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斬鐵」與「見聞色」

  體悟萬物的律動，感覺比單純的萬物「呼吸」或「聲音」更加複雜，更加深入……所以才遲遲無法突破那道門檻麼？

  但是一旦突破，自己應該也是與普通的「斬鐵」境界有所不同吧？

  不知過去多久，身周岩石、樹木、水流的律動都是那麼不緊不慢，好似沒有什麼能夠驚動它們。

  而遠處人群、動物的律動，卻又是那麼活潑，好像時刻在變化。

  驀然間，一個此前從未出現過的「存在」出現在萊特的感知中。

  這個新的「存在」是那麼的特殊，仿佛充滿著特殊的律動，那是……一種「意志的集合」。

  ……「喜悅」，「存在」，「嚮往」，「期待」，「祈願」……種種美好的意志之集合，使得「TA」的律動無比清晰，甚至……這個突兀出現的全新律動，影響著周圍的萬物。

  這是……「新生」，一個新的生命，充滿了無限光明，無限未來，寄託著無限美好祈願的新生命，誕生了。

  「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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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似一聲輕響，就如遮蔽雙眼的毛玻璃碎開，世界陡然清晰了。萊特如同觀看一場沉浸式VR電影，感知範圍內，一切細節纖毫畢現。

  萬物的呼吸，萬物的聲音，萬物的色彩，還有……萬物的情緒！

  是聖光之力的特殊加成嗎？

  抽刀，向前方隨手一刀斬出。

  「錚————」

  清脆的刀鳴聲中，前方房屋般大小的巨石被一刀兩斷，而擋在斷口前直面斬擊的幾株青草，卻是毫髮無傷。

  一股發自內心的喜悅溢滿萊特的胸膛：

  「『斬鐵』境界！」

  「『見聞色』！」

  「還有……古伊娜……」

  ……

  還未進入道場，就感受得到籠罩著整座道場的巨大喜悅。

  「萊特回來了！」

  「萊特！師父吩咐你回來了就去見他！」

  「萊特，前幾日你不在，有大喜事呢！」

  「哈哈哈，整座道場就萊特不知道了吧？」

  萊特看著興奮的師兄們，不由有點後悔自己為穩固新覺醒的見聞色耽誤了幾天才回來，忙點頭應道：「好的，我這就去，師父這是要單獨通知我嗎？」

  萊特見到師父耕四郎時，這個平日裡保持微笑的男人，臉上那笑已經滿溢出來，身旁的師母臉色有些蒼白，但抱著一個小小的襁褓，發自內心的淡淡微笑是如此的神聖。

  「哈哈萊特你總算回來了，弟子們已經見過了，你快來見見你的小師妹，古伊娜。」

  平日裡溫和沉穩的耕四郎現在好似一個驕傲的收藏家，向萊特介紹自己最珍貴的珍寶。

  「恭喜師父、師母，後繼有人！」

  萊特感慨萬千，俯身拜道。

  師母這幾日已是行動無礙，看來……不對，師母臉色還是有點不對。

  「師父，弟子覺得，師母臉色不太好……」

  「乖孩子，不礙事的。」師母微笑道：「一些小問題，沒關係的，師母可比你們想像的堅強得多哦~」

  拜入道館的兩年，三十多歲的靈魂套著十來歲的軀體，耕四郎夫婦對勤奮刻苦、懂禮知節、成熟可靠的萊特關懷備至。

  師母更是對其疼愛有加，視如己出，不由使得萊特覺得之前6年的貴族生活簡直是活到了狗身上。

  此時，聯想到師母和古伊娜未來的命運……

  萊特覺得，既然自己有這個能力，那麼自己現在應該做點什麼。若是……什麼都沒做的自己一定會後悔。

  「師父，師母。」

  「請師父恕罪，弟子有件事一直瞞著師父。」

  「弟子是能力者，擁有治癒傷病的能力。」

  「！！！」

  耕四郎夫婦驚訝地睜大了眼睛：「萊特，你……」

  「原來如此，難怪你的訓練量是其他人的幾倍，身體卻完全看不出暗傷和隱患……」

  仿佛明白了什麼，耕四郎臉上閃過一縷憂慮：

  「萊特，能力者的能力是安身立命的根本之一，尤其是你這種聞所未聞的治癒類能力……既然你修習劍術，能力更是應該作為最後底牌，你為什麼……」

  「師父，弟子現在已成就『斬鐵』境界。」

  「！」

  耕四郎夫婦一愣，而後不約而同喜道：

  「好！萊特你早已瀕臨突破，今日終於破開關隘，前路可期，可喜可賀！」

  「這幾日真是雙喜臨門，師母真為你高興！」

  萊特的見聞色霸氣能夠感應到生命的情緒，此時此刻，面前的兩人是真心實意地為自己感到高興和欣慰，絕無半點虛假。

  「師父，師母，實力的增強，是我向二位透露能力的一方面，另一方面……」

  「因為能力的特殊，弟子對人的生命狀態比較敏感，師母的情況看似不起眼，但可能會造成嚴重後果。」

  「所以，請師父師母相信弟子，讓弟子為師母治癒暗疾。」

  「傻孩子……你……不必如此……」沉浸在喜悅中的耕四郎夫婦這才反應過來。

  想到萊特這聞所未聞的能力暴露可能帶來的後果，再看著萊特堅定的眼神，只得暗下決心絕不向第三人透露萊特的能力。

  不過，不久之後耕四郎夫婦就發現，萊特這傢伙自己就把自己的能力公布了……

  耕四郎抱起襁褓中的古伊娜，略遠離夫人身邊。萊特伸出右手，金色的聖光在手上匯聚，漸漸由晃動的光團變成了燃燒的火焰。

  與懲戒之力的神聖之火不同，這火焰是金黃色，仿佛籠罩在一層迷濛的金色薄紗中。

  萊特輕輕一推，金色火焰飄到師母身邊，融入身體中。霎時，師母周身像是籠罩了一層流動的、燃燒的金色光暈，美輪美奐。

  「永恆之火！」

  「師母的身體因為生產較為虛弱，同時隱患很深，不能使用粗暴的恢復性治癒方法。」萊特解釋道：「永恆之火的特性是滲透，是持續的、相對緩慢但更深入的治癒方式。」

  片刻後，光暈消散，耕四郎發現夫人的臉色已是完全恢復了健康的紅潤，而眼中隱藏的虛弱感也是完全消失不見，不由驚嘆出聲：

  「真是奇蹟般的能力！」

  「這次治癒過後，師母的身體可以說隱患盡去，一定會健康長壽的。」

  「啊，順帶還有福利哦，皮膚會更白更光滑哦——」

  「……」

  「那麼，弟子這就向師父師母告辭。」

  「弟子想要離開道場，出海闖蕩，走出自己的劍豪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