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那你們可真是繼承了糟粕

  個人感覺，《舊書》挺有深度的。

  沒有把格局陷在幾個人身上，而是在幾代人身上。

  ——南一論壇某日top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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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劇情頻頻反轉，觀眾席也被猝不防及地驚到，甚至以為自己聽錯了。

  兄弟，你好剛啊。

  「其實我之前一看到劇本就想問你了，」時寒偏過頭來看旁邊的小姑娘，笑容有些揶揄，「陳潼年後期這人設，是不是有點參照我的？」

  蘇葳蕤心頭一跳。

  後期崛起的陳潼年懟人技能點滿，人狠話不多卻句句扎心，她跟時寒一起坐久了，筆下的人確實……也帶上了點兒寒爺的感覺。

  見小姑娘明顯在躲避的眼神，時寒又朝她湊過去了些：「原來我魅力這麼大，讓你在寫劇本的時候都惦記？」

  蘇葳蕤：「……」

  你聽聽這說的是人話嗎。

  可！把你！厲害！得！

  她忍無可忍地抬起手把他的臉推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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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霎時間，舞台上那群「親戚們」的笑聲停止了，所有人都齊齊地看向陳潼年。

  陳媽媽訕笑著推了推他的胳膊：「你這孩子在說什麼呢……」

  陳潼年神情不耐：「你們沒看到小妹她很難過嗎。」

  幾個大人有些懵了，不能理解為什麼一個即將成年的人會來替一個孩子的玩笑聲援。

  快哭的堂妹也愣住了，似乎在為我這個幼稚的「大人」而震驚。

  率先開起這個玩笑的伯伯打了個哈哈：「我們錯了行吧，就是個玩笑也沒什麼……」

  「那我突然也想跟伯伯開個玩笑，」陳潼年抬起頭來，灼灼的目光射向他，「你是更喜歡伯母還是更喜歡奶奶？」

  「換一種說法的話，如果伯母和奶奶一起掉進了水裡，你會先救誰？」

  客廳里頓時鴉雀無聲。

  伯伯臉色漲紅，嘴唇蠕動了幾下，什麼話也沒說出來。

  「您看看，這個玩笑您也回答不上來是吧。」陳潼年笑了，「更別說小妹了，這會給她帶來多大的傷害。」

  「你們不敢對成年人開惡俗玩笑，於是就集火一個口舌不利的孩子。成年人都會因為媳婦和媽掉水裡救誰而頭疼，小孩子怎麼就可以隨便開玩笑了？」

  沒有哪個大人會願意被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孩教訓。

  見伯伯臉色越來越不好看，陳爸爸先吼了回去，「夠了小年！誰小的時候不是這麼過來的？我們以前就有人護著了嗎？這是……是中華傳統！」

  陳潼年閉了閉眼，心涼了半截：「那你們可真是繼承了糟粕。」

  他猜得果然沒錯，這一直是一個閉環、一個每代人都走不出去的閉環。

  童年的心靈創傷被歪解成了「傳統」，惡俗就此被延續。

  我也不想這樣做的呀，可誰叫我小的時候也經歷過這種無措？現在我終於成為長輩了，還不能允許我彌補這個傷口嗎？

  陳爸爸惱羞成怒，抬起手乾脆利落地甩了陳潼年一個耳光，響聲清脆利落。

  這場聚會不歡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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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長們總是在說自己的孩子性格自閉，說孩子膽小怕事，易受挫折易恐懼。

  但他們卻很少想過，這一切都是拜自己所賜。

  因為他們從小就對孩子說：你是從垃圾桶里撿來的、你爸媽把你送人了不要你了、你選了爸爸就沒有媽媽、你的玩具可以送給別人。

  如何毀掉一個孩子？

  就是加入那群被毀滅過的成年人，讓命運的齒輪繼續推轉、一代毀滅一代，像滾雪球一樣渺渺無期。

  那三顆被陳潼年展開的星星，其中兩個已經被劃上了「√」，

  他把第三顆星星上的內容劃掉，在背面寫上了一句新的願望，稚嫩和成熟的字跡通過透明的塑料管慢慢重合——

  「我想把我失去的慢慢補償回來，去愛我熱愛的每一個人。」

  上一輩的觀念根深蒂固難以動搖，但還有另外一條路可以走的。

  他也可以選擇披上超人的斗篷、化行動為利刃，去保護他愛的孩子，當他的英雄。

  就讓所有的傷害與毀滅，在這裡牢牢剎住車吧。

  這是他對自己的救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