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巴不得

  「A市一中」幾個磅礴大氣的字刻在校門口的大石頭上，石頭上的紋路經過多年風雨變得有些斑駁，不少地方坑坑窪窪的。

  而這個地方，也幾乎承載了姜笑和沈矜全部的青春記憶。

  門衛大爺也沒變，只是背又弓了一些，頭髮更白了一些，慢騰騰地端著保溫杯走出警衛室，看向姜笑和沈矜時，還愣了好一會兒。

  「你們是…那個…」

  主要是兩人的臉就足夠過目不忘了，而他們又被學校貼在光榮榜上那麼些年，幾乎到了全校師生都認識的地步，一度被傳為一中神話。

  畢竟成績又好，臉也好看的學生沒那麼幾個，姜笑和沈矜自然各占其一。

  於是兩人順利的把煎餅拜託門衛大爺照看，被允許進學校參觀。

  

  據門衛大爺說，現在過年，大部分學生和老師都放假回家過年了，只有少數高三生和一些高三老師還在學校抓緊時間補課。

  兩人望著亮起燈的，今年重新粉刷過的教學樓，心裡不禁都有些感慨。

  他們繞過操場，牽著手上了教學樓，憑著熟悉的記憶走到了三層的教師辦公室。

  從門上的玻璃向里望去，只驚訝地看見了一個男人還在帶著眼鏡，打著一盞檯燈，正拿紅筆批作業。

  聽見敲門，他頭也不抬地說了聲「請進」。

  姜笑和沈矜對視一眼，輕手輕腳地走進去，那男人見來者不出聲，也疑惑地抬起了眼，看到姜笑和沈矜時，手中的筆沒拿穩，「啪」的一聲掉到了桌子上。

  「老師。」

  沈矜含著笑叫道。

  姜笑也彎著眼睛叫了聲「老師」。

  男人這才愣愣地摘下來眼鏡，站起身來，瞅瞅沈矜，又瞅瞅姜笑，又看看兩人牽著的手，最終咧開了嘴，眼眶有些突兀地濕潤。

  「居然是你們。」

  說來也巧，姜笑和沈矜差了三屆，但當時杜晉把沈矜他們班帶到畢業以後，便又接手了姜笑他們班，一直帶到畢業。

  所以可以說，姜笑和沈矜的高中三年，都是同一個班主任。

  「哎我當時就說嘛，你倆有點兒苗頭，沒想到真成了。」杜晉擦擦眼角，頗有些預知未來的莫名的成就感。

  當時沈矜來幾乎每天都來接姜笑，杜晉還把兩人叫過來問過話，但聽說是鄰居哥哥後，便也作罷，只是把兩人都看的緊了點兒。

  直到看了好幾個月，的確沒見什麼不正常的現象，才放下疑心。

  倒也挺般配。

  他內心感嘆，又看向沈矜，像老父親似的拍拍他的肩膀，低聲說了句，「你小子對人家好點兒啊。」

  沈矜唇角含笑，「那肯定。」

  …

  跟杜晉又聊了會兒天才知道，他現在不帶高三了，但因為他教學經驗豐富，學校就用高額獎金把他過年也留下來，給高三學生們補一補課。

  「反正家也在附近，獎金不拿白不拿。」 杜晉笑呵呵地喝了一口杯子裡的溫開水。

  姜笑和沈矜都被逗笑。

  其實雖然杜晉話是這樣說，但他們也都明白，他是真心喜歡教師這個職業，喜歡看著學生們一步步成長，把一屆屆學生們送入他們夢想中的大學。

  幾十年，從青年到白頭，把一腔熱情都撲在了教育事業上。

  怎能不叫人欽佩。

  杜晉拿上手邊的卷子，問姜笑和沈矜要不要去看看學弟學妹。

  聽到兩人問會不會打擾他們。

  杜晉擺擺手，示意完全不會。

  「他們肯定還巴不得見到你們呢，你們去給他們鼓勵鼓勵也行。」

  姜笑和沈矜這才跟著杜晉走去門口掛著【高三(3）班】的教室。

  更巧的是，當時姜笑和沈矜高三時都正好是在這個教室。

  他們是從後門進去的。

  整個教室里有十幾個學生，都正在埋頭寫卷子，空氣中安靜的只有筆尖觸碰紙張的沙沙聲。

  是以，姜笑和沈矜進去，在後排坐下時，沒引起任何注意。

  杜晉滿意地把卷子放到講台上，手背在身後在教室里轉來轉去，看學生們寫卷子的情況。

  有個學生抬起頭看了他一眼，他直接皺眉訓斥道，「看我幹什麼，覺得我好看？」

  那學生直接埋下頭裝鵪鶉，不敢和杜晉對視了。

  姜笑和沈矜對視一眼，無聲地笑了笑。

  老杜原來還是老樣子，一點兒都沒變。

  尤其是恐嚇學生的時候。

  過了幾分鐘，有個學生估計是有題不會了，在手裡轉筆，一個不注意，中性筆就滾落到了地下，在教室里發出了不小的聲響。

  他沉默地和盯著他的杜晉對視了幾秒，直到聽到杜晉的一聲「去撿，下不為例」後才像被赦免一般，灰溜溜去撿，卻發現自己的筆怎麼也不見蹤影。

  正在他有些焦躁地撓頭時，一隻纖細白皙的手握著他的中性筆朝他遞了過來。

  男孩子驚訝地接過筆，說了聲謝謝，抬頭望去。

  隔了幾秒後，高三(3）班的教室里突然傳出了一聲極大的「臥槽！」

  作者有話說：

  老杜：/扶眼鏡

  老杜：請叫我先知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