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神秘的母親

  第4章神秘的母親

  謝雲的父親謝龍出身同樣低微，根骨資質都頗為平庸，但是偏偏悟性上佳。

  同樣的普通功法和普通武技，謝龍應硬是擁有比其他旁支弟子更加強大的力量。加之無畏的搏殺和精巧的計算，謝龍終於從一個普通的旁支子弟，晉升為謝家精英子弟，再加之其長相俊朗、為人更是幹練坦蕩，一時之間倒是頗受同族少女的青睞。

  後來謝家的三長老，親自將一個庶出的女兒許給了謝龍。

  當是時，謝龍一心想著全力修行，改換命運，其實並無心兒女之情。而且三長老這個女兒自幼養在深閨，謝龍根本連遙遙相望的機會都沒有，甚至根本沒有聽說過，更談不上任何感情了。

  只不過三長老在謝家可謂一言九鼎，他老人家定下的親事，謝龍根本沒有資格反對。

  這個未婚妻，其實年齡極小，當時只有十二歲。

  三長老看重謝龍的潛力，許下親事，卻並沒有直接讓女兒過門的想法，而是像多等幾年。

  一方面是讓女兒再長大一些，另一方面也是繼續觀望一下謝龍，希望他能夠更進一步。

  

  這種等待，對於謝雲的父親、謝龍同樣是一件好事。他對於那個素未謀面的長老之女，根本不可能有任何感情，只是長老令下、不得不然而已。這段等待的時間，謝龍幾乎是不惜一切，不斷深入落沙山、接下一個個危險之極的任務，全力提升著自己的力量。

  在三長老眼中，未來女婿勤苦上進，當然是一件好事。

  可實際上在謝龍心中，卻並非做如此想，他之所以拼命修行，一方面是人生大事不得自主、心中煩悶，不得不藉助修行排遣；另一方面則是將希望寄托在了冥冥之中的命運上，希望在落沙山深處，得到傳聞之中的前輩寶物，一步登天。

  然而修行寶物沒有遇到，謝龍卻是遇到了一尊絕色佳人。

  在一次落沙山極深處的獨行任務中，謝龍偶然救下了一個五官如畫、氣質如坐雲端、卻身受重傷的女子。絕美的容顏、尤其是高貴的氣度，一下讓謝龍從未敞開的心靈徹底熱烈了起來，他悄悄將女子帶回早先支脈的住所，悉心照料。

  時間流轉、水到渠成，幾個月之後，或許是有感於謝龍的情意，女子終於接納了他。

  只是沒想到，僅僅春風一度，女子竟然珠胎暗結，懷了謝雲。

  偏偏待到九月懷胎，一朝分娩，生下謝雲後女子旋即飄然遠走，再也沒有半點音信。

  謝雲是自己的親生骨肉，同時也是那段短暫情緣、那個絕色女子留下的最後、也是最濃烈的印記，謝龍根本沒有想過拋卻謝雲，但是為了保全謝雲，卻是只能將之隱藏在老屋裡。

  然而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三長老終究是得知了這件事。

  三長老勃然大怒，謝龍費盡苦修所得到的一切，盡數灰飛煙滅，婚事謝龍倒是並不在意，但是精英弟子的身份被剝奪，修行資源、家族地位一落千丈，甚至比之尋常旁支弟子都遠遠不及。而為了得到修行資源，不得不冒險接任務，更是意外受了重傷。

  自此而後，謝龍的生活終於真正跌入了谷底。

  「六歲那年，我生了重病，你重傷未愈、卻不得不冒險去獵殺危險度極高的三品靈獸，沒想到……其實你應該想得到結果，以近乎同歸於盡的手段獵殺靈獸，換取藥材，之後很快就去世了。」

  謝雲把酒灑在墳前，點燃三柱用任務積分換來的線香，拜了三拜，低聲道，「父親，我一定找到母親，替你說一句，你不後悔。」

  這片墓田乃是謝家的族地，父親謝龍死後，三長老根本不允許將他葬入家族墓田之中，能夠進入其中。或許是因為三長老不願落個擊殺族中子弟的惡名，卻又不想讓謝雲活在他眼皮底下，當謝雲去求懇長老會讓父親進入祖墳時，三長老提出這個要求。

  自己進入陷陣營，才允許將父親謝龍葬在祖墳之中。

  謝雲在整理父親遺物時，曾看過母親當年留下的一封信。

  按照信中所言，母親曾經給謝雲留下一隻深紫、赤紅兩色交纏而成的紫火護腕，作為謝雲尋找母親的信物。關於母親的身份，信中並未多言，只是提及母親叫做千火，來自歸元宗，如果謝雲能在五十歲前達到淵海十重，便可以手持護腕前往歸元宗尋找母親，如果不能，就安心在謝家做一隻平凡快樂、自生自滅的井底之蛙吧。

  只是這枚護腕早在謝雲出生沒多久，就被大長老奪去給了嫡孫謝周。謝雲一直聽到父親念叨，直到看了信才知道前因後果，謝周所求應該也是一個進入歸元宗的機會。

  這個世界叫做歸元星，歸元宗傳自上古，是歸元星五大門派之一，水玉城三大家族之一的謝家與之相比，簡直是熒燭之比日月。

  水玉城隸屬於魯郡，是魯郡八座大城之下，三十六小城之一，魯郡則是中央帝國十二郡之一。魯郡縱橫萬里、人口數億，每十年一次的歸元宗招生也只有不到一百個名額，水玉城已經數百年沒有出過一個歸元宗外門弟子了。

  淵海十重可以在魯郡稱宗作祖，橫掃水玉城更是沒有半點難度，五十歲達到破元境已經是水玉城不世出的天才了，而五十歲達到淵海十重，竟然只是見母親的最低門檻！

  謝雲輕輕撫摸著脖子上一直佩戴的母親為自己留下的紫玉珠，心中暗暗發誓：一定要進入歸元宗，見到自己的母親。

  這是他心裡久存的夢想，從未放棄！

  只不過淵海十重，對於僅僅大力三重的謝雲來說，無疑是太過遙遠了。

  謝家炮灰大都是大力三重之下的武者，響噹噹的謝家天才謝廣則是大力八重。而作為謝家執事長老，火玲玉是煉骨九重的武者，至於謝家真正的高手，更是達到了破元境！

  大力五重之下只是入門，稍有幾分天賦，尋到一門合適的功法，服食幾枚不入流的丹藥，只要肯下苦功便可達成，水玉城達到強筋境的修者少說也有幾萬人，整個魯郡更是不知凡幾，數以百萬計。

  達到大力六重就有了些難度，要麼有些天賦，要麼便是家境殷實，揮霍得起丹藥。

  炮灰一旦達到大力六重，就可以擺脫陷陣營的身份，成為謝家旁支子弟，非但不用這般出生入死，還能享受到一些修行資源。

  而真正拉開修者與凡人的差距，卻是在煉骨境這道關卡。所以煉骨，是指修者達到大力十重巔峰之後，尋到一方合適的煉骨石，將之淬鍊入脊柱四肢的骨骼之中，以金屬之力打熬骨骼，藉由煉骨石當中的天地元氣提升境界。

  一旦達到煉骨境，可謂九牛二虎之力，尋常人根本受不得一拳一腳，可以在沙場做萬人敵。

  至於破元境的大高手，在整個水玉城中都是稱宗作祖的大高手，對於謝雲來說基本是遙不可及的存在。而母親所提及的淵海十重，就算是在魯郡的郡城裡，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絕世高手。

  現在的謝雲，只是僅僅是大力三重。原本以為憑藉這兩枚火玉葉可以換取一些修行資源，衝擊大力四重。沒想到被謝廣少爺強奪了去，這修行資源還得另想辦法。

  搖了搖頭，謝雲並沒有太過憤怒或者悲傷，這些負面情緒都沒有任何意義，想要獲得尊重，想要守住自己的東西，就要有實力！

  脖子掛著的紫玉珠色作純紫，散發著溫潤的玉質光芒，謝雲盤膝而坐，運轉真氣，將紫玉珠含在嘴裡。

  這枚紫玉珠是出生時母親親手掛在自己脖子上的，父親反覆告誡自己，這枚珠子絕對不許暴露，絕對不許離體，絕對不許丟失。

  謝雲將珠子拋入口中，忍不住喃喃自語：「母親，你留下的信中，希望父親忘記這段過往、希望他不要後悔。我一定會尋到你，將父親臨終前的最後一句話告訴你，他不後悔，那段日子他很快樂，他永遠不會後悔。」

  紫玉珠入口，一股股精純的靈氣融入謝雲的真氣，沿著經絡遊走全身。很快，謝雲就感到肩膀傳來一陣酥麻感，藉助紫玉珠靈氣，痊癒的速度至少提高了三倍不止！僅僅兩個時辰，謝雲的臉色已經有了明顯的好轉。

  「母親留下的東西果然不同凡響，母親啊母親，你究竟是怎樣的存在，這枚珠子，恐怕在歸元宗也是了不起的寶物吧。」謝雲自嘲一笑，吐出一枚稍顯慘白的珠子。

  原本紫色的珠子在含了兩個時辰之後，其中的靈氣消耗過半，泛起幾分慘白色，謝雲吞服了一些用任務積分換取的傷藥，盤膝而坐，緩緩運轉真氣，將得自紫玉珠的天地元氣和藥力盡數煉化。

  按照謝雲過往經驗的計算，這次的傷至少五六天才能夠痊癒，但擁有紫玉珠之後，僅僅一天一夜，傷勢就好了八成。

  紫玉珠只要貼身放置，就能夠以身體為媒介汲取天地靈氣，一天的時間就可以逐漸變成紫色，當謝雲含在嘴裡便會釋放出精純的藥力，提高回復的速度，還可以避免留下後遺症。

  謝雲十歲開始做炮灰，不死小強般熬了三年，最大的依仗和秘密就是這枚紫玉珠！

  「靠這些不入流的常規任務積攢積分和金幣實在是太慢了，想要更換一門好一點的武技或者功法至少還需要三年。」謝雲皺了皺眉頭，從一個破舊的瓷瓶中取出一枚療傷丹藥吞了下去，「積蓄一大半都用來買傷藥了，能加速修行的正經丹藥靠常規任務根本買不起。」

  謝雲雖然根骨天賦只有中等，但他悟性極佳，心性堅韌，只可惜他太窮了！修行之路，沒有錢是萬萬不能的，精彩絕艷的天才，背後大多是無盡資源的堆積。

  因為父親惹怒三長老的緣故，謝雲根本沒有得到旁支子弟的待遇，甚至父親死時才十歲，為了換取父親屍骨進入祖墳的權利，不得不進入陷陣營。

  如此一來，謝雲每一個金幣和任務積分都要靠著這般出生入死的任務去爭取，除去購買傷藥和兵刃的消耗，用在修行上的資源實在是太少了，甚至只有旁支子弟的十分之一不到，至於謝廣這般精英子弟，更是百倍於謝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