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今生無悔（1）

  「我呸！」

  蘇小西躍起八丈高，雙手叉腰一臉兇悍地瞪向聶大夫，喝道：「哪有你這樣的大夫，別人是治病，你卻勸別人不要醫，誰想半死不活，你願意？你願意我立馬打你一頓，看你一輩子躺在床上樂意不？」

  聶大夫嘴角抽了抽，看著蘇小西兇悍的模樣，不由抹了一把額頭的冷汗，頗有些委屈地囁囁低聲道：「活著總比死了好，我這不也想讓他們夫妻活著相聚，不要死了分離嘛……」

  「你還有理了？」

  蘇小西氣得吹鬍子瞪眼，目光如利劍一般剜得聶大夫再也不敢回一句嘴，他這輩子是造什麼孽喔，就被這小祖宗吃得死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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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出去吧，我想一個人靜靜。」

  冷傲天的情緒已經平靜了下來，深吸一口氣後，獨自坐在了床沿邊。

  蘇小西瞪了一眼聶大夫，似乎是在指責他的不是，這才應了一聲，扯著聶大夫花白的鬍鬚出了去。

  似是清楚蘇小西的心思，聶大夫不由地勸告道：「丫頭，你可別想幫他們，這深海去不得，你父王一定也不會答應你去冒險的。」

  「你別管我！膽小鬼！」

  蘇小西忿忿地對聶大夫做了一個怪相，這才一腳踩在他的鞋尖，整個人猶如一陣旋風般片刻便颳得沒影了，只留下在廊間單腳跳躍，慘叫聲聲的聶大夫。

  寂靜的廂房裡，光線透過鏤空的窗棱灑了進來，可卻沒有帶來絲毫的暖意，檀香里陣陣青煙裊娜，無聲地瀰漫著。

  冷傲天坐在床沿，握著莫芷芯的小手放在唇邊輕啄了兩下，才笑著說道：「芷芯，聶大夫也說了，只要找到北極海鯊的眼就能救你了，到時候你清醒過來，我們再一起回漠城。」

  「或許會很危險，但為了你，我不後悔！」

  「芷芯，我真懷念在那山洞的日子啊……」

  「有時候，我甚至想你再打打我，再罵罵我，只要是你說的，我都願意去做！」

  「只要你醒過來……」

  說著說著，冷傲天漸漸伏低了身子，就這樣靠在床沿上閉了眼，卻沒有留意到原本緊閉著雙眼的莫芷芯輕輕抖了抖睫毛，一滴清淚霎時順著眼角滴落，浸進了身下的棉被裡。

  其實，莫芷芯一直是清醒的，只是她不能動，不能睜開眼睛，不能說話而已，但周遭的一切她都能夠感覺到。

  冷傲天日日對她講著札記里的各種故事，描述著這一路的所見所聞新奇趣味，夜夜擁她而眠，她從來沒有感覺到如此地幸福，那種暖意幾乎將整個胸腔都占滿了。

  她早已經不記恨他了，不記恨他的冷落，不記恨他的猜疑，若是時間能夠倒轉，她一定將自己清清楚楚地剖析在他面前，沒有一絲隱瞞和欺騙。

  可一切，也只是如果。

  那位聶大夫所說的她完全贊成，沒有現代設備的輔助，他憑什麼潛入深海，他憑什麼逮到北極海鯊，她不要冷傲天因為救她而丟了自己的性命。

  若是這樣，她寧願永遠地沉睡，只要他能活著陪在她身邊，只要他是健康的，那麼，是清醒，還是昏睡，對她來說也不是那麼重要了。

  冷傲天，冷傲天，她現在才知道，她有多麼愛他，愛如血肉，愛入骨髓，難道她的穿越就是為了圓滿自己的愛情嗎？可這冥冥中的命運卻為什麼又要他們歷經磨難呢？

  莫芷芯在心裡哀嘆一聲，感受到身邊傳來的溫暖，在安心與糾結中又進入了沉沉的睡眠。

  冷傲天是在趙雲的敲門聲中驚醒的，一看窗外，已是月上留梢，他與趙雲簡單地用了晚膳後，便開始了他晚上的工作內容：為莫芷芯擦拭淨身。

  熱水桶放在一邊，屋裡已經烤上了幾個暖爐，落日城晝夜溫差大，為了不讓莫芷芯受寒著涼，一切的準備工作他都做得萬分細緻。

  莫芷芯極愛乾淨，即使那時在將軍府中也有每日沐浴的習慣，所以，他們出門後他也極力為她保持著乾淨整潔，讓她的美一如往昔，不染塵埃。

  利落地為莫芷芯除掉身上的束縛，再蓋上柔軟保暖的免絨毛毯，冷傲天浣了一把棉巾，這才將手探入毛毯內，挨著給她擦拭著身體。

  從上到下，先是她細長的脖頸，再是圓潤的肩頭。

  有誰知道夜夜與莫芷芯同宿的他承受著怎樣的煎熬？他渴、望她，渴、望得發瘋，想要擁有她的心在胸腔中激烈地跳動碰撞著，不僅是肉、欲的需要，更有來自心靈的呼喚，撐了那麼久，他也需要一種慰藉，哪怕只是倆人身體相擁時的熱度和溫暖。

  冷傲天也無數次地問過自己，是不是自己的自制力好得過人？所以，才能夠把持到如今，看著這麼美的妻子，也情願夜夜忍受煎熬，不碰她不動她，只是怕她有些微的不適。

  「芷芯，我想要你，我想愛你，可以嗎？」

  冷傲天灼熱的氣息在莫芷芯耳邊傾吐，看著她白、皙的臉孔漸漸染上情、欲的緋紅，長長的睫毛輕輕顫動著，就連呼吸也變得不穩定起來，冷傲天不由心中一動，激動地低聲道：「芷芯，你聽得到我說話，對嗎？」

  回答他的仍然是寂靜無聲，但莫芷芯的面部表情卻有了些微的不同，雖然只是很微小的變化，但也讓冷傲天欣喜不已，看著這樣的她，他忍不住做了更深的嘗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