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我怕把你弄丟了

  上回沒敢用力牽，這回雖然理由還是不大正當，但也應該算是比較正式的牽手了吧。

  小姑娘的手好軟，還是太瘦了，我餵的早餐跑哪兒去了？

  ——《S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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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的初中沒看過幾本青春小言書？饒是蘇葳蕤這種專注學習的好學生，也被同桌強行塞了幾本安利。

  不知道為什麼，當時寒痞笑著說出「帶你去個好地方」時，她突然就想到了那啥，小樹林之類的地方。

  

  媽媽我不乾淨了。

  時寒沒發現她的小心思，一回生二回熟，駕輕就熟地牽住了她的手、往觀眾席那走去。

  少年的手掌溫熱寬大，把小姑娘的纖白的小手包在手裡，絲絲暖流從中傳來，褒暖又舒服。

  十一月下旬的城南已然有些初冬的味道了，學生們都穿上了薄棉外套，袖口設計特別長。二人一前一後地走著，緊緊相扣的手就隱藏在袖口下面。

  這也有點……太大膽了吧。

  蘇葳蕤瞅了瞅四周坐著的學生和老師，臉頰有些發燙，輕輕掙了掙：「你——」

  話還沒說完，她只覺得時寒牽她的力道又加大了些，放慢腳步跟她穿行在坐席與人群之間。

  他在人群中回頭看她，眼底盛滿點點星光，嗓音刻意壓低卻又帶著些沙啞：「這裡人太多，我怕把你弄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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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這個「好地方」就是本意的好地方，是整個觀眾席的最優觀賞點。

  高三占了操場左前邊，高二占了右前邊，時寒則帶著蘇葳蕤走到那兩個年級的中間位置去，找到了他預先叫別人留的位置。

  這個位置不至於看不清舞台、也不會被耀眼的燈光閃到眼睛。

  他們剛剛坐下，舞台上的燈光便隨之亮起、表演正式開始。

  蘇葳蕤仰著頭看，心底緊張又雀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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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的道具布置得像是春晚的家庭小品，所有東西都很齊全。

  前面的劇情跟蘇葳蕤那天在班會課上講的一樣，陳潼年不願意把那罐星星讓給表弟，表弟便無理取鬧地跑出院子去把玻璃罐摔碎了，星星在「泥土」中落了一地。

  表弟摔完之後就覺得沒趣了，轉身走回屋子，只留下蹲在地上滿臉都是受傷的陳潼年。

  他胡亂地把沾滿泥濘的星星撿起來放在衣兜里，卻怎麼也撿不完。

  沒有人知道他疊這罐星星疊了多久、這對他而言又有多麼意義重大，在大人眼裡，這只是一些無足輕重的玩具而已。

  陳潼年不敢哭，蹲在那兒撿了很久的星星，爸爸走到門前叫他吃飯，他搖搖頭哽咽著說：「我在找東西。」

  找我寫了自己心愿的星星。

  爸爸不耐煩了：「你怎麼不跟人家小孩學學，一說吃飯他就來了。」

  陳潼年只覺得自己很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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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國家庭的飯桌上，有小孩子的地方總會有親戚的「奪命三問」。

  ——你更喜歡你的爸爸還是媽媽？

  ——如果你爸和你媽掉進水裡了你先救誰？

  ——你媽媽同意把你送給我了，我半夜過來把你抱走好不好？

  果然飯席還沒過一半，叔叔果然開口了：「誒，小年，你是喜歡你爸爸還是喜歡你媽媽啊？」

  陳潼年心情低落：「都喜歡。」

  叔叔眉頭一皺，笑容更別有意味了：「那不行，總有一個你更喜歡。」

  陳潼年有些糾結地撓了撓頭髮，他爸媽見狀，立刻就「不高興」了：

  「你這孩子怎麼回事兒啊，媽媽對你這麼好你都不選我？今天才給你買了玩具。」

  「爸爸也每個月帶你去遊樂場啊，你不喜歡嗎？」

  半大的孩子頓時就慌了，陳潼年額頭冒上冷汗，連忙擺著手解釋道：「我沒有我沒有……」

  他明明兩個人都很愛啊，為什麼還要分出個「更」來呢？

  爸媽看著他這個語無倫次的反應，沉下來的臉色便繃不住了，哈哈大笑起來。

  叔叔看夠了熱鬧，也跟著笑了：「好了好了，我們就是開個玩笑。」

  可是一開始就是你們先鬧起來的。

  他一點也不覺得這是個玩笑。

  滿室都是大人的笑聲，只有孩子的心從慌亂中平靜下來、又復而沉入海底，如同墜入冰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