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我為自己送終

  被代帥拉住後，陳子昂轉身，看著他，眼眸中有一抹憂傷：「早點回家吧，我回去還要看書，我的人生，只有高考這一條路啊。」

  代帥不知道為何，鼻子一酸。

  他想大聲告訴陳子昂，不會的，只要有我一口飯吃，就不會餓著你。

  但他不能。

  陳子昂的高傲，隨著接觸越久，交往越深，代帥就看得越清楚。

  要是這麼說了，以後朋友都沒得做。

  最後，代帥只能咬牙說道：「子昂，你要相信我，我們的人生有很多路可以走。」

  陳子昂不置可否，笑了笑：「我回去了啊。」

  代帥連忙又拉住陳子昂，眼睛裡有一絲掙扎：「子昂，有空聯繫一下關彤彤吧，她朋友其實也挺少的，能說心裡話的更沒幾個，她跟我說得算是最多的了。我前幾天腦子抽筋，給她看你的那個視頻，就是我們座位後排劉玉能錄的你玩手機被抓的那段。她說她看了不是好笑，解氣什麼的，而是難過。我問她難過什麼，她沒告訴我。只叫我好好看著你，你這個朋友很難得，不能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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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子昂看著代帥：「你想說什麼？」

  代帥沒敢看陳子昂。

  從現實的角度來看，他真不願意陳子昂和關彤彤有太多接觸。

  陳子昂和關彤彤兩人的第一次見面，已經很意外了。

  代帥以為就此揭過。

  但關彤彤後來居然主動找他詢問陳子昂的情況。同學劉玉能拍的那個視頻，讓代帥覺得挺好的，解氣，拿來跟關彤彤分享了。

  關彤彤看到後，居然表現出了非常在意陳子昂的苗頭。

  陳子昂臨別前到底寫了什麼東西給關彤彤，讓她對陳子昂這麼有好感，代帥很好奇。

  看到那個視頻後，關彤彤更是明顯暴露出了她已經有點喜歡陳子昂的秘密。

  當然，代帥問她，她是不可能承認的。

  「你可以試著跟她交朋友，那個，我知道你有分寸的。那個，我也跟你坦白了，不是我想追我姐，嗯，關彤彤，她其實比我還小，但沒辦法，她身份就擺在那，從認識開始她就一直鎮壓我。她也看不上我……」代帥說話很小聲，他心裡很不好過，如果陳子昂和關彤彤都是一般家庭的人，或都是差距不大的，他堅決支持兩人繼續深入交往。

  但現實是，差距真的太大。

  戀愛自由，但婚姻並不自由。

  戀愛是兩個人的事，結婚卻是兩家人的事。

  代帥不希望到最後陳子昂和關彤彤兩敗俱傷。

  陳子昂騎上自行車，臨走前輕描淡寫說道：「明知前面沒有路，為什麼還要繼續走？」

  女人這種生物，或者說是緣分這東西，讓陳子昂覺得，愛情其實可有可無，不是人生的必需品。

  至少，他已經曾經擁有過，體驗過。

  即便傷得很深，他也覺得無憾了。

  為家人活過，為她活過，為自己活過，我給自己送終。

  代帥沒再攔著陳子昂，默默看著他離去。

  不知道為什麼，感覺他的背影有些蕭瑟，但細看又覺得身姿挺拔，如斂去光芒的利劍，直插雲天。

  忽地，代帥明悟，有些明白關彤彤為什麼說看到那視頻後有些難過了。

  「我本微末凡塵，卻也心向天空。」

  「努力的人，就應該值得稱讚。」

  相比起來，他出身確實過於平凡，但他有遠大志向，不甘平庸。

  他也一直在努力。

  無人稱讚，他只能自己給自己鼓勁。

  上次分別後，陳子昂沒有主動聯繫關彤彤，反倒更讓她刮目相看，印象加分。

  要是別的男生，還不得天天，至少隔三差五也得找她聯絡聯絡啊。

  即便不敢立刻表白，也會本著先混臉熟再說的打算。

  正因為陳子昂的不理會，讓關彤彤心裡產生想法。

  代帥說過，陳子昂這個人是學霸，才華橫溢，卻有些孤傲，人窮志不窮。

  她問代帥怎麼跟陳子昂關係這麼鐵的，代帥最後透露，陳子昂救過他的命，不然知道他的家世，估計會對他敬而遠之，不會跟他交朋友。

  陳子昂回到家，才二十二點十六分。

  洗完澡二十二點半都不到。

  石佳又變著法給他做夜宵，熬八寶粥。

  爸媽沒有吃夜宵的習慣，都是做給陳子昂吃的，說他高三了，需要補充營養，得多吃點。

  「寶貝，你怎麼一天比一天瘦？」陳子昂吃夜宵的時候，石佳坐一旁打量他，最後還忍不住伸手捏他的臉，發現肉少了很多，心疼得不得了。

  「高三嘛，認真學習都這樣。」陳子昂毫不在意，還好他正青春年少，熬夜也沒體現出黑眼圈，不然石佳知道了，說不定就入住他房間，監督他睡覺了。

  石佳也不好說咱不那麼用功，只得心疼道：「寶貝再堅持一下，還有不到五個月哦。」

  「媽，我知道了，你先去睡覺吧哈，不用老等我。」陳子昂笑道，很快吃完夜宵。

  石佳端起陳子昂的碗，嗔怪道：「我要是早睡了，你不得翻天了啊，到點從來不會乖乖去睡覺。」

  陳子昂臉不紅心不跳說道：「媽，我那是用功學習嘛，你也知道我以前浪費了太多時間，現在重新開始，得把差距和時間追回來。」

  「不是還寫小說嗎？」石佳白了陳子昂一眼，她一直知道兒子不務正業。

  不過她並不反對，又不是黃賭毒，她不會幹預。

  陳子昂不好意思嘿嘿笑道：「媽，你等著享福吧哈，我馬上就能掙錢了，以後我們住別墅，開豪車，週遊世界，嘗盡人間美食。」

  石佳知道兒子在吹牛，但即便這樣，聽著也是一臉的幸福。

  「好好好，媽就等著寶貝有出息，賺大錢養媽媽，羨慕死所有人呢。」石佳笑眯眯說道。

  陳子昂看得出來，媽媽沒把他的話放心上，當作他開玩笑，沮喪道：「媽，你不相信我。」

  石佳把碗筷放廚房裡，出來把陳子昂推進他房間：「媽怎麼會不相信寶貝呢？乖，明天考試，今晚咱不用功了，早點睡覺。」

  「好，我也是這麼打算的。」陳子昂最近很用功，累得夠嗆，今晚要好好休息，為明天的期末考試養精蓄銳。

  石佳幫他鋪開被子。

  陳子昂去關好窗戶，拉上窗簾。

  轉身回來的時候，看到眼前的一幕，他捂著額頭，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