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他怎麼能這樣

  現在，她是他光明正大惟一的妃，她終於可以將自己多年對他的愛展露在眾人面前，如此的毫不畏懼。

  葉傾塵底下的雙手泛汗小小成拳，雖然自己很想忽略，但眼前那一對天造地設的壁人實在刺痛她的眼。

  突然覺得自己好像一個在台上的小丑，她和他都是高貴的看客，如此一對比，自己無地自容。

  陪在他身邊的不再是自己，心底湧起的酸感，讓她的肺她的心也跟著難受。

  定了定心神，小小地深吸一口氣，緩慢地答道：「我是來給華莊主慶駕生辰的，想不到師姐也在。」

  更加想不到，楚崢，雲謙，默軒都在。

  軒轅雪笑意迎迎，實際暗裡藏刀：「師妹剛剛在台上的表現好生精彩，連我也忍不住看得著迷了呢。」

  這一句聽起來像是誇讚又何嘗不是在說她，堂堂一國的公主，在煙花之地的舞台上賣弄風騷。

  

  對於葉傾塵來說，軒轅雪與其它女子是不一樣的，她十歲到仙靈派，軒轅雪如高高在上的神尊一般，高貴美麗，清冷脫俗，她自小對這位師姐是敬佩的，對著她始終不能像其它女子那般從容。

  青陽雲謙瞧著那張小臉鐵青一片，牽上的她滿是冷汗的手，十指緊握，替她回答道。

  「的確精彩，所以，本皇非要她不可。」轉頭對著華溪道，「不知道華大莊主是否肯割愛。」

  葉傾塵心裡雜亂成絲，被握上的手似是帶著無名的力量，讓她逐漸安心，雲謙，總是那麼明白她的心，縱然她一個字都不說，他也能看得透徹。

  楚崢，青陽雲謙，軒轅默軒個個都是聰明絕頂的人，對於華溪手上那張賣身契約根本不屑一顧，如果動了手腳，想要查出來只是時間的問題，現在不是與華溪這等人物撕破臉皮的時候，如果可以自然不想在這等場合揭穿他。

  華溪可惜道：「難得青龍帝看得上，那華某也只有割愛了。」含著一絲不明笑意的臉對著葉傾塵：「傾塵，你運氣好，跟了青龍帝可要好好侍候，將來前途無可限量。」

  本想利用她所簽的契約留她在身邊，自己的日子也不用這麼無聊，但現在這兩位都對她如此的感興趣，他改變了主意。

  麟煥，你知道嗎？我最喜歡做讓你不開心的事。

  不過，將這麼有趣的丫頭讓出去，真是有點捨不得。

  看著葉傾塵與青陽雲謙兩手緊握，楚崢雙眼小小眯起，眼中鋒芒漸露，若不是她手上有隻能鳳梓桐一個才能使用的青何劍，若不是她的血能讓吸魂玉輪關閉，這樣的女人，他絕對不會多看一眼。

  當看到她使出青何劍，沒有人知道他寂靜千年的心如何狂熱不齊，她，就算不是鳳梓桐，也定然與鳳梓桐有關係，有這一個理由就足以讓她留在身邊。

  「你，是要跟我走，還是要跟他走，這是你最後的機會。」

  楚崢問得絲毫不帶感情，他有把握她會跟自己走。

  軒轅雪臉色雖不變，藏於眼底的不悅感硬硬被她壓了下去，他居然當著她的面要別的女人，明知一國之君不可能只有她一個妃子，可為什麼會是慕容傾塵，這個自小就被她不喜歡的女子，這個最有可能得到他全部愛的女子。

  葉傾塵不可置信望向他。

  他主動挽留自己的最後機會，的確很珍貴。

  他也是像妖皇那般，只因為她可能與鳳梓桐有關嗎？

  可自己很沒志氣的想要答應呢。

  只為留在他身邊，想每天看到他，雖然明明知道他身邊有別的女人，還是想要答應，自己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沒有骨氣了？

  愛，真是改變一個人最好的辦法。

  眾人屏息等著那名女子的回答，能得四大國里兩位年輕英俊不凡的帝皇爭奪，那是多少女子的夢想。

  台下的千金小姐們雙眼早已經冒火，這樣的煙花女子何德何能有這樣的榮幸得到兩位帝皇的青睞，可憐她們悉心盛裝打扮，竟得不到四位美男任何一位的賞識。

  「我跟你走。」

  不管他臉上是何等冰冷，那張已經被刻進心臟的臉始終放不下，她愛他，真的好愛好愛，愛到丟失自己，愛到就算有別的女人站在他身邊，她也心甘情願插足進去，做這等曾經被自己視為最不恥的事。

  再給自己與他一個機會，如果自己拒絕，她有預感，這一輩子與他再無一點可能。

  她的回答早已在楚崢意料之中，他的嘴角還是不由勾起一個小小的弧度。

  葉傾塵輕輕放開青陽雲謙的手，水眸朦朦。

  自楚崢說出最後機會的時候，青陽雲謙就已經知道這一次他又輸了。

  楚崢在她心目中的位置，他一直都清楚明白了解，得到這樣的機會該恭喜她，還是替她感到悲哀？

  以後的路還有很長，明知道楚崢另有目的挽留，你還是答應，真的好傻。

  青陽雲謙拂上女子眼角滴落的那滴淚，低沉的嗓音在她耳過響起：「不用因為我感到愧疚，遵從自己的心，你沒有錯，但請記得，我所說過的位置一直為你而留，無論歲月如何變遷，只要你願意，隨時都可以過來填滿它。」

  台下的眾人自然是聽不到他的一番話，台上的人聽得一清二楚，他這樣的一個承諾，這樣的一番情意，該有如何深重。

  想到青海樓，他將自己的手放在他心臟位置的情景，葉傾塵心底泛起一股悲戚。

  她回應不了他的情意，只會一次又一次傷他。

  「好。」

  還能說什麼呢，說得再多也沒用，說什麼都是錯，說什麼都是傷害，還不如一個好字來得讓他安心。

  軒轅雪再無保持不了之前的淡笑從容，心底卻如針扎般難受，還是忍著立在一邊沒有吭聲。

  華溪並沒有阻止，本想盡辦法讓她留在青陽雲謙的身邊，現在發現，讓她留在麟煥的身邊才是最好的決定，這個女子很特別，有吸食人心的魅力。

  與當年高高在上的鳳梓桐截然不同的性格，對比之下，慕容傾塵這種小鳥依人的類型更能得到男人的心，他好期待麟煥心陷於她那一刻的到來，到時，她就會是強大到無法撼動的魔皇最大的弱點，正如當年的鳳梓桐。

  這樣的一場宴席，最後以女子歸於玄武帝結束，不過眾人也算是有收穫，總算是目睹到華大莊主的容顏，而且還見識到如此特殊的一場熱舞，改天挑個身材好的女子，苦練一番專門跳給自己看，那鐵定會增加不少性趣。

  四大美男之名經由眾千金的嘴傳播到天下，當時在場的女子回到家紛紛得了相思病，懷念著那四名男子的絕世無雙的容貌，羨煞了當時的那名煙花女子。

  華溪並沒有食言，事後給了葉傾塵萬年冰荷與千年雪蓮，經過葉傾塵二十多天的辛苦調養，葉靈的雙腿開始慢慢有了知覺，又過幾天已經能自己撐著葉傾塵製作的木拐走路了，也就在此時，傳來玄武帝求親傾塵公主的消息。

  葉傾塵算了下日子，自己與他說過要留在明雀國一個月，現在剛剛好，他辦事的效率還真高得嚇人，一天不差。

  這於明雀皇朝來說，那可是一件天大的喜事，已經被送入朝花庵的公主還能被其它大國的帝皇看上並納為妃，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情，自然是舉雙手雙腳贊成，並且很快就將她打包好送了出去。

  玉玲也不再用以傾塵身份呆在朝花庵，以貼身侍女的身份隨葉傾塵遠嫁玄武國。

  慕容安與葉靈，白白，柔妃，太子慕容哲，還有一初，朝中大臣全都來送這位惟一從朝花庵里出來的皇室公主，十里紅妝送女終須別，看著蜿蜒而去的迎親隊伍，每人心思各異。

  小點化作以前的寵物小鳥陪在葉傾塵的身邊，白白正在健康成長，娘親的雙腿就快可以完全康復，而她終於以真正的身份嫁給自己愛的男人。

  除了心底那隱隱若現，時不時浮上心頭的不安，一切看起來都是那般完美。

  跟著迎親大隊走，葉傾塵自然不能縱雲前往，這一去花了半個月才到達玄武國的都城許陽城，整整半個月葉傾塵都是在馬車上渡過，累得腰酸背疼，到達皇宮，得知楚崢正在忙於國事，住進特意為她安排好的夢語軒，沐浴一番倒床就睡。

  睡到半夜，燭火朦朧間，那張熟悉的臉，映在幔紗之下。

  睡意減少，一切就像回到華靈山脈的日子一般，她每次醒來，都會發現他漆黑的眸子都是她的倒影，只是此不一樣的是，現時他的眼裡全是冰冷。

  她像以往那般，輕叫出聲：「楚哥哥。」

  楚崢已脫下龍袍，換上白黃色的修身錦服，坐於床頭，濃密如扇的睫毛下，一雙眸子深邃幽藍如深夜的大海，劍眉含霜。

  這個女子與鳳梓桐一點也不相似，鳳梓桐睿智，高貴，潔美無暇，永遠都是那番冷靜的樣子，才不會有這種小女人的嬌態。

  似是心中最後一點希翼破碎，他冷冷出聲：「我是魔皇麟煥……」

  只因這一句，葉傾塵的心變得拔涼拔涼的，楚哥哥是她一個人的，而魔皇麟煥，與她無半分關係。

  看到女子明亮的雙眸幽暗下去，頭也隨之微微低垂，披落的黑髮將她一張巴掌大的小臉遮擋著，那種失落的樣子，頓時讓楚崢有些蘊怒。

  單手托起她的尖瘦的下巴：「很失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