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我心善良

  秋風起，只有衣袂飄動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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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刻，在場的人都以為看花眼了，一個氣海破裂，靈脈盡斷的廢人，竟然可以一拳擊殺一級凡士？

  雖然倒在地上的江海軍沒有死去，但顯然是江寂塵留手的原因，因為那一拳江寂塵打得很隨意，若是用盡全力，只怕江海軍已是死屍一具。

  「難道傳言有假，江寂根本沒有廢掉？」

  終於有人驚叫道，感覺這一幕很不真實。

  「氣海死氣沉沉，靈脈滯塞不通，而且，剛才那一拳也根本無一絲靈氣波動，確實是廢體的狀態！」

  歐陽綿雙目閃過異光，如兩點星火在閃耀，照亮迷妄世界，看到一些真我本質。

  很多人聽了，一陣恍然而悟，皆覺得鬆了一口氣道：「如此說來，江寂塵是天生神力，江海軍在不知情下近身，所以才會被他擊倒，純屬運氣成份！」

  也有人嘲笑道：「原來只是運氣而已，看來廢人依舊廢人，只要不再犯同樣的錯誤，任何一個修凡級修士都可以拍死他！」

  江寂塵神魂強大，眾人的聲音自然都落在了他的耳中，對於歐陽綿如矩的雙目暗自驚異，倒想不到在這一方小城中還有人擁有佛家的破虛眼。

  至於眾人的心態，他倒也能把握到，但凡同為修者他們都希望看到比自己厲害的天才殞落，然後被他們踩在腳下，極盡的嘲諷，滿足心理上的優越感。

  「一招敗敵，這裡的人太弱，根本沒能引起我出手的欲望，真是獨孤求敗啊！」

  江寂塵長嘆一聲，一臉落寞的樣子，然後轉身欲走，留一個孤獨的背影給眾人。

  眾人感到很無語，看到江寂塵如此作做，都忍不住要出手教訓他。

  一個廢人而已，他真還以為自己依舊是青月城那個同輩無敵的少年高手了！

  「江塵寂，站住，沒交出五星青銅修煉卡就想走麼？」

  「我江海雲要挑戰你！」

  首先是江海雲忍不住了，越眾而出，向江寂塵發出挑戰。

  江寂塵沒有轉身，背手望天，淡淡地道：「你不是我對手，我內心善良，不忍傷你，還是退下吧！」

  然而，江寂塵越是如此說，眾人越是覺得他心虛，不敢再戰，想找藉口離去。

  「你這個廢人，懦夫，丟盡江家子弟的臉！」

  江海雲已經氣得大罵了，若是江寂塵沒有親口應戰，他還真不好出手奪他的五星青銅修煉卡。

  那樣，縱然強搶過來，只怕也會落下口實。

  「我不忍心傷你，縱然背負一些罵名又如何？」

  「縱觀古史，能名垂千古者，哪個不是背負著一身的罵名走過來的！」

  江寂塵聲音無比的深沉，感情飽滿，若是不知情的人，當真會受到感染。

  然而，眾人都知道他是找藉口在逃避，明明不敢應戰，竟然把自己說得如此偉大，竟然想與名垂千古者比肩，臉皮真的很厚。

  「懦夫，你要如何才能答應我的挑戰？」

  終於，江海雲不得不如此道。

  聽到這話，江寂塵霍然轉身，雙眼之中閃動著異樣的光彩。

  「你既然如此誠心求我一戰，我若不答應，只怕今晚你會睡不著，我這人就是心軟，樂於助人！」

  「好，二十顆一品凝靈丹與你戰一場！」

  江寂塵前面說得好好的，後面突然提出的要求，讓眾人一驚，二十顆一品凝靈丹對於凡士修行者來說都是一筆很大的修行資源了，哪怕是身為直系子弟的江海雲，只怕二十顆一品凝靈丹已是他的全部身家，而對於其他外門的凡士子弟更加不可想像，已相當於他們半年的修行資源了。

  眾人隱隱覺得有些不妙，有種上當受騙的感覺。

  然而，江海雲毫不猶豫的答應，他身為四級凡士，擊敗一個廢人，那還不是易如反掌的事。

  「好，我若贏了，也不需要你的凝靈丹，只需要你跪著，親手交出五星青銅修煉卡！」

  江海雲充滿惡意地笑道，眼神中充滿嘲弄之意，如同看著一隻螻蟻。

  「那麼，五星青銅修煉卡在此，你的二十枚一品凝靈丹呢？」

  江寂塵有些興奮了，他剛剛用完了二十枚凝靈丹，正愁著沒有修行丹藥呢，現在終於有人送來，他廢那麼多口舌，等的就是這麼一刻。

  前世，他什麼丹藥沒見過，要什麼就有什麼，然而，這一世，他從零開始，一顆一品凝靈丹都需要花心思去獲取。

  江海雲把裝著二十枚一品凝靈丹的袋子丟到旁邊的一塊青石上，而江寂的五星青銅修煉也放到了那裡。

  剛做完這一切，江海雲已經迫及告待的出手了，同時冷笑道：「二十顆凝靈丹在此，可惜你無福消受了，現在給跪下吧！」

  江海雲氣海翻騰，四根靈脈顫動，強大的靈力漫布全身，剎那間，青灰色的靈力線繚繞不止，全身浮起淡淡的靈光。

  四級凡士，靈光外溢，身如靈猿。

  眾人無比羨慕地看著江海雲，畢竟在場的江家子弟並沒有多少人可以達至四級凡士境，哪怕達到如此境界，年齡都已是近二十歲了。

  江海雲臉上閃過一絲殘忍的笑意，雙腳灌足了強大的靈力，一式掃膛腿踢向江寂塵的雙膝間。

  「江寂塵雙腿要廢了！」

  歐陽雪輕皺秀眉，聲音有絲嘆惜之意。

  她倒沒想到，江海雲如此的陰狠殘酷，為了讓江寂塵當面跪下出醜，直接就要廢掉他的雙腿。

  江寂塵能贏一級凡士境的江海軍，可以靠運氣，但他終究是一個廢人，面對於四級凡士，根本不是靠運氣和蠻力可以戰勝的，只怕下半輩子，他只能在床上度過了。

  不僅歐陽雪如此想，其餘的江家子弟亦覺得江寂塵的雙腿必然保不住了。

  「轟！」

  狂風大作，塵煙飛揚，大地震動，江海雲這一腳力沉速快，氣勢威猛，陰狠無情，把大地都掃出一道深深的溝壑，塵土籠罩一丈之地，讓人一時之間看不清當中的情況。

  「咔嚓！」

  伴隨著一道骨頭斷裂的聲音，讓人聽得頭皮一陣發麻。

  毫無懸念的戰鬥！

  眾人雖然看不清塵煙之中的情形，但那骨頭斷裂的聲音卻無比清晰的傳來，都認為戰局已定，江寂塵雙腿盡斷，跪倒在地。

  「從此青城再無塵。」

  「天才變廢人，廢人變殘疾，人間慘劇！」

  「江寂塵，人如名，從此只能化成世間最卑賤的塵土，被人遺忘。」

  ......

  眾人感嘆之中，透著冷漠之意。

  他們只想看到煙塵散去後，曾經青月城少年第一天才跪倒在地時的絕望，他們要見證天才的凋零。

  人情冷暖，修行殘酷，莫過如此。

  煙塵終於飄散，一個披頭散髮的少年跪倒在地，雙腿深深地陷入塵土之中，雙眼血紅，欲要發狂，滿臉的羞憤之色。

  「那.....怎麼可能，跪在地上竟是江海雲！」

  聲音響起，震動山谷，迴蕩不絕。

  他們無法相信，更難接受這樣的結果。

  一個明明已廢的人，怎麼可能擊敗四級凡士？

  「上天有好生之德，既然你願意跪地求我，顯然已有悔過之意，也罷，這次便不取你性命，只是稍作懲罰，你好自為之吧！」

  江寂塵絲毫無損的站在江海雲的面前，聲音慈悲地說道，只讓眾人聽得一陣無語。

  任誰都能看出江海雲被打斷了雙腿，不得不跪在地上，哪裡像江寂塵說的那般是他自我悔過，跪倒求饒？

  看江海雲的表情便知道他充滿了不甘，憤怒和憋屈，那眼神恨不得把江寂塵碎屍萬段。

  「你....江寂塵，我與你誓不兩立！」

  江海雲充滿了恨意的聲音響起，欲掙扎撲殺向江寂塵。

  開始他還揚言讓江寂塵跪在他面前，現在只幾息間卻變成了自己跪在對方的面前。

  這是一生的恥辱，只怕從此以後再無法抬起頭來見人，成為江家的笑話。

  「本公子心胸廣闊，懶得理你！」

  江寂塵不再理會江海雲，而是走過去取回五星青銅修煉卡和那贏來的二十顆一品凝靈丹。

  走路之間，江寂塵的身子晃了一下，差點要跌倒的樣子。

  這一幕自然也落入有心人的眼中。

  「慢，還有我未與你一戰！」

  就在江寂塵要轉身離去之際，江海劍的聲音傳來，向他發出了挑戰。

  今天的一切都出乎了江海劍的意料，本以為江寂塵已是廢人，如螻蟻一般，一級凡士都足可將他碾壓式打爆，根本無需他出手。

  然而，這個視為螻蟻一般的廢人，先一拳擊敗江海軍，再把江海雲打得跪下，這一切都顯得那麼的不可思議，讓他心中有些沒底。

  但五星青銅修煉卡他志在必得，不可能放江寂塵離開。

  「你這是要對我這個廢人進行車輪戰麼？」

  江寂塵轉身喝問道，眼神突然之間變得犀利如劍，身上雖然無靈力流動，卻自有一股強大浩然的氣勢。讓江海劍生出一種如臨高峰大岳的感覺，很有壓力。

  「你不敢麼？」

  江海劍勾動氣海，運轉靈脈，才消盡來自江寂塵身上的壓力，心中充滿震驚之意。

  「有何不敢，但此為第三戰，賭注需四十顆一品凝靈丹，你有麼？」

  「好，四十顆凝靈丹在此。」

  「那便拿來吧！」

  「你....」

  在江海劍取出一袋凝靈丹那一瞬間，江寂塵一反常態，目泛神光，主動踏步向前，身如蛟龍出海，手若靈猿探月，剎那間已把袋子抓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