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想要你的臉

  葉傾塵看著眼前沒有五官的臉，『他』身材高杆，垂直的發全落於寬鬆的墨黑長袍之上，『他』瘦枯的雙手不停地在撫摸著葉傾塵的臉，『他』的聲音男女聲混合著自脖子上發出，讓人分不清『他』到底是男是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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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傾塵被封了命脈，惟一能動的就只剩下眼珠子，她記得自己歇於岩石上等著楚哥哥，似睡了一覺醒來時，眼前就是這樣的一張臉，如鬼如魅。

  葉傾塵看著那張全是皮肉沒有五官的臉，內心的恐怖一浪勝過一浪。

  他那瘦得皮包骨的五個手指不停在葉傾塵臉上來回撫摸，反覆滑過臉額，下巴，眉毛，鼻子，嘴唇，對她這張臉愛不釋手。

  葉傾塵渾身毛孔豎起，隨著他的碰觸，渾身一陣陣冷顫不適。

  「如果把這張臉撕下來移到我的臉上，那該有多美。」

  『他』的聲音中興奮無比，整個人激動了起來，『他』不明性別這麼多年了，第一次因這張臉的美媚，有了想做女人的想法。

  葉傾塵小臉嚇得蒼白，心裡早已把無臉人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一遍，她的臉，楚哥哥都沒這麼碰過。

  葉傾塵帶著怒火不停轉動著眼球，『他』大發慈悲地問道：「你有話要說嗎？」

  『他』的腦袋往下斜看著葉傾塵，帶著些許的天真。

  葉傾塵用力地閃著眼睛。

  他伸手點開了葉傾塵的啞脈。

  得到說話的機會，葉傾塵當然不會放過，說出的話和心裡想著的話何止差了十萬八千里。

  「你看看我眼睛，一大一小的，有沒有？你喜歡這張臉的話可以照著雕一個，還能再修改下，更有自己的特色，不用這麼費工夫又撕又移的，多麻煩啊。」葉傾塵心裡發毛，聲音顫抖急躁，還是很配合地把一隻眼睛稍稍合上，讓眼睛一大一小的說辭更加逼真。

  「雕就更費工夫了，雖說我這皮肉仍是世間少有的通，透，白。但是很難保證能雕成一樣的啊，還是撕著方便些，我這指甲很是鋒利，直接一拉一貼我臉上方便直接多了，至於眼睛一大一小，後期我再從你身上割點皮來弄弄就好了。」

  他舉起一隻右手，看著五指上修長鋒尖的指甲，晃了下無臉的腦袋，思考了一下，認真回答著葉傾塵，那語氣輕描淡寫得好像在說今晚要吃點什麼好呢。

  葉傾塵聽完他的話，渾身冷汗直流。

  他說完直接將那五指伸了過來。

  葉傾塵看著步步如鬼爪逼近的手，自己卻無法動彈，驚恐得不知所措，本能地大叫著：「不要，不要，不要啊。」聲音一聲比一聲悽慘高尖，細尖的聲音不停迴蕩至石洞的每一處。

  當『他』的雙手就要碰到葉傾塵的臉時，背後傳來凌厲的掌風，無臉人一個飛騰，黑袍在空中劃出優美的弧線，閃眼便落到了一邊。

  「楚哥哥。」葉傾塵驚喜地看著來人，眼內泛著星光，神色激動，他簡單就是自己的福星，再晚來一點她就要被人扒皮了。

  楚崢點開了封制葉傾塵命脈的禁制，冷眼看著眼前之人，他看不清眼前無臉之人修為的深淺，不知對方高深到何種程度，要是動起手來，也沒有把握在心。

  「好一張傾世英俊的臉，這五官世間難尋啊。」他貪婪地用那沒有五官的臉對著楚崢，聲音裡帶著喜悅與興奮以及震驚。

  跟蹤了一小段路，只發現女的這張臉是他想要的，卻沒看到眼前這張男人的臉也絲毫不遜色，他也活了這麼多年，一下子能見到如此龍鳳，貌艷天下的兩人，今天還真是大開眼界，艷福不淺啊。

  「這兩張臉我都好喜歡，我到底是做女人好呢還是男人好呢？到底要選那一張呢？」

  男女重疊的聲音中帶著興奮與稚氣，偏著腦袋似在思考著，徹底忽視了那兩張臉的主人的感受。

  本是漆黑的石洞裡，間隔著插了無數火把，把這裡照得如同白晝，無臉人臉上的皮肉筋脈清晰可見，更顯得詭異寒森。

  「傾塵，等下我和他交手之時你就從一旁的石門逃走。」楚崢低頭小聲告知葉傾塵。

  「不行，要走一起走。」

  「我會有辦法對付他，你先走，我脫身後會追上你的。」他聲音輕柔得像在哄騙小孩子的口吻，溫柔的雙瞳緊鎖著眼前的倩影。

  「好。」楚離哥看進他黑眸中滿是堅定，只能先答應了他。

  看到葉傾塵答應，楚崢便正視無臉人：「竟然都這麼喜歡，各要一半不就行了，不正符合你的風格。」他的聲音里滿是蔑視，他的神情難得高傲，如展翅高飛的雄鷹俯瞰大地。

  「有道理，撒下來各取一半放於臉上不就得了。」無臉人一時沒明白話中暗藏含義，在一旁沾沾自喜著。

  「不對，你……你在說我不男不女？」待反映過來後，無臉人的語氣由歡喜變得怒氣沖沖，『他』本就是不男不女，雖是事實，但『他』很討厭被人說出來，而且對方還一副如此瞧不起的樣子，想他活了千年，還是第一次被人如此不放在眼裡。

  「你本就是不男不女的妖物，既是事實，說不說又會如何？」楚崢冷目相對。

  葉傾塵不禁為楚崢捏了一把汗，他很明顯的在故意激怒無臉人。

  果然，無臉人聽到後勃然大怒，抬掌便劈了過來，強勁的掌風如滔天大浪席捲而來。

  趁無臉人攻擊他之時，楚崢一把將葉傾塵推往石門的位置。「快走。」

  楚崢一個飛躍直橫在空中，強勁的掌風落在後面的石牆上面，石牆只是震了幾下但一點痕跡也沒有。

  這一掌葉傾塵看得分明，無臉人可是用了七八分功力，而那牆竟然絲毫不受損。

  葉傾塵看到那牆如此堅固結實，便在石門旁四處摸索，看是否能找到機關。

  若是能將無臉人困在這裡，一時半會肯定脫不了身，她和楚哥哥便有了逃走的時間。

  這時楚崢已經和無臉人交打在一起，掌風四起。

  倘大的石房內飛沙走石，掌氣如柄柄利器交織著，颳起細微的灰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