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推案一：刻意接近

  思量片刻，陸瑾萱語氣誠懇且親和的問道；「張大哥，這件事情有點複雜，等七掌事被殺一案調查清楚，我定全部告訴你，如何？」

  張耀臉上的狐疑逐漸散去，轉而笑道，「可以！」

  陸瑾萱在心裡舒了口氣。

  「我願幫你調查所有陸府之人的疑點，也希望你能助我早日破案。」張耀離開時留下這句話，慎之又慎。

  從張耀的話里不難聽出，他不相信季小優是殺害陸府七掌事的兇手。

  雖然陸瑾萱和張耀接觸的時間不長，但她能感覺到張耀是個正氣凜然的人。

  他比楊大人和木梓師爺都清正廉明。

  或許，張耀就是老天派來替她申冤的人。

  

  次日晌午，陸明低調的回府了。

  親爹回府，陸瑾萱心裡雖然有怨氣，但還是忍不住前去打探情況。

  主院丫鬟們忙碌之餘偷偷聚在一起議論。

  陸瑾萱路過，正巧聽了一耳朵。

  「自從大小姐出天花走後，老爺還是第一次回來，原本以為老爺會很傷心，沒想到，老爺竟然帶回一個病秧子美人，直接安排在主院雲天閣，一心一意的照顧，連夫人的德源居都沒去看一眼。」

  有個丫鬟接話；「這個病美人好像病得很嚴重，剛下馬車就吐血了，老爺急急忙忙讓陸叔吩咐廚房熬藥。」

  「身子這麼弱啊，看來活不了多久了！」

  聽完這些丫鬟的議論，陸瑾萱心生一計。

  也因此她改變了前去主院雲天閣的打算，改道去了廚房。

  陸瑾萱趕到廚房時，裡面空無一人，灶台上熬著藥，那濃郁的藥香味陸瑾萱老遠就聞到了。

  這藥味好像是治療肺癆的養生方。

  「麥冬60克、姜半夏9克、人參9克、炙甘草6克、粳米15克、大棗4枚，阿膠12克。」

  這養生方雖養肺胃陰虛，但無法根治肺癆。

  聽那些丫鬟說爹爹帶回來的病美人下馬車就咳血了，這說明病美人以病入膏肓，單純的用這種養生方只是在拖延時間罷了。

  爹爹似乎很喜歡這個病美人，明知道她染了肺癆還貼身照顧，完全不怕被傳染。

  「唉！」陸瑾萱不由得哀嘆一聲，她這個渣爹還真是喜歡扎她的心。

  親生女兒不明不白的死了，他不聞不問，現在倒好，弄一個染了肺癆的女人回來如此細心呵護。

  他這是、這是想要活活氣死她！

  如果可以，她真想衝進雲天閣質問渣爹，「為什麼現在才回來？你知不知道你的女兒我死得很冤？」

  陸瑾萱心裡很難過，眼裡泛著晶瑩的淚花，一步一步的走向熬藥的灶台。

  依照她以往的脾氣，這些藥她鐵定會倒掉，可如今她是一個醫者，不能糟踐藥材，更加不能針對病人。

  不過，渣爹既然如此在乎這個病美人，她大可利用這個病美人的病來取得渣爹的信任。

  從這養肺胃陰虛的藥方來看，渣爹並沒有為這個病美人請到良醫。

  不如她先到渣爹面前混個臉熟，然後徐徐圖之。

  雲天閣的小翠進廚房時看到陸瑾萱立在哪兒發呆，眼珠子骨碌一轉，想到一個遠離病美人的辦法。

  「小優姐姐，你能幫我一個忙嗎？」小翠捂著肚子跑到陸瑾萱面前，一臉憋急的樣子，「我今天早上不知道吃錯什麼了，肚子特別痛，可是老爺讓我來端藥，我怕……」

  小翠欲言又止，她言外之意，希望陸瑾萱幫她送過去。

  「好！」陸瑾萱毫不猶豫的答應了，小翠聞言高興的跑走了。

  陸瑾萱正愁不知道如何進入雲天閣，沒想到機會這麼快就送來，真是天助她也。

  端著藥，陸瑾萱順利的進入雲天閣。

  進入主院大門，遇到陸叔。

  「小優，怎麼是你來送藥？」

  陸叔蹙眉質問。

  陸瑾萱連忙解釋：「小翠她拉肚子，我替她送藥。」

  「你就把藥放在老爺的房間外室，千萬不要進去干擾雲姨娘休息。」

  陸叔交代了一句，急匆匆的走了，似乎有急事。

  雲姨娘？！

  陸瑾萱對這個稱呼極其陌生。

  也就是說她未死之前並沒有這位雲姨娘，是她死後渣爹才納的妾室。

  以此可見，她這個女兒在渣爹心裡沒有一點地位，她死了，渣爹不但不難過，反而還高興的納妾！

  陸瑾萱越想越生氣，端著托盤的手不由自主的顫抖。

  進入渣爹的主臥，陸瑾萱輕手輕腳的將托盤放在外室桌上。

  她沒有立刻離開，而是掏出白紗蒙住口鼻，悄無聲息的往內室門走去。

  透過半掩的內室門，陸瑾萱看到大床上躺著一個臉色慘白，身體瘦弱的女人。

  她靜聽了一下女人的呼吸，氣若遊絲，三長兩短，是大限之氣，時日不多了。

  不知是好奇還是醫者的良心，陸瑾萱就那麼堂而皇之的推開內室房門走了進去。

  「誰？」床上的女人發出細微的質問聲。

  「陸府丫鬟季小優！」陸瑾萱回答時人已走到雲姨娘的床邊。

  雲姨娘微微抬起沉重的眼皮，瞅了瞅床邊端著托盤的陸瑾萱，無力的問道，「小、小翠呢？」

  「她肚子痛，讓我來服侍雲姨娘。」陸瑾萱放下托盤，不由分說的把上雲姨娘的脈搏。

  「形寒畏風，腹泄食少，身體瘦弱，體虛，低熱，肺癬加厚，脈若遊絲，氣浮如表。」

  望聞問切一套下來，陸瑾萱已經完全掌握了雲姨娘的病---肺癆中晚期。

  普通的藥已經治癒不了她了，大夫也只會給她開一些滋補的藥方。

  對於這種病，主藥完全沒有療效，得用偏方。

  不過，她現在不能為雲姨娘治療，得經過雲姨娘的口告知渣爹，由渣爹出面請她方可接診。

  「雲姨娘，您這病吃再多的藥也是徒勞了，如果您信得過小優的話，小優倒可以借用家鄉的偏方為您治療，雖然不能確保完全治癒，但能讓您減輕痛苦，跟正常人一樣下床活動。」

  雲姨娘一聽慘白的臉上升起一抹喜悅之色，有氣無力的點點頭。

  見她答應了，陸瑾萱又蹙眉道：「雲姨娘，之前陸府後山七個掌事被殺，小優成了嫌疑人，若是沒有老爺的允許，小優怕是不能為您用偏方治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