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真正目的，碧水果

  火玲玉邁步而入，嬌艷的容貌映襯著腰間的長鞭，釋放著一種毒蠍子的味道，色彩絢爛，劇毒無比。

  「我最近需要一些碧波金蟾的毒液，安排謝雲給我去取，所以他才接了這個任務。你就這麼去跟二公子說，想必他不會因為這個駁了我的面子吧。」火玲玉語氣淡淡的，卻帶著幾分不容置疑。

  火玲玉本就是煉骨境巔峰的執事長老，掌管陷陣營，算得上謝雲的直屬頭領，更鉤住了無數少年的心，就算是謝周、謝廣這種謝家有數的天才，也希望能夠一親芳澤，謝慶哪裡敢對火玲玉有絲毫不敬。

  謝慶一愣，連忙笑道：「火長老說笑了，二少爺只是需要一部分陷陣營眾，您既然早已定下，自然不會阻攔。」語氣恭謹謙卑至極，話音未落便即招呼了一群炮灰迅速離開了。

  一出任務大廳，謝慶笑容洋溢的臉色陡然垮了下來，臉上充滿了嫉妒和怨毒的神色：「媽的，想不到這小子竟然暗中投靠了火玲玉當後台，聽她語氣中的維護，明顯不是尋常炮灰，早聽說火玲玉會時不時注意一些少年，沒想到竟然是真的，我比謝雲強這麼多，等他被碧波金蟾吃個乾淨，我肯定也有機會！」

  火玲玉不理會謝慶帶人離開，隨手扔給謝雲一個小瓶：「這是解毒粉，毒液腐蝕性很強，你把解毒粉取出用完後，就用這個玉瓶裝毒液吧。」

  謝雲望著火玲玉遠去的背影，心中隱隱泛起幾分喜悅，火玲玉言辭之間淡淡的關心和關鍵時刻的幫助讓他感受到了特別的關注。

  不過心頭的欲望迅速消散，轉而升起幾分疑惑。謝雲一向極為低調，充其量只是一個比較勤奮、體質比較好的炮灰而已，他怎麼也想不到自己究竟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值得火玲玉關注，而且就算是想要陰謀算計他，也找不到什麼理由。

  「是福不是禍，我小心謹慎一些就是了，這次若非她出頭，我自己藉助任務大廳的管事，雖然也可以擺平這件事，卻要麻煩很多，加上這瓶解毒粉，倒是欠了火玲玉一個人情。」謝雲一路思索，直走到落沙山前，也沒想明白，索性不再多想。

  保持謹慎小心，見招拆招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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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玉城有童謠歌曰：「落沙山前分兩半，半入輪迴半飛天。」

  落沙山綿延數千里，其中靈獸無數、靈草無數、機緣無數、危險無數，無窮歲月以來，有無數修者進入其中，絕大多數埋骨深山，但卻也有修者得逢奇遇、一鳴驚人！

  落沙山的傳說不知凡幾，每年單是進山尋找前輩遺寶的修者就不計其數，只不過沒幾個能活著回來罷了。

  謝雲根據經驗，迅速找到一條山溪，沿著山溪不斷尋找著。這個任務是他早就想好的了，目標是碧波金蟾伴生的一種靈果，叫做碧水果。大概冬棗大小，口味酸酸甜甜，碧波金蟾極為喜歡。

  碧水果蘊含的水元靈氣並不多，大力境修者服用基本沒有效果，但對於謝雲修行碧水訣頗有裨益，功法中詳述了一種利用碧水果的竅門，若是能得到三十枚碧水果，謝雲就有六成把握進階。

  碧波金蟾是二品水屬性靈獸，雖然渾身是毒，不管是碰到它的皮膚還是被它舔到，都會逐漸麻痹，但它本身的力量和速度在二品靈獸中卻並不出彩，戰鬥力較之火猿之類的戰鬥靈獸還是差了不少。

  謝雲行雲步早已熟極而流，速度極快，尤其是在山林之中，穿花繞樹、輾轉騰挪，速度遠比碧波金蟾要快，加上解毒粉對於碧波金蟾有一定的麻痹、遲緩之效，謝雲有很大把握盜取碧水果，一旦藉此成功進階，配合陷阱和解毒粉，就有六七成把握擊殺碧波金蟾。

  火玲玉給的解毒粉品質頗佳，比謝雲用積分換取的劣等解毒粉效果好了數倍，藉此對付金蟾，成功機率還能提高不少。

  沿著溪水走了七八十里，眼看山石漸漸高峻，耳畔鳥鳴獸啼之聲越發稀少，謝雲心知現在已經真正深入落沙山了。

  山溪淙淙，隨著山勢起伏，或疾或緩，謝雲不斷前行，雖然已經幾次看到青玉藤，但卻並未發現碧水果。咬了咬牙，謝雲大步流星，向著落沙山深處走去，當他又走了大概三四十里，耳畔突然響起了一陣低沉而憤怒的獸吼。

  「碧波金蟾？終於被我找到了，似乎正在和什麼東西戰鬥。」謝雲靜靜聽了一小會兒，臉上浮起一抹期待。

  腳步放輕，謝雲緩緩走向獸吼的方向，撕了塊布沾了沾水捂住口鼻，儘量阻隔著碧波金蟾可能彌散在空氣之中的毒素。毒素雖然極為稀薄，某些時候卻有可能釀成大禍。

  僅僅片刻之後，金蟾的吼叫一聲聲如同炸雷一般傳來，這是金蟾極度憤怒、極度危險時的聲音。

  「果然是有爭鬥，按照這個聲音和節奏，恐怕是要拼命了，說不定這次就能夠順便把任務結了。」謝雲五年炮灰生涯讓他六感極為敏銳，經驗極為豐富，一聽便明白了大概。潛運真氣，隨手抓了大量樹葉雜草，揉碎之後用汁液將布片浸透，均勻地塗上解毒粉，隨即捂住口鼻。

  順著山溪轉了個彎，謝雲雙眸突然感到微微刺痛，淚水霎時間盈滿眼眶。謝雲心中暗叫僥倖，這片區域已經徹底被毒霧瀰漫，甚至肉眼都可以看到空氣中極淡的紫色，若非謝雲知道這個隔絕碧波金蟾毒霧的秘法，以他強筋境的修為，大量吸入毒素恐怕立刻就會身軀麻痹，最終落入金蟾腹中。

  一個手持長劍的少年，縱聲呼喝，劍法大開大闔，如同一頭兇猛暴戾的深海巨鯊，與兩隻四尺長的碧波金蟾瘋狂的對攻著。

  少年身上應該是有辟毒丹一類的寶物，置身毒霧之中，卻是毫不在意，聲助劍勢，越發狂猛暴戾，反倒是壓著碧波金蟾在打，兩隻碧波金蟾身上縱橫幾道明顯的劍痕，綠色的血液不斷飛濺，漸漸落入下風。

  戰鬥如此兇猛，水玉城僅此一家，別無分號，正是趙家傳承功法，巨鯊鬧海訣。

  雖然是水系功法，卻是半點「水，天下之至柔」的味道也欠奉。趙家嫡系一個個都如同人形暴龍一般，狂野霸道，兇狠暴戾。謝家和趙家小字輩之間交手無數次，輸多贏少，每次都是硬碰硬，大日伏羲功被巨鯊鬧海訣正面擊潰。

  「十六七歲的大力境後期，看樣子是下品玄靈境界的巨鯊鬧海訣，這是趙家的天才趙統！」謝雲眉頭一皺，趙家天才的名號響徹水玉城，潛力天賦比之謝廣猶有過之，整個謝家也只有謝周可以與之爭鋒。

  謝雲皺了皺眉頭，趙統已經把兩隻碧波金蟾逐漸壓制住，想要從他手中奪得一星半點兒的皮肉也是千難萬險，很有可能會把自己的命搭進去。

  不過謝雲眉頭很快就舒展開來，在兩人旁邊大概十餘丈外，一株成熟的青玉藤纏繞在大樹上，上面猙獰的倒刺之中，隱約可以看見四五十個碧瑩瑩的果子，和棗子差不多大，散發著淡淡的清香，正是碧水果！

  碧水果距離鬥爭中心頗遠，趙統的目的顯然是碧波金蟾本身。以趙統接近大力境巔峰的修為，碧水果對他除了好吃沒有任何意義，而且作為趙家年青一代天賦第一，恐怕泡澡都要融幾顆丹藥進去，碧水果的效用他也未必知道。

  這個趙統是出了名的修煉狂人，殺氣極重，他深入落沙山二百多里，想來是自恃武力，要強殺靈獸錘鍊技巧。

  「一網打盡不可能，但是只要得到碧水果，成功進階之後有的是時間對付碧波金蟾。」謝雲瞬間就判斷出，他可以藉機得到碧水果，但想要漁翁得利，將一人兩獸一網打盡，根本不可能。趙統實力太強，又有辟毒丹護體，擊殺碧波金蟾之後根本不會受什麼傷，而且三大家族爭鬥數百年，謝雲又穿著謝家炮灰的服飾，恐怕一靠近就會被直接擊殺。

  深吸一口氣，除掉一些不切實際的想法，謝雲緊緊握住一把半尺長的匕首，碧水真氣轟然爆發，身子好似離弦之箭撲向青玉藤。匕首連閃，三十幾個碧水果落入了謝雲左掌中，往懷裡一揣，對於剩下的果子看也不看，掉頭就跑。

  「找死！」趙統一聲大喝，聲音憤怒無比，作為趙家少族長，天才橫溢，從來都是占便宜的人，哪裡被別人借勢牟利過。

  當趙統看到一個炮灰摘走的果子自己竟然不認識，更是惱羞成怒。腳步滑動，長劍直刺謝雲背心。

  謝雲步似行雲，卻是猛然沖向碧波金蟾，從碧波金蟾身旁擦肩而過，縱身躍過幾塊山溪旁的大石，沖入了密林深處。

  碧波金蟾智商並不高，而且極為記仇，剛剛擊傷它們的趙統就在面前，那麼任憑謝雲站在旁邊也不會理睬。謝雲雖然境界不高，但叢林經驗極為豐富，順著山溪一路奔行，在山林之中三繞兩繞，很快就將趙統拋下一大截。

  趙統正要發力追逐，身旁腥風大作，兩隻碧波金蟾鋒利的爪子同時刺向兩側腰肋，趙統也想不到謝雲竟然真的敢利用碧波金蟾這個特點，怒吼一聲，狠狠瞪了謝雲背影一眼，不得不揮劍抵擋，重新陷入兩隻暴怒金蟾的圍攻，再也無法脫身。

  謝雲將碧水果揣在懷裡，根本無視背後趙統充滿殺意的目光，行雲步快捷無比，迅速從趙統的視野中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