娶她?」

  出了鳳儀宮,魏玄戈問的第一句話便是這個。

  他口中的「她」是誰不言而喻。

  只見他眼眸沉沉,藺暨心中暗暗思量,卻不答,只望了望西邊,然後道:「許久未與你比武了,今兒有時間,不妨來一場?」

  魏玄戈求之不得。

  兩人換了衣衫到了習武場。

  「取兵器否?」魏玄戈綁著腕上的帶子抬頭看他問。

  「無須。」

  取兵器未免就有些小題大做了。

  隨著一聲鼓響,兩人的決鬥正式開始。

  「你喜歡她?」

  藺暨躲開他揮來的一拳,沒想到他一上來就這般狠戾,遂也集中精神應付。

  「不討厭。」

  不討厭便是喜歡了,哼,他果然沒猜錯,魏玄戈心中想著,出手愈發利落。

  「你喜歡她?」這回輪到藺暨問了。

  「是又如何?」魏玄戈側頭躲過他飛來一腳。

  果然沒猜錯,就說為何他倆如此親密。

  「何時開始的?」兩人忽地糾纏在一起,四目近尺相對。

  「干卿底事?」魏玄戈嫌棄的揚腿踹開他。

  魏玄戈心中的火氣盛得很,往日對皇子的恭敬不留半點。

  兩人的武藝皆由皇宮中的大內高手教之,起初魏玄戈便被贊過根骨奇佳,只是不知為何漸漸趨於平凡,忽有一日教學的師傅看穿他,問他為何藏拙,魏玄戈卻只懵懂地睜著雙眼假裝不知,之後師傅便未再拆穿他,只道自己再無可教的,他也無須再學了,此事知道的人不多,故而在眾人眼中魏玄戈只是武藝平平。

  可藺暨卻知道,他不僅跟著皇宮的大內高手學習過,私底下也與那些個三六九教的人相互往來,故而魏玄戈的武藝既正統又混雜,卻不妨礙他的身手奇佳。

  除了幼時比他年長時身量較高贏的次數較多,等魏玄戈漸漸長大之後藺暨卻再未贏過他了,往日魏玄戈還會讓他一兩分,可現在他是半分不保留,想贏他便是難上加難。

  兩人心中皆知這是一場男人的較量,便見武場上勾拳聲走位聲四起,肉眼可見藺暨漸漸落了下乘。

  「只說一句。」

  魏玄戈反身一腳踹在他的肚子上,趁他吃痛時飛身而上。

  隨著拳頭落在藺暨額穴邊的是他沉沉的話語:

  「她是我的。」

  藺暨吃了他一腳,正蹙眉捂腹,又見他破風而來的一拳,殺氣盛重,堪堪停留在他的額穴邊,倏地讓人驚地頓住。

  「你輸了。」魏玄戈放下拳頭,看著他沉沉道。

  藺暨卻直起身笑了,「罷,終歸是打不贏你的。」

  其實魏玄戈知道,他與自己鬥武便是沒想著與他爭,若是真喜歡沈澪絳,他大可以憑藉自己的身份優勢直接向皇帝請旨賜婚,大可不必與自己搞上這一場。

  況且,就算他真要爭,魏玄戈也不會如了他的願,這狗屁兄弟情,在自己心愛的人面前根本不值得一提,沈澪絳就算是萬般好也不會是他們皇家的。

  所謂「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藺暨對沈澪絳是有些好感,但倒不至於齷齪到與兄弟爭他歡喜的人,況且看他們那樣子,估計早已私下傳情已久,奪弟之妻,他還不屑於如此做。

  一個自己有幾分好感的姑娘,一個自己的心腹猛將,對於一個欲圖奪位的皇子來說,孰輕孰重,藺暨不可能不知。

  藺暨忽地自嘲一笑,別人是「只愛美人不愛江山」,他卻是「只愛江山不愛美人」。

  兄弟兩人的決鬥便到此結束,隨後沒過多久又收拾收拾一齊搭肩喝酒去了。

  偌大書房裡的窗子忽然被人打開,只見一個身穿夜行衣,黑巾遮臉的人跳了進來。

  身形高大,顯然是個男子,只見他腳步輕盈,左瞅右看了半會,然後來到書案前,接著動作迅速地翻著案上的文本等物,似是未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他蹙眉停下。

  到底是在哪兒?

  又四處搜尋了半晌,他依舊未找到那物,正愁惱著,忽地他腳下踩到一塊凹凸不平的地方,心中疑惑,掀開地毯低頭下去仔細勘察,卻發現裡邊隱藏著一個機關,他試探地用手一按,便見身後應聲而響。

  一回頭,果然暗藏玄機,只見那書架後有一扇門緩緩打開,他快步走過去,迅速查看了一番,將中間那錦盒打開,裡面赫然是幾本厚厚的簿子,他拿出來翻看幾下,果然便是自己要尋的東西,他忽地輕笑一聲。

  「殿下。」

  門外傳來行禮聲,他倏地一驚,趕緊將那錦盒合上,又把書架後的門恢復原狀。

  「咯吱。」

  有人推門而進,金冠蟒袍,正是大皇子藺琮,只見他緩步行來,走到書桌旁蹲下,將地上的地毯掀開,大手一按。

  書架後的門又應聲而開,藺琮走過去,動作熟練地將錦盒打開。

  裡面赫然空無一物。

  藺琮頓時大驚,又在屋內走了一圈,發現書案上的文本似是被移動過,心裡便立馬有了計較。

  看來是進賊了!

  「來人!」

  黑衣男子將那幾本簿子塞入懷中,縱身一躍飛至屋檐上。

  「抓住他!!」

  果不其然,身後很快便有人追了上來。

  他回頭望了一眼,已有侍衛飛上屋檐在他身後追趕,他眯了眯眼睛,緊護懷中之物,腳下步伐愈快。

  「殿下有令,抓住刺客者重賞!!」

  呵,他何時又成了刺客了?不過盜賊與刺客也半斤八兩,一個偷物一個偷人罷了。

  突然身後傳來陣陣風聲,他回頭一望,十幾隻利箭朝自己襲來,眼仁一縮,他一一飛身躲過,將箭矢全都打落後他從袖中甩出幾隻飛鏢,隨著慘叫聲四起彼伏,中鏢的幾名侍衛皆摔落屋檐。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又有箭矢朝他飛來,這回的箭是在屋檐下射出的,他反應不及,倏地被一箭射穿了髮帶,一箭射中腹部。

  頭髮散落下來,他咬牙忍住了口中的痛呼,現下已然沒有時間給他舔舐傷口了,只見他伸手摺斷腹部的箭矢丟下,快速躍過幾個屋檐跳落下地。

  「快!追!」

  一群侍衛浩浩蕩蕩在街道中搜尋。

  「報!這有血跡!」

  領頭的侍衛長仔細勘察了地上的血跡,發現是往西邊的方向去的,於是便下令命眾人往西邊追。

  等腳步聲遠去,靠在角落裡的黑衣男子才推開身前的竹排捂著腹部腳步踉蹌地走出來。

  他沉沉望了一眼他們離去的方向。

  床上的女子睡得香甜,輕輕轉了個身,忽而發現屋中氣息不同,她蹙了蹙眉。

  迷迷糊糊睜開了眼,卻發現床邊赫然出現一個黑色的人影,她一驚,雙目瞪大。

  欲脫口而出的尖叫卻被人用手捂住。

  「別怕。」來人聲音低沉略帶喘息,「是我。」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她的心臟猛跳了幾下才平復下來。

  她立時從床上坐起來,試探的喚出聲:「玄戈?」

  「嗯」

  按理說這半夜三更的他怎會來尋自己,沈澪絳甚是疑惑,「你怎地來了?」

  話音剛落,突然聞到空氣中瀰漫著的血腥味,她心中一驚。

  「你受傷了」

  似乎一切都有了合理地說法,她立刻從床上跪起來,因未點燈,她只能雙手摸索著去摸他,卻發現他的頭髮也散著,心裡愈發擔憂。

  趕緊趿著鞋子下了床點燈,等屋中亮起來時她才看到穿著一身黑衣的魏玄戈倚靠在她的床邊,嘴唇蒼白面無血色,額上儘是冷汗,一手捂著腹部,指縫溢出血色,頭髮披散著,形容狼狽不堪。

  怕那些人回過神來發現不對,以防萬一,他必須趕緊就近找個地方躲起來,回身時卻發現那偌大的沈府牌匾,故而他才想到了沈澪絳。

  沈澪絳呼吸都屏住了,她跪在他身前手足無措地摸了摸他的臉,唇抖了抖,「誰…到底是誰傷了你?」

  魏玄戈卻不想與她解釋太多,只蹙眉聲音虛弱地吐出幾個字:「阿絳……我好疼……」

  沈澪絳聽言方才勉強穩了心神,也顧不得髒,扶起他在自己的床榻坐下,讓他等著自己,隨後便見她出了房門。

  不多時便見她端著一個木盤迴了房,將東西放在一旁,沈澪絳看著他腹部上的傷,一時竟心中無數,平常那些個小打小鬧的傷她還可以簡單處理,可對於箭傷她卻是無從下手。

  魏玄戈靠在床架上,看著她緩緩開口道:「將箭拔掉。」

  其實箭傷他也從未處理過,只是聽別人談論過處理的方法。

  拔掉?

  沈澪絳愣愣地看著他,又見他頷了頷首。

  知道必做不可,她咬了咬唇,手抖了抖放到那隻殘箭上,卻也只是輕輕握著那隻殘箭。

  魏玄戈看著她臉上的猶豫,輕聲安慰道:「別怕。」

  沈澪絳抬頭望了他一眼,眼裡儘是水霧,她閉了閉眼將心裡的不忍壓下,隨後抓住那隻殘箭用力抽出。

  「呃!」魏玄戈的身子一顫,整張臉都疼得皺起來,咬著牙關抓緊了一旁的被衾。

  鮮紅的血隨著殘箭而出,「噗」的一聲濺落在她的臉上,將嫩白的半邊面容染紅,沈澪絳卻顧不得這麼多,只趕緊丟了手上的殘箭將木盤上的白布拿過來覆在他的傷口上。

  出血量太多,雪白的布巾很快便被染得紅透,她復又換了一塊,一手摁著她的傷口止血,一手動作利落的將他上半身的衣衫褪去,緊實的腹部露出來,現下卻是血跡斑斑。

  沈澪絳放開手,將木盤上的金瘡藥拿了過來,把木塞拔開,她望著魏玄戈柔聲說了句:「會疼,你忍著些。」

  魏玄戈已然沒有力氣再言,隻眼睜睜望著她將白色的粉末灑下。

  這傷藥確實疼,粉末浸透自己的傷口鑽入骨子裡,仿佛刀割一般,他一一蹙眉忍下。

  將藥上好,沈澪絳又將繃帶替他纏好才扶著他躺下。

  「你先歇著。」

  回過身望見地上零零散散的血跡,她又出門問侍女要了幾塊抹布過來,不喚下人動手,自己挽起袖子跪在地上一一將那些血跡擦去。

  魏玄戈躺在床上望著她,想出言喚她起來,可眼皮卻愈來愈沉,最後還是抵擋不住合上了眼。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