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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8:自取其辱(一更)

2024-05-23 17:36:52 作者: 築夢者

  常曦邁步走進公堂,聽到兩邊的衙差一邊用殺威棒點地一邊喊著「威武」,看起來氣勢十足,如果她的心裡弱一點,肯定會被這招給鎮住,這個時候考驗的就是心理素質了。

  原皓怕常曦來這公堂之上會被嚇到,轉頭正想要安撫她幾句,哪知卻看到她一臉的鎮定自若,半點也不受這氣氛的影響,略微吃驚後,心下便是瞭然。

  真不愧是他看上的女子,若不是場合不對,他都要為她的表現大聲喝彩了。

  解明的心思沒有這麼細膩,而是在公堂之上居然看到自家祖父身邊的長隨常安,他先是吃了一驚,沒想到祖父居然會派人過來,而不是率先撇清關係,看來他祖父也是支持常曦的,這下子他的心裡就有數了。

  被賀惜玲收買並威脅前來告狀的小廝看到這陣仗,早就已經腿軟得站不住了,若不是顧慮家裡人的安威,他此刻就想奪門而逃說他不告了。

  常曦看了一眼這告狀的男子,心裡就知道不長進的賀惜玲是按她給的劇本去走的,這下子事態不會脫離她的控制,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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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大人看到原皓前來,立即起身上前跟原皓寒暄幾句,然後讓人搬來座椅給原皓入座,然後又與解明打了聲招呼,解家是地頭蛇,他也不敢開罪,態度自然是極好。

  打過招呼之後,他這才重新坐回主位,這下方才有機會看清常曦的相貌,果然長得十分美麗,怪不得原皓會為她鞍前馬後殷勤周到,因著這層關係,他在審理時並沒有刻意釋放官威。

  常曦明顯感覺到這周大人在放水,那應該是看在原皓的份上的,不過她並沒有因此就自大,該行的禮還是要行的,托大的人會死得更快。

  「回大人的話,這茶磚並未在大宇朝國內售賣,一直是製作好出口給海外商人,讓他們帶回他們的國家出售,這並不屬於違制的範圍。」然後她抬頭看向那告狀的男子,「你狀告我製作茶磚屬於違制的物品,還請問你哪來的證據證明我的茶磚違制了?」

  周大人在聽到常曦的陳述時,眼睛猛地一亮,這個女子口齒伶俐,邏輯清晰,倒實屬難得。

  於是他一拍驚堂木,看向那告狀的男子,「原告有何話可說?證據何在?」

  其實違制一事真是不好說的,原始的旨意在哪裡?這裡面是怎麼寫的?這旨意又該如何解讀?這些通通都不是小事,一個平頭百姓又是從哪裡弄到這些證據?

  告狀的男子只不過是賀宵的小廝,上到這公堂他腳早就軟了,這會兒更是嚇得趴在地上,只見他從袖袋裡掏出一本書,雙手呈上,「大……人,證據……就在這裡面……折起來的那一頁……」

  常曦探頭看去,看到這書的封面,不由得就笑了,這不就是當初她花了三兩銀子買的遊記嘛,當然這本不是她買的,她買的還在自己的閨房裡放著呢。

  這本書,她之前借給過解語心看過。

  思及此,指使賀宵搞這一出的背後之人,她已經心中有數了,當即眼裡一片冷意。

  周大人看了看呈上來的書,師爺給他翻到折起來的那一頁,那頁寫道茶磚一物當初因為勞民傷財,被太\祖下令不許進貢的。

  這一句話確實表明茶磚一物確實在大宇建朝之初就被禁的,但這是一本遊記,以此為證據未免過於兒戲。

  不過他還是目光如矩地看向常曦,「常氏,你有何話可說?」

  「大人,這只是一本遊記,並不能證明茶磚就屬於違製品,若以此來判案,實屬武斷,」頓了一下,「若是要證明這遊記的真假,那請出當初太\祖的聖旨方可證明,要不然民女不服。」

  常曦不卑不亢地陳述,「況且再退一步說,此書中說太\祖禁止此物上貢,並沒有說民間不許製造,太\祖只是不想勞民傷財,並不是想要與民爭利,原告這是曲解太\祖旨意的本意,實屬用心險惡,還請大人明察!」

  告狀的男子一聽額頭就冒了冷汗,忙磕頭道,「大人,草民絕無此意,只是正好看到此書上有記載,不想有人用此牟利,所以才會前來狀告,並不是要曲解太\祖本意。」

  這下子他感到凶多吉少,心裡後悔得要命。

  「大人,是否典解,也不是他一句話說不是就不是的。」常曦道,「這裡是公堂,到了這裡總要辯個是非明白。」

  其實正如她所說茶磚此物當初只是不許上貢,並沒有說民間不能用,只是後來商人怕惹禍上身,明哲保身之下才會放棄製作茶磚,這此都是有脈可尋的,更何況直到目前此物都用於出口,談違制就有些過了。

  一旁坐著的原皓開口道,「周大人,常娘子所言在理,本官可以做證,茶磚確實一直用於出口,並未在國內出售,況且憑一本遊記就定罪,未免過於荒唐可笑。」

  「就是,分明就是這小人在曲解太\祖本意,問他該當何罪才是。」解明立即附和,此時他怒目看向那告狀的男子,直嚇得後者不敢抬頭看人。

  「沒有,大人,草民真的不敢曲解太\祖本意,給個天做膽草民也不敢啊……」

  周大人聽到這告狀的男子鬼哭狼嚎的,立即大拍驚堂木道,「肅靜!」

  告狀的男子這才沒敢哭出聲來,只是心裡對賀家兄妹滿是怨恨,要不是這對兄妹,他豈會淪落到這步田地?雖說是不自由的下人,但好歹留條賤命在,好死不如賴活著。

  想到自己的家人還被賀惜玲控制著,於是握緊拳頭,猛地抬頭道,「大人,草民還有話要說……」

  本來這個案子就不是一時三刻就能審完的,此事周大人是打算稟報給上峰,茶磚違不違制,這個得上面給個說法才算數的,確實不是一本遊記就能定的罪。

  剛想要宣布休堂,就聽到那告狀的男子如是說,於是皺眉道,「本官許你奏報上來。」

  告狀的男子立即道,「大人,草民真的是不知情的,只因草民也是受人指使的……」

  這話一出,圍觀的群眾都譁然起來,本來對於茶磚一物他們就挺好奇的,畢竟市面上沒見賣過,還有些人想著看完了審案,私下裡去打聽一二,若是有幸能嘗嘗鮮,那也多了談資不是?

  「你受何人指使?」周大人立即大拍驚堂木喝問。

  告狀的男子知道自己在劫難逃了,於是直接就道,「指使草民來狀告常氏的是草民的主子,賀家的少爺賀宵,他一心想要搶占這茶葉市場,所以讓草民來告倒常氏,好打開茶葉市場的口子,讓賀家能順利進入這一行。」

  頓時輿論譁然了,不過不少人都好奇地問起這賀家是幹啥的?聽說是賣綢布的,眾人就更好奇了,這賣布的想去賣茶葉,所以弄了這一出,怎麼想都覺得腦子是被驢踢了。

  「這賀家的布莊生意做得也不小,怎麼還不滿足啊?」

  「錢嘛,誰能滿足?只想賺得更多。」

  「也是,換做我,錢再多也不算多……」

  「哈哈……」

  眾人的七嘴八舌地把賀家討論了個遍,惹得堂上的周大人立即又大拍驚堂木,眾人這才安靜了下來,案子還沒有審完呢。

  周大人直接發下籤令,「傳賀家子賀宵到堂回話。」

  衙差撿了簽令,立即就去傳賀宵到堂。

  原皓與解明一聽跟賀家有關,眉頭就皺了起來,這賀家又是從哪個犄角旮旯裡面鑽出來的?

  一旁的解老太爺的長隨常安立即低聲地解釋了一句。

  原皓和解明這才記起賀氏這號人,畢竟曾經是解晉的妻室,聽說跟人私奔了,沒想到回來後還搞出這麼多事來,心裡對賀氏越發厭惡。

  這是蓄意報復了。

  原皓不好直說,解明才不管那麼多,直接朝周大人抱拳道,「周大人,這賀家如此行事,分明就是在報復,只因這賀氏曾是家中九弟的繼室,當初嫁進門後就與人私奔了,我解家當初還給賀家遮醜了,哪曾想她現在又回到賀家,由嫡變庶,心裡記恨,所以才會聯合其兄長誣告藉此報復。」

  這番話是把賀家的遮羞布給扯了下來,眾人最喜歡聽這樣的秘辛,所以立即又譁然起來,紛紛討論賀家的醜事,把賀家女說得一文不值。

  躲在暗處關注官司進展的賀惜玲,聽到侍女傳回來的話,頓時僵坐在馬車裡,好一會兒方才回過神來掩面痛哭,「可惡,他們怎麼能這樣說我呢?我一弱女子何錯之有?」

  一旁的侍女也不好勸,其實她們的心裡也跟那群看客是一樣的,覺得自家姑娘太蹦躂了,本來低調點,再嫁並不是難事,偏這姑娘要鑽牛角尖,死活出不來,這不是自取其辱嗎?

  而回到賀家拉了個天昏地暗的賀宵,吃了藥這才稍稍緩了過來,就被衙差不客氣地傳喚到公堂回話,頓時腦子都是一陣懵。

  賀惜玲這個蠢貨怎麼把他都拉下水了?

  本來慫恿賀惜玲做這個事,就是要把自己摘乾淨的,可現在反倒惹了一身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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