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新的一年

  第二天早上，黎青靈早早起床熬了一鍋粥，雞和臘肉也燉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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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長楊和雙胞胎美美睡到了辰時才起床，穿著紅色的棉襖，看起來又喜慶又可愛。

  黎青靈把早餐端進主屋，招呼他們三個過來吃飯。

  「吃完了咱們就去山上看爹娘，山上雪厚，你們多吃點才不冷。」

  黎長楊應了，而雙胞胎不明所以，他們對爹娘完全沒有印象。

  黎青靈心裡憐惜，摸了摸他們的頭，「待會兒乖乖磕頭知道不？」

  「哦。」

  「好呀」

  吃過早飯，黎青靈把大花叫來，先給她順了毛才道：「待會兒辛苦你啦。」

  大花低頭看著兩個紅通通的兩腳動物，咩了一聲答應了。

  黎青靈把雙胞胎捆好放上去，用塊厚布把他們的頭臉遮起來，以免風雪凍著他們。

  自己提著整雞臘肉還有幾樣點心跟在後頭。

  白白不甘寂寞也要去，黎長楊就和它便玩邊走。

  山上雪厚路難走，黎青靈走的勉強，而黎長楊已經摔了好幾個跟頭了。

  「阿楊過來跟在大花後面走，這樣好走一點。」

  「好…」

  黎青靈空出一隻手牽著他，姐弟倆相互扶持，走了許久才到墓碑前。

  「爹，娘，我們來看你們了。」

  …

  過了年，黎青靈就把玩瘋了的弟弟約束起來了。

  「開春就要入學了，你最好多看看書，免得先生問你一問三不知。」

  黎長楊看著門外使勁兒朝他揮手的狗蛋，咬咬牙還是回屋讀書去了，姐姐說的對，讀書更重要。

  狗蛋失望，抬眼發現小夥伴的姐姐遞給他一塊糖，又重新高興起來，害羞的拿著糖跑了。

  黎長楊就在自己姐姐的監督下拿起自冬至起就沒有看過的書本，勤勤懇懇練大字背書。

  家裡的家務也被黎青靈接過了，她要等弟弟去學堂後才去醫館，所以每天就在家裡帶雙胞胎和操持一日三餐。

  然後雙胞胎臉上過年才長的嬰兒肥又慢慢縮回去了…

  黎青靈不解，莫非是弟弟偷偷給他們吃了零食，才讓他們不好好吃飯的？

  一番逼問後，七月飛雪的黎長楊表示自己哪有時間去鎮上買零食家裡所有的零食不都是被姐姐你收在空間裡的嗎，就算是想偷也摸不著啊。

  至此，黎青靈才接受了自己手藝不太好的現實。

  但心裡又不甘心，畢竟娘做東西還是挺好吃的，深思一晚後她做了決定，轉攻藥膳這一門學問。

  就算味道不行，但在營養這一塊一定得捏的死死的。

  然後黎長楊就開始了背書寫字試味道的「幸福生活」。

  吃了兩個月，整個人都健壯了不少呢。

  等到凌雲霞過來查看學堂情況也是順便確定上學人數的時候，驚訝道：「過了個年你長高了不少啊，快趕上你姐姐了。」

  「並不會，我會一直比他高的。」黎青靈表示拒絕。

  黎長楊一聽，好奇的在姐姐身邊站定，比了比身高，的確長了一截。

  姐姐的藥膳還有這功效？

  黎青靈白他一眼，反正沒有毒。

  「凌先生，你這次來是要準備開學了嗎？」

  「開學至少得三月去了，現在還太冷，書也還沒有，我這次來是為了確定人數的，書局也才好準備書。」

  「哦。」黎青靈就道，「那我帶您去找村長吧，各家的情況村長都知道的清清楚楚。」

  「那就謝謝黎小大夫了。」

  「哪用叫我小大夫啊，我還不能坐堂呢，叫我阿靈就好。」

  凌雲霞笑著應了，見黎長楊跟在後面便順口抽他問題。

  「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是論語哪一篇？」

  「《論 語。泰伯》篇第九章。」黎長楊想也不想道。

  「那又是什麼意思呢？」

  黎長楊皺著眉頭想了一下，道：「我知其有很多種讀法，例如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或者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再或者民可使，由之…」

  「但意思卻不完全明白了。」

  凌雲霞捋捋鬍子，「那你覺得應該有什麼意思？」

  「我認為應該是尊重百姓意願的意思，百姓認可一件事，就讓他跟著做；百姓要是不認可，就告訴百姓為什麼，讓他理解，然後再去做。」

  「善！」

  「以你的年紀來看，能理解到這裡已經很不錯了。」

  黎長楊臉紅，「謝先生誇獎。」

  說話間一行人已經走到了村長門前，黎青靈去敲門，「村長爺爺在家嗎？」

  「公爹在呢，是阿靈嗎？快進來…」

  大柱媳婦應聲開門，滿面笑容，見了黎青靈身後的凌雲霞笑容更是燦爛。

  「進來吧，公爹剛好念著學堂的事兒呢。」

  黎青靈點頭，側身讓凌先生先進，自己跟在後面以示尊敬。

  村長從里迎了出來，微微彎著腰請人進去，莊稼人對讀書人總是有一種莫名的敬畏的。

  雙方坐定，村長開口道：「不知凌先生這次來是要…」

  「來確定一下要進學堂的人數，我這邊好在書局訂書。」

  村長一聽，連忙去翻出張紙來念。

  「周大虎家兩個小子。」

  「周糧家的二兒子。」

  「周大驢家的小兒子。」

  「…」

  這么小張紙寫的下這麼多東西嗎？黎青靈好奇的湊過去看，只看見一堆符號亂鋪在紙上，圓的扁的方的都有。

  「加上阿楊，總共十個孩子要進學。」見大家都盯著紙看，他就解釋道，「我們周家村沒有讀過書的，這是大家鑽研的計數之法，讓大家見笑了。」

  「這字最開始還不是前人靠山石樹木的形態推演而來，哪有什麼見笑。」

  凌雲霞道：「那我這邊就只準備十人份的書，紙筆就自備吧。」

  村長一愣，這書可不便宜啊，要是先生買了那可得省下多少銀子啊，可先生的錢就不是錢了嗎？

  他躊躇了一下，還是道：「這哪能讓凌先生備呢，再說了咱們給您的束脩本就不高…」

  「阿靈這丫頭出的價錢可不便宜，這第一年就不收別的束脩了，這書就當是我給學生們的第一份禮物。」

  村長大喜，又愧疚的看了黎青靈一眼，周家村虧欠黎家許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