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身份（二合一）

  「什……什麼？」法海一臉的難以置信，這天地之威，怎生就突然停在了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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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青和白素貞也呆在了那裡，原本以為這大水肆虐，已成定局，她們要承擔這無邊殺孽，日後再也無法修為精進的時刻，竟然有人出手將這洪水給攔住了！

  「是前輩，一定是莫前輩！」晃過神來，小青腦子裡浮現出了莫塵那高深莫測的身影來，俏臉之上滿是驚喜的道。

  「嗯，一定是莫前輩出手，整個杭州府，也只有他有如此能耐了。」白素貞點頭道。

  「阿彌陀佛！」

  洪水被阻，有些失望的法海長長喧了聲佛號，勉強收拾了心境，恢復了高僧寶相莊嚴的模樣，雙手合十，對著天上微微頷首，他道：「不只是哪位上神降臨杭州府，還請現身一見，與貧僧一起降妖除魔，替天行道！」

  說這話的時候，法海一身的正氣，配上他那不俗的賣相，倒真是有幾分令人信服，反觀白素貞姐妹，姿容妖嬈，蜷縮一角，狼狽不堪，一對比就出了差距。

  「哦，要與我一起降妖除魔嗎？」那道清朗的聲音再次響徹杭州府，只是語氣里多有幾分玩味之色。

  法海心頭一緊，似乎這上神有點不對勁啊，難道是發現了他做的事？不對，這水淹杭州府，是那兩蛇妖自己做的，他可沒有召喚洪水，呼風喚雨。

  天上一道赤金色光華閃過，隨後一道身影落到了金山寺上空處，那是一個身穿紫色玉袍的年輕公子，眉目清秀，面容俊逸，頭上扎著頂墨玉觀，滿身的貴氣，而最為奪目的是他腰間，那裡懸著一頂紫金色的葫蘆，葫蘆口還繫著一枚小鈴鐺，平添了幾分出塵之氣。

  來的不是旁人，正是莫塵，值此危急關頭，那二妖都要自毀道途了，莫塵當然不能在看戲，要出手阻止，不然的話，日後見了那位，說他見死不救，他也不好跟那位交代啊。

  至於真身現世，那倒也是無妨，反正恢復了實力，這三界之內，也沒誰能讓他心神畏懼的了，就算打不過玉帝如來，他們也沒辦法奈何的了他。

  「你是……？」法海看著來人，眉頭微皺，此人一身的氣息，他是絲毫都看不透，顯而易見不是無名之輩，只是那模樣，他所識得的漫天神佛，可沒一個會做這等打扮的。

  「我名莫塵。」莫塵輕描淡寫的說道，同時伸手朝著遠處一點，頓時，那被他以大法力定住的滔天洪水立時倒卷而回，盡數沒入了西湖和錢塘江中，浩浩蕩蕩的朝著東海而去。

  莫塵？這是哪路仙神？

  法海還是有些迷茫，天上的神佛貌似沒這號，而南瞻部洲活躍的大能也沒這位啊！不是他不知道焚天大聖莫塵的威名，而是他壓根沒往那邊去想，試問兩個地仙的爭鬥，惹出來了准聖大能，這就跟兩個混混打架，偏偏皇帝來管一般，委實是不可思議的事情。

  「前輩！前輩！」小青和白素貞在底下看著莫塵現身，紛紛飛到了莫塵面前，盈盈一禮。

  「免了免了，不必多禮，你們兩個，弄出這麼大動靜，實在是有點不知天高地厚。」莫塵語帶苛責之意的訓斥道，要不是有他在此出面收拾這爛攤子，這回這二妖的下場可就不妙了。

  那白青二妖沒敢說話，自家人知自家事，白素貞心裡對於這事情的前因後果是清楚的緊，實際她也不是一個衝動的人，實在是剛生了孩子，不能叫孩子沒了爹，這才腦門一熱，發動大水要淹了杭州府。

  法海一看幾人似乎熟識，臉色頓時變了，這可是大大的不妙啊，面前這個莫塵，修為法力，都遠在他之上，倘若他替這二妖出頭，那就麻煩了！

  是以法海趕緊道：「前輩，這二妖掀起洪災，意圖謀害生靈無數，實在是罪大惡極，還望前輩與小僧一起斬妖除魔，維護這天理正道！」

  「斬妖除魔，天理正道？」

  莫塵語氣怪異的重複了這兩句話，好嘛，他還是第一次碰見有人敢當他面這般說的，縱然是玉帝如來，哪怕是聖人，也沒有一個對他這般放狠話的。

  「你這和尚，好不曉事，這二妖的洪災，我已經替她們消弭了，你這金山寺也無一人傷亡，哪有什麼大錯，就不要深究了。」莫塵臉色不善的道，衣袖又是一揮，原本被小青和白素貞呼風喚雨召來的烏雲閃電，立時消散的無影無蹤，露出了一輪金燦燦的大日出來。

  遭了，這莫塵是要維護這兩名蛇妖啊！

  法海哪裡看不出莫塵的意思，只是他好不容易設局把二妖逼到這個地步，一旦今日放過去，他再想向今日這般算計可就難了，旁的不說，單說許仙，卻未必會受他矇騙，畢竟今日發生的事許仙在雷峰塔上盡收眼底，只是礙於金山寺眾僧侶看著沒法出來罷了。更無論那白素貞恢復修為後，再用出那雙劍合璧，法海還真沒把握自己的大威德明王法身扛得住！

  「前輩，這二妖擾亂人間，實在是觸犯了天條，非是前輩想袒護便能袒護的，還是請前輩不要插手此事，不然的話，天庭的天兵天將和我佛門的護法菩薩恐怕不會坐視不理！」法海威脅道。

  嘿喲，這老和尚膽子夠肥的啊！

  莫塵頗為詫異的看著這老和尚，向來都是他威脅別人，沒成想今日竟然被別人給威脅了，還是個小輩！說實話，原本莫塵沒打算如何法海的，地仙而已，欺負了日後傳出去，他焚天大聖面上無光，可這老和尚不識好歹的話，那他也只能教訓一番了。

  實際不是法海膽子肥，而是三界這些年局勢變動，和以往不同，佛門天庭所到之處，那是任誰都要俯首聽命，畢竟聖人不在，玉帝如來稱雄一時嗎，沒有不長眼的大能願意這會兒做出頭鳥。所以哪怕明知道眼前這位不是自己能對付的，法海依舊有底氣叫莫塵少管閒事。

  「天庭佛門坐視不理，你這小輩，倒是好大的口氣，也罷，我倒要去看看，這天庭佛門是要如何個置之不理！」莫塵冷笑一聲，心念一動，身上一縷赤金色焰光湧起，瞬間就朝著那尊殘破的大威德明王法身飛去。

  嗡！

  那一縷焰光自大威德明王身上穿胸而過，那尊法身根本來不及阻擋，通體陡然亮起了無盡火光，只是一個瞬間，便徹底湮滅不見。

  沒……沒了？

  法海心中一沉，這尊大威德明王法身，白青二妖拼盡全力都只是損傷些許，可這人隨手一揮，根本不見那焰光有何威力，竟然就輕而易舉的摧毀了自己這門壓箱底的神通，這人恐怕不是一般的天仙，說不得都領悟了道域了！

  剛那一縷焰光，自然是太陽真火，只是莫塵沒有收斂了威勢而已，不然的話，即使只有一縷，威能亦是能讓這方圓千里化作一片火海岩漿！

  「前輩真的鐵了心要管這閒事？」法海按捺下心中的恐懼，強自鎮定道。

  「管，不僅是管，而且是管定了！」莫塵目光森寒的看著法海，讓法海忍不住心頭一顫。

  「好，既然前輩不聽小僧的勸阻，那就莫怪小僧無禮了！」法海避開莫塵的目光，雙手合十，頷首一禮。

  隨後，只見他自懷中掏出了一枚佛家的護身符篆來，一把將其捏碎，隨即一道金光自那符篆中激射而出，直直朝著西方而去。

  「叫救兵嗎？成，我看誰敢拿我！」莫塵不屑的笑了一聲，負手而立，靜靜的等在那裡。

  不過他不急，小青和白素貞倒是急了，青元子知道莫塵的身份，她們可不知道莫塵是誰，這佛門的佛祖要是下界，那麻煩可就大了！

  是以白素貞焦急道：「前輩，您還是別與這老和尚賭氣了，還是幫我救出我夫君，咱們趕快走吧，那佛門勢大，不是好惹的。」

  「是呀是呀，前輩，救了許仙咱們快溜吧，真要有那尊佛祖菩薩過來，我和姐姐倒也罷了，把你牽連進去總是罪過。」小青也是催促道。

  「走，往哪走，既然佛門的大神通者都來了，就你們兩的修為，就是跑到天涯海角都逃不過他的法眼，既然如此，何不在此等著呢？」莫塵搖頭輕笑道。

  白素貞聞言銀牙一咬，她道：「前輩，我師父正在閉關，她雖然不能出關，但是只要咱們跑得快，在那佛門之人趕來之前溜回我師父的道場，只怕佛門之人也不敢擅闖！」

  她是偷偷的溜出來的，回去定然受罰，可是與被佛門之人收拾相比，就算死她也願意死在自家師父手裡，況且她師父這些年修身養性，早已沒那麼大脾性，她又沒叛門而出，頂多罰她閉關幾百年而已。

  「還去你師父的道場，我要真的是去了，日後相見還不被她笑死啊，等著，我倒要看看來的是誰！」莫塵拒絕道。

  白素貞還要再勸，小青卻是對她搖了搖頭，示意她莫要多話。也是，似莫塵這等大神通者，對上佛門也有一些底氣，他心意既然定了，那就不是她們能規勸動的。

  這般等了約莫盞茶的功夫，那正西方向，陡然有一道金色佛光劃破天際，大放光明，一陣陣梵唱聲憑空響起，天上飄落朵朵金花，還有一股奇異的香味沁人心脾。

  不多時，那金色佛光落到眾人身前，現出來一道滿身祥和之氣的佛祖身影，那佛祖袒胸露乳，挺著個啤酒肚，一臉的笑意，看起來頗為平易近人，正是那未來佛彌勒佛祖。

  「阿彌陀佛！」

  那彌勒佛現出法身，有千餘丈大小，盤膝坐在雲端，一邊照本宣科一邊朝下看道：「我佛慈悲，命貧僧下界除妖，妖孽還不束手……，咦，是你！」

  「嘿，如來那廝怎生派你下界來了，彌勒，好久不見啊！」莫塵笑眯眯的道，那開心的模樣，簡直比彌勒佛臉上的笑意還要更濃幾分！

  「你沒死，不可能啊，當初我明明看見你被劈中了！」彌勒佛祖驚疑不定的道，一雙法眼上上下下極為仔細的打量著莫塵，當初在魔界那一斧子，大家都瞧的清楚，這隻烏鴉被那開天神斧餘波正面劈中，那可是天道和開天斧氣的交手餘波啊，中了還不要立時隕落當場，准聖三重天都未必扛得住，更何況准聖二重天的莫塵？

  「行了行了，別看了，沒死，我好著呢！」莫塵擺手道。

  打量一番，沒看出來旁人變化的端倪，尤其是那腰間懸掛的紫金葫蘆和混沌鍾，都是實打實的真寶貝，彌勒確認了眼前人的身份，還真是那隻小烏鴉，不禁心中暗贊莫塵的造化。

  「我還當是誰變成你的模樣，欲借用你的名氣呢，沒成想還真是你，開天斧氣下逃生，好本領，好本領，貧僧佩服！」彌勒佛祖一臉的感慨道。

  他二人自說自話，卻驚呆了那法海和白青二妖，這可是彌勒佛祖啊，眼前這人竟然能和彌勒佛祖有說有笑的！

  法海見二人聊的開心，強行插嘴道：「啟稟彌勒佛祖，這莫塵意欲包庇兩名犯了滔天大罪的蛇妖，小僧是在束手無策，這才向雷音寺求援，還請佛祖您一展神通，助小僧鎮壓了這妖魔！」

  彌勒聞言，臉上的笑意卻是愈發的濃了，他沒理法海，反倒是對著莫塵道：「你這隻烏鴉，都這般修為了，還欺負我佛門弟子，以大欺小，這傳出去，卻是要不要麵皮？」

  「我可沒以大欺小，只是見這雙妖可憐，出手助一下她們罷了，是你這個徒子徒孫攔著不讓我走的。」

  「哦，是這樣嗎，法海，你可知眼前這人的身份？」彌勒沖法海問道。

  「小僧不知。」

  「也是，你若知了，卻也不敢攔他了，貧僧告訴你，他便是那妖族名聲最為顯著的大能，曾經殺過天帝，讓我佛門受挫，天庭玉帝束手的焚天大聖莫塵。」彌勒佛祖點出了莫塵的身份。

  焚天大聖莫塵！

  一聽這個名字，白青二妖包括法海都是心頭巨震，尤其是法海，渾身直冒冷汗，他竟然如此膽大包天，在這等絕世巨妖面前嚷著斬妖除魔，委實是可笑的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