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天光大亮

  沈朝歲不在意的擺擺手，「沒事，都過去了。」就著懸崖邊坐了下來，雙腿在半空中盪來晃去，看得顧煜一陣心驚。

  「你要不先過來吧，那邊挺危險的。」他出聲提醒。

  沈朝歲沒回答他，而且眺望父親墓地的方向，有些出神。

  「當年，也是在這裡。」

  「什麼？」沈朝歲的話被風吹散，顧煜有些沒聽清。

  「當年在這裡，我看著我爸的方向，差點就想跳下去了。」

  顧煜心頭一跳，不由得看向她。

  她正背對著他，山頂視線略微較暗，風有些大，他只能看見她飛舞在空中的幾縷髮絲。

  

  顧煜有些不敢相信，這麼一個沒皮沒臉的女人，居然有過這種想法，他還以為像她這樣的人，一定會死皮賴臉的想辦法活下去。

  「阿嚏。」沈朝歲突然打了個噴嚏，嘟囔了句，「誰在罵我。」

  「……」

  顧煜：「你當時發生了什麼？」

  對於賀辭年和沈朝歲以前的那一段，他也不是特別清楚，只知道是沈朝歲甩了他年哥。

  沈朝歲揉了揉鼻子，「其實也沒什麼，嗯，現在扛過來了，想想當初其實也沒什麼過不去的。」

  「幾年前我爸去世了，給我和我媽留下了幾千萬的債務。」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

  顧煜沉默，輕飄飄的一句話，承載了太多。

  「所以，你當初就是因為這個和年哥分手的嗎？」

  「嗯。」沈朝歲大大方方承認了，撇撇嘴，「就賀辭年那個狗脾氣，倔得要死。我要是不和他提分手，說不定他還得把自己嫁到我們家，主動幫忙承擔債務。」

  當時的賀辭年，本來就長得帥，後來學習成績也好了，她哪兒敢拖累他啊。

  「那你和他，還有可能嗎。」顧煜突然問了句。

  沈朝歲沒回答，顧煜的心就一直提著，幾分鐘後，他就只聽見女孩低低的一聲嘆息。

  好像是在惋惜。

  顧煜鬆了口氣。

  嘆氣那瞬間，沈朝歲想的是，自己現在咖位不夠，還配不上賀辭年，連公開戀情都會對賀辭年的事業有影響，不知道公開戀愛得何年何月。

  沈朝歲再次嘆息。

  她就只能自己勉強多努力努力了，把前幾年沒走的幾百步，連著現在的一起走完。

  想了想，沈朝歲突然發覺不對，她不是來開導顧煜的嗎？

  怎麼現在自己倒網抑上了。

  「你過來。」沈朝歲朝顧煜招手，顧煜卻慫兮兮的不敢上前。

  「小爺才不要陪你大晚上發神經。」

  「我看你是慫了吧，不敢過來了是吧？」說完這句，沈朝歲忍不住嘲笑出聲。

  笑聲在這個靜默的野外，如同漣漪，一圈圈泛開。

  黑暗中顧煜紅了耳尖，不知是惱的還是什麼的。

  「來就來，我怕你。」

  跟沈朝歲並肩坐在一起，他卻不敢往下看了，腿發軟得厲害。

  沈朝歲問：「現在坐在這兒有什麼感覺？」

  「不 過如此。」顧煜壓住輕微的顫，佯裝淡定。

  沈朝歲：「哦，那你好棒棒哦。」

  顧煜：？？

  沈朝歲看了看天邊，逐漸有點泛白的跡象了，看來這天是要大亮了。

  她輕聲說：「那就在這陪我坐到天光大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