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流言

  黎長楊已經看見了自己名次，全榜第二，有點興奮，還有點莫名的失望。

  還以為自己會是頭名呢。

  小安安慰哥哥，「沒關係啦，反正姐姐也不在意。」

  

  黎長楊：…

  好嘛，是真的。

  正好，黎青靈回到弟弟旁邊，一邊擦手一邊問道：「第幾名？」

  「第二。」

  「哦」黎青靈收回帕子，「那回去吧。」

  一行人又如來時一般迅速離開。

  街邊茶樓上，凌雲霞看著黎家姐弟手拉著手離開，茶杯一放，淡淡道：「放吧。」

  於此同時，一股流言開始在白縣擴散，最開始在街頭巷尾有人悄悄議論，說此次童考有人花錢舞弊。

  一個時辰後，流言已經變成了有人花錢換卷。

  半天后，流言已經說的有板有眼的，前因後果都有了。

  黎青靈姐弟對此一無所知，直到出門吃晚食時被人莫名搭訕。

  一瞧，還是見過的，就是那個她要救人時拉住她的大嬸。

  大嬸在青柳巷子的尾巴上開了一家麵攤，賣兩種面，五種澆頭，黎青靈剛坐下就被剛坐下休息的大嬸看見了。

  「小姑娘，你知道你今天扎的那個人是誰嗎？」

  黎青靈：「不知道。」

  「那你知道今天發生了什麼事兒不？」

  黎青靈疑惑看她：「不知道。」

  談八卦的人最喜歡什麼人，當然是什麼都不知道還一臉疑惑求你解答的人啦。

  大嬸一下來了勁兒，快聲吩咐她男人把面煮上，而她自己順勢就坐下開始巴拉巴拉…

  從她的八卦中，黎青靈知道了扎的那個人叫於嘉，是一個不幸又挺有幸的男孩子。

  他今年15歲，據說是三歲就沒了爹，又是個體虛無力的病秧子，全靠娘給人縫縫補補和族裡的接濟活命。

  今年是第一次考試，信心滿滿的進考場，滿心歡喜的交卷，然後提前出考場時就聽見了秘密。

  「什麼秘密？」黎青靈開始有點好奇了。

  大嬸最喜歡的就是這種話不多但總能接話到你心坎上的聽眾。

  也不打算賣關子，親自端了面給姐弟四人擺上，白乎乎的麵條上蓋著厚厚一層肉丁澆頭，還有幾點翠綠蔥花。

  小歡顧不得聽故事了，率先拿筷子挑起麵條開吃。

  小安也一邊夾肉吃一邊用眼神催促大嬸。

  大嬸滿面紅光繼續道：「這就是整個故事的關鍵了。」

  那於嘉本來是心情極好的去上廁所，然而恰好就碰見了考官與劉家管家合謀替換自己考卷。

  那兩人也是大膽，密謀也不找個隱蔽的地方，黎青靈心想，不過也可以從兩人肆無忌憚的行為中看出這樣的事兒沒少做。

  「那於嘉跌跌撞撞的出考場，在客棧躺了兩天，今天是撐著口氣來看榜的，結果看見那劉家公子榜上第三，而自己連榜都沒有上，就吐血了。」

  「要不是小姑娘你給他扎了針，估計當場就得涼了…」

  大嬸咂咂嘴，「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啊。」

  黎青靈哧溜哧溜的吸著麵條，咽下一口後問道：「那這麼詳細的事兒大嬸你是怎麼知道的呢？」

  「當然是街上有人說的啦，咱們經常互通消息，這街上就沒有我不知道的秘密。」

  大嬸很是自得。

  黎青靈笑了，摸出銀子付錢。

  「謝謝大娘的故事了，我救人是因為我是大夫，浮屠什麼的交給老天爺自己評判吧。」

  明天就要啟程回家，黎青靈不準備在街上多待，填飽肚子就回客棧了。

  她們房間對面就是凌雲霞和魏威的兩間房，門口緊閉，一點動靜都沒有。

  既然如此，那這份點心還是自己吃好了。

  黎青靈果斷端著東西回屋，和弟弟妹妹愉快分食了。

  被吞了點心的凌雲霞實際上還在監督流言的發展，他要劉家付出代價。

  一開始他只以為替換於嘉的試卷不過是個例，結果越查越生氣，因為劉家打算好事成雙，想幫侄子也弄個童生身份。

  要弄當然就弄最好的，所以…黎長楊和於嘉都被看上了。

  可惜黎長楊有凌雲霞的人護著，所以被害的就於嘉一人。

  說來也是諷刺，考生的試卷一般為了防止考官通過卷面字跡或者符號舞弊，所以要交給專門的人用特定的字體抄寫一遍，然而這位抄卷人才才是作弊的重要一環。

  畢竟學生名字都封住了，誰能看出來名字和卷子匹不匹配。

  然而萬無一失的計劃還是被人捅破了，劉富紳恨不得打死這個到處亂說的兒子，可惜自己就這一根獨苗苗，被夫人姨娘們一哭，還是得焦頭爛額的去處理事情。

  凌雲霞手裡接過消息，看完冷笑一聲，「告訴他繼續弄，敢伸手就要坐好被打的準備。

  「是…」

  以前沒有能力護住自己想要保護的人，現在鬼門關走了一回後，要還是被人騎在腦袋上拉屎拉尿，這直接18年後重來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