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9章 你不是也沒關窗嗎

  沒羞沒臊一夜過後，一大早，關彤彤被鬧鐘吵醒。

  一摸，邊上的陳子昂不見了。

  起床，看浴室里不見人，她以為陳子昂在一樓做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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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洗漱洗完澡出來，下到一樓，她發現，早餐已經做好了。

  陳子昂人不在。

  「子昂上班去了。」桌邊上，關丹丹喝著小米粥，嘴裡含糊不清：「你們同是上班，差距怎麼這麼大？妮兒姐還沒起床，你才剛起來。子昂都跑完步回來，洗完澡，做好早餐走了。」

  關彤彤有些不好意思，沒搭話。

  這時，關妮兒從三樓上下來，雖然衣服都穿好了，但她一臉倦容，眼神幽怨地看著關彤彤。

  「我起晚，還不是因為你姐？」關妮兒先是頂了關丹丹一句，後又對關彤彤埋怨道：「彤彤，你們昨晚睡覺，怎麼不關窗？」

  關彤彤一愣，轉而俏臉微紅。

  關妮兒住三樓，房間就正對陳子昂和關彤彤的臥室上頭。

  「妮兒姐，你怎麼知道我大姐的房間沒……」關丹丹疑惑問道，問一半她立即打住，若有所思，然後一臉鬱悶。

  「你不是也沒關窗嗎？」關彤彤到餐桌邊上坐下來，白了關妮兒一眼，小聲反擊。

  這下輪到關妮兒尷尬了。

  她很想說關窗了，但想了想，不知道關窗後還能不能聽得到，還沒試過呢。

  昨晚應該關一下試試，但她就是捨不得關啊。

  糾結！

  陳子昂去公司後，上午就接見了一個熟人。

  王蒙達！

  他高中的一位同學。

  杜雁翎的電影殺青有一段時間了，現在進入後期製作階段。

  而王蒙達，是杜雁翎執導的電影裡的一位演員，戲份還不少。

  高中畢業的時候，陳子昂最後一次錄段子視頻後，請王蒙達他們吃飯時說過，王蒙達可以走表演路子。

  王蒙達沒考電影學院，但大學寒暑假都跑去橫店當群眾演員。

  混了四五年，也沒起飛的機會。

  雖然知道陳子昂聞名國內外，但王蒙達也沒好意思求到陳子昂這裡。

  主要還是陳子昂自從高中畢業後，從來沒參加過高中同學的聚會。

  連代帥也沒有。

  然後，雙方幾乎都失去了聯繫。

  班裡有QQ群，但大家從來沒見陳子昂上過線。

  他也沒在群里說過話。

  最後，還是陳子昂通過餘溫聯繫到王蒙達。

  年初，了解到王蒙達的現狀和路子後，陳子昂便讓王蒙達來找杜雁翎。

  李雨晴想哭也是因為這樣。

  什麼導演什麼演員嘛，陳子昂還自始至終就來探過一次班。

  李家投資好幾百萬呢。

  李雨晴還是第一次動用家裡這麼多錢「創業」。

  李家資產是過億了，但流動資金其實也沒多少。

  幾百萬已經是李家所有能動用的錢了。

  要是賠了，李雨晴都不知道怎麼哭。

  她家又不像陳家。

  別說像陳家，連陳子昂個人都像不了。

  幾百萬對蘇曈來說，也是小菜一碟。

  「拍完戲，有什麼收穫不？」陳子昂在辦公室里給王蒙達泡茶，坐木質沙發上。

  旁邊坐著王蒙達。

  「收穫很大，第一次有這麼多鏡頭，謝謝陳總提攜。」王蒙達很拘謹。

  他以前也怪過陳子昂飛黃騰達後沒念舊情，班裡聚會都不出現。

  現在他理解了。

  陳子昂跟他們班的同學，早就不是一個路子。

  他大學一開始就創業，一路直上。

  而班裡的同學，還一個個朝家裡要錢，拿父母的血汗錢去泡妞，開房。

  整天不是大吃大喝，就是無所事事。

  而陳子昂早就全國全世界跑，忙著事業。

  他哪有時間跟他們班裡那些把精力和時間都放在男人或女人身上的同學浪？

  出名要趁早，英雄出少年。

  這些說的都是很有道理的。

  有大成就的人，少年時代通常不會默默無聞，平平凡凡。

  大器晚成的人，比例實在太少。

  命運不會厚待誰，悲喜也不單為你準備。

  路在自己腳下。

  何時啟程，全看自己。

  王蒙達有些埋怨自己曾經的那些幼稚想法，只怪陳子昂飛黃騰達沒念舊情，自己卻不會努力去奮鬥。

  縱使沒有陳子昂的才華和頭腦，橫店裡爭當群眾演員的時候，空閒時候厚著臉皮擺個地攤，推個早餐點也行啊。

  「叫什麼陳總，跟以前一樣，叫子昂就得了。」陳子昂笑道。

  王蒙達有些猶豫，李雨晴是陳子昂的表姐他知道。

  而連李雨晴都稱呼陳子昂為陳總，他怎麼敢直呼陳子昂名字？

  「這……」王蒙達有些手足無措。

  陳子昂微微嘆氣，說道：「沒外人叫我子昂，有外人你就隨意吧。」

  他也很無奈。

  他不想見以前的同學就是這樣，擔心他們都喊他陳總，不管是開玩笑也好，討好也好，總之，他不太願意再見他們。

  班裡的群，有時他也偶爾看一下大家聊什麼。

  有一次他就看到大家在聊他，都知道他現在出名了，又是火種計劃，又是共享單車，甚至還自己開娛樂公司。

  很多天王天后都簽到他公司旗下。

  他在同學們心目中，早就已經是一個高不可攀的大神。

  他這個高中班級說來也挺好面子的，還從來沒人主動找過他聊天。

  估計都怕傷自尊，怕陳子昂誤會是想巴結他。

  或者是因為大家都還比較單純，沒社會人那麼勢利，會來事。

  再等一兩年，估計就有人找他了。

  王蒙達簽到伯玉娛樂旗下，覺得直呼老闆名字，不太好。

  可兩人以前是同學，關係還挺好的。

  這雙重身份，很讓人為難。

  「行，以後就靠你罩我了哈。」王蒙達勉強一笑，還是放不開。

  「好說好說，想走演戲這條路，想走出名堂來，多鑽研鑽研演技，以後鏡頭會越來越多。」陳子昂笑道，一邊泡茶一邊跟王蒙達嘮嗑，聊些高中時候的事。

  不然王蒙達一直放不開。

  兩人說著說著，漸漸熟絡起來。

  「子昂，高中最後半年，我就知道你將來會很厲害，但沒想到你厲害到這程度。代帥那貨，臥槽，居然是代寧集團的公子。而你，我去，石子峰科技居然是你家開的。我們班還真是藏龍臥虎啊……」王蒙達話開始多起來。

  這傢伙還不知道石子峰科技其實也就陳子昂來的時候才起家的，輝煌的歷史沒多久。

  聊著聊著，陳子昂忽然問道：「劉玉能現在乾的什麼工作呢？」

  王蒙達笑道：「那傢伙喜歡攝影，不過現在，開大卡。說來真逗，他家開物流公司。嗯，當然是比較小的那種公司，有七八輛大卡吧，人手不夠，他畢業沒多久就回去開大卡了。」

  陳子昂嘀咕，那傢伙不會是受自己影響了吧。

  記得當初他忽悠劉玉能說有好萊塢有大導演就是開卡車搬磚出身的。

  其實當初他就是胡扯，因為現在他發現，好萊塢沒什麼大導演是開大卡車出身的。

  更沒有工地上搬磚出來的。

  「這周我回臨安，你回去嗎？」陳子昂問道。

  王蒙達有些不好意思說道：「我過兩天就回家去，在這也沒別的事，沒什麼戲，回家吃住便宜，有活兒我再直接去劇組。這幾天來就是錄後期配音來的。」

  「好，那周末回去約下劉玉能，大家一起吃個飯。」陳子昂笑道。

  「好！」王蒙達高興壞了。

  劉玉能一直留有導演夢，只是生活所迫，家裡根本不支持他干別的。

  而他自己畢業後混幾個月，太受氣了，不如回家開卡車。

  可回家開沒多久，他也很受氣。

  爹媽是不是親生的，老是罵他？

  想想還不如出去打工呢，上學的時候被說，長大畢業了還被說。

  煩死了！

  此時的劉玉能，正從外省把卡車開回臨安。

  他感覺人都廢了。

  長途跋涉，油費路費，燒得一批。

  不超載根本掙不到多少錢。

  一旦被抓住，罰得狠的話，這趟車就白跑了。

  路上那些小車還特麼煩人，鑽來鑽去。

  瑪德，趕著去投胎啊？

  大卡制動距離很遠的好嗎？

  萬一剎車片過熱，剎車不好使了，幾千米的制動距離都不夠，小車鑽到面前來，完全就是找死。

  高速路就是靠大車在養的，那些小車司機還動不動就罵大卡擋道什麼的。

  劉玉能很想痛哭。

  小的時候，他一直以為大貨車司機是一個非常棒的職業，能夠週遊各地，去很多地方。

  等他真正接觸後才知道，原來這行也有著難以想像的艱辛，四海為家，故鄉難歸。

  以前他還以為做司機不就是考到駕照，熟練駕駛就行了嗎？

  現在他體會到了，貨車司機不僅僅是一個高速路上的搬運工，還是一個修理工和裝卸工，很多粗活髒活都要自己親自下手去做，雙手和衣服，沒有多少時候是乾乾淨淨的。

  他最怕的不是這些，而是怕空車回去。

  空車回，就證明這一趟肯定要虧錢。

  他路上還碰到很多買卡車剛起步的貨車車主，都是夫妻搭檔，老公開車，老婆則負責押車。

  雖然這樣能省下不少錢，但是一家兩口或帶著小孩，幾乎每天都在車上度過。

  這就意味著，一旦出現大事故，這家人都完了。

  那些大貨車司機們經常會覺得特別愧對家人和身邊的老婆孩子。

  吃飯沒有三餐概念，家裡做的香噴噴的家常菜，對於長途司機來說，是一個奢望。

  雖然不同地方有很多地方特色美食，但押貨在身，貨車司機根本沒機會也沒心情吃多少，他們更多時候是泡麵為生，或者買個快餐，匆匆忙忙解決溫飽問題後，繼續上路。

  他們也是人，也想休息消遣。但是出車時，這些活動都要在車輛附近。畢竟一車貨物，一不留神被偷，這份苦果也得自己獨吞。

  睡覺對於大卡司機來說，毫無舒適可言，睡也不敢睡得深沉，因為貨車司機也有一份責任，那就是確保車上貨物的安全。

  睡得不好，疲勞駕駛是一個常態，如此一來，這是一份非常危險的職業。

  他們外出沒有多少機會舒舒服服地洗個澡，真的受不了了，就拿起毛巾到服務區的洗手間或者用自己車裡的水箱，好好洗把臉，擦擦身子。

  而道路不都是一馬平川的大馬路，如果有幸搞一趟運輸到山區，貨車司機得打醒十二分精神，因為一側也許是萬丈深淵，稍不留神就葬身崖底。

  走這種需要高度集中精神的道路，過了之後，很多司機都會受不了，倒頭大睡。

  雖然大貨車看起來很恐怖，其實大貨車司機比別人更害怕出事。

  大貨車笨重容易失控，多是一些小車司機不可理喻，導致事故發生的。

  劉玉能和家裡雇的司機把車開回臨安後，卸好貨，把車開回公司。

  然後立刻跑回家，他需要好好洗個澡，再好好睡一大覺，不管白天黑夜。

  剛躺下沒多久，他手機鈴聲就響起來。

  「王蒙達。」

  看著來電顯示，劉玉能心情複雜。

  王蒙達一直跑龍套，他是知道的。

  今年簽到伯玉娛樂，在陳子昂公司里當藝人，他也是知道的。

  但又能怎樣？

  劉玉能只會攝影，還不知道技術是什麼級別的。

  從王蒙達那，劉玉能還知道，陳子昂的伯玉影視有不少名校畢業的導演。

  人家是學院派的，自己野路子出身……

  算了，還是不開這個口求人了。

  要是自己學導演專業畢業的，幹了半年的大卡司機，劉玉能覺得，那個苦，能讓他拉下臉面去詢問陳子昂，能不能帶他飛。

  「老王啊。」劉玉能接通電話，聲音疲憊：「什麼事，在幽州混得怎麼樣了？」

  王蒙達那邊本來很高興，聞言有些沮喪道：「我自己形象不好，長得也沒什麼特點，這樣先混著。子昂說，等這部電影上映後再看看，或許就出名了，哈哈，到時候身價就高了。」

  「哈哈，那恭喜啦。混個影帝回來！」劉玉能眼神嚮往，疲憊少了很多。

  「汗，別取笑我了。我在這部電影裡，好幾號的角色，戲份是比以前多多了，但也只是個不大不小的配角。」王蒙達笑道。

  還沒等劉玉能開口，他忽然想起正事來，詢問道：「大能，這周末你出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