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對不起我錯了

  對不起我錯了。

  我今晚不做人了。

  ——《SH》

  -

  這是蘇葳蕤在南一過的第一個生日，卻出乎意料的溫暖。

  應該是溫渝把消息透露了出去，從早上到下午，她收禮物收祝福收到手軟。

  不熟的同學多少都會送一個蘋果，熟一點的就五花八門什麼都有，最後連蘇葳蕤的抽屜都要放不下了。

  時寒的座位靠走道，因此也當了一天的無情傳禮物機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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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班上幾乎每個熟人都送了她禮物，蘇葳蕤在心底盤算了好久，似乎只剩下自己的同桌了什麼表示都沒有了。

  甚至連一句「生日快樂」都沒跟她說一句。

  蘇葳蕤心裡原本的悶氣還沒消散，這下子又更濃郁了些，好幾次努嘴想問問他，最後還是苦澀地咽了下去。

  倒也不是一定要送些什麼，但心意總得到吧。

  虧她還把他當成自家人了。

  為了報復，蘇葳蕤一整天都在對別人笑，一看到時寒就垮臉一鍵三連：

  「讓讓。」

  「我要出去。」

  「你擋著我了。」

  時寒把手伸進抽屜里摸索著那個黑色遙控器，有苦說不出。

  -

  同桌之間這股冷氣氛一直維持到了晚上十點，第一節晚修下課。

  時寒知道，蘇葳蕤一般都會在第一節晚修就寫完所有作業，而且宿舍樓的執勤宿管會在十點半才到達宿舍，這一節晚修溜過去是最好的。

  他輕輕執起蘇葳蕤的手腕晃了晃：「走，帶你去看你的生日禮物。」

  蘇葳蕤一愣：「……什麼？」

  「放心，幫你請了假。」

  袁丁心軟，最後還是批了這一個小時的假，諒著二人也只是去吃個蛋糕，哪兒會想到時寒密謀的計劃。

  蘇葳蕤被時寒牽著手腕拉起來、一前一後往教室外走，少年的背影清雋修長，步履有些急促，她就這樣被一臉懵地帶到了操場的階梯邊。

  「很抱歉，這個禮物遲了二十二個小時，」時寒停下來鬆開蘇葳蕤的手腕，轉過頭攝住她的視線，嗓音低沉，「能原諒我嗎，嗯？」

  這一聲尾音被他拖得低啞繾綣，少年微微俯下身來看她，桃花眼底深邃又溫柔。

  蘇葳蕤心底的氣早就消了，有些彆扭地答：「那……那就要看你的誠意了。」

  時寒勾唇笑了：「就在操場裡，我要先捂著你的眼睛帶你過去。」

  什麼禮物要搞得神神秘秘的。

  蘇葳蕤挑眉，還是點點頭應允了。

  他把小姑娘半圈在懷裡，雙手抬起捂住她的眼睛，帶著她慢慢走到操場中央。

  蘇葳蕤身高1米63，在南方女生里已經不算矮了，可也只是堪堪到時寒的下巴，看起來嬌嬌小小的。

  時寒心裡不知為什麼就想到了，這個身高差好像很適合——

  接吻。

  攬著小姑娘的力道收緊了些，他強行把思路拉回來，在那張提前放好的桌子前站定。

  「我數五個數，然後你再睜開眼睛。」

  時寒把手放了下來，把桌面上放的蛋糕蠟燭給點燃，又跑到身後的台階上調好拍立得的定時設定。

  蘇葳蕤聽著他悉悉索索的動作，眼瞼顫動了好幾下，期待都要溢出來了：「你快點，我要忍不住了。」

  黑暗往往能增長人的聽力，她聽到時寒懶懶地笑了一聲，少年溫熱的軀體向她靠近，炙熱氣息近在咫尺：

  「五。」

  「四。」

  「三。」

  「二。」

  「一。」

  「睜眼。」

  蘇葳蕤顫著卷翹的眼睫緩緩睜眼，身側的少年按下遙控器，正前方高大恢宏的建築物應聲亮起澄白燈光。

  房間的燈光交錯閃爍，乍一看沒什麼規律，但是看久了，就能把它們拼成幾個清晰的字母——

  SWR SRKL.

  蘇葳蕤，生日快樂。

  視線下移，桌上放著一個雙層芒果蛋糕，蠟燭燭火搖曳，頂層上印著一株開著十七片葉子、正在葳蕤生長的小草。

  蘇葳蕤被震驚得說不出話來，有些恍惚。

  ——原來這幾天，時寒在瞞著她忙活這個。

  瞞著她偷來了遙控器、瞞著她調好了設定、瞞著她準備好一切。

  只為了送給她一場獨屬於她的亮燈儀式，去兌現那個被她當做玩笑話的少女心。

  這世界上除了蘇渡，也只有時寒一個人會為她這麼做了吧。

  -

  「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

  從那次KTV後蘇葳蕤就知道，時寒唱歌的音色很好聽很磁性，此時更是帶著些說不出的溫柔：

  「生日快樂要和禮物放在一塊才有效，我的小姑娘，十七歲生日快樂。」

  「許個願吧。」

  周圍的氣溫慢慢升高，操場上唯一的光源就是面前的燭火，小姑娘在這黑暗中宛如自帶著光芒，眼尾燒紅，微張的眼眸泛著誘人光澤，看得時寒眸色發沉。

  腦海里那條叫做克制的弦「嘣」地一斷，他突然就不想做人了。

  蘇葳蕤杏眸閃爍，嗓子眼仿佛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你……」

  她只感覺自己的眼眶越來越熱，慌忙抬起手背去擦：「你都把我……」感動哭了。

  最後四個字還沒來及說完，時寒喉結微動，俯身側頭擁住了顫抖的嬌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