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八章永恆之路

  不知道為何，沐辰突然覺得有些驚悚！

  這口青石棺槨，曾經他就在裡面昏睡過，哪來的完好屍體，裡面根本就是半棺血液。

  可是現在卻有具完好的肉身躺在裡面，這太詭異了！

  他很想看清楚棺中人的五官樣貌，但不管他用什麼辦法，就是看不清楚，即便是用火眼金睛也不行，望不穿大道迷霧。

  「不對……這怎麼可能……」

  「嗯？」

  沐辰還是很難相信眼前看到的，可突然他就驚訝了，因為棺中的屍身在光芒之中變成了一口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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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假的？」

  沐辰都快被弄出精神病了，剛才看到的肉身是假的，其實只是一口棺中棺？那麼眼前的棺中棺是否也是假的？

  他用手去敲擊，結果砰砰作響，貨真價實的棺中棺。

  沐辰很好奇，這口棺中棺裡面葬著的又是什麼，莫非是他曾經浸泡的鮮血？

  結果當他推開棺中棺，他驚呆了，因為裡面葬著一個人，擁有完整的肉身，就跟他剛才開第一層棺蓋時看到的景象一模一樣。

  這個人的五官也被大道迷霧遮掩，他無法看清楚其長什麼樣子。

  有了之前的經驗，沐辰這次比較有耐心。

  果然，這棺槨很古怪，棺中棺裡面葬著的人如同之前的那個被葬下的人一樣變成了又一口棺中棺。

  就這樣棺棺相扣，沐辰一連打開了八口棺。

  不管他推開哪口棺槨的棺蓋，出現在他眼前的總是一模一樣的畫面。

  八口棺木裡面也都沒有哪一口棺有血液，這顛覆了他的認知，難道這口青石古棺已經不是他曾經躺過的那口棺了？

  第八口棺中棺裡面葬著的肉身最終並沒有再變成石棺，而是在璀璨的光芒中雨化，整個身體在他的面前點點化為光雨，如同綻放的煙花。

  棺中的場景在光雨中開始變化，慢慢的扭曲了起來，整個空間變得浩瀚，如同那沒有邊際的星空。

  漸漸的，一抹鮮紅映入眼帘，接著便捲起了浪濤，化為一汪血色海洋。

  「這是……」

  沐辰震驚了，本以為這口青石棺槨已經不是十年前的那口天棺了，可是此刻呈現在眼前的景象卻讓他否定了這樣的想法。

  就是那口石棺，十年前的那口天棺！

  鮮紅的血液，浪濤捲起很高，它無邊無際，化為了血色汪洋。

  這與他記憶中的畫面完全不同，但那種感覺與氣息卻完全相同！

  所以，他肯定這血海就是他曾浸泡過的地方，只是因為天棺在符紋，內部的大道符紋使其發生了變化而已。

  曾經看到的或許並非是真實的場景，此刻見到的才是棺槨中真實的畫面。

  無上棺槨，其中必然內蘊乾坤，自成世界，有浩瀚的空間根本不足為奇，若是平凡得跟普通的棺槨一樣，那才是不正常了。

  血色的汪洋，浪濤千萬重，隨後它褪去了血色，變得漆黑如墨，並且所有的浪濤都平息了下來，就像是一汪死海，黑得令人心悸。

  看到這樣的變化，沐辰心頭一跳。

  漆黑如墨的海洋，他不是沒有見過，並且曾經見過多次！

  果然，正如他所想的那樣，風平浪靜的黑色海面漸漸湧起了浪濤，九頭神聖仙獸拉著一座青銅古殿駛來，一路上乘風破浪，血紅的彼岸花在古殿行使的路途兩側成片綻放！

  「苦海爭渡，彼岸花開……」

  隱隱約約，似乎有縹緲不定的聲音在海面上迴蕩，久遠而蒼茫。

  沐辰差點驚得跳了起來，因為他發現那聲音來自青銅古殿，裡面有人在說話！

  眼前呈現的畫面並非真實的景象，而是烙印的一個片段而已。

  這點沐辰很清楚，就如苦海中的青銅古殿，他應該只是一個影響，真正的青銅古殿還不知道在宇宙的那個叫做航行呢。

  但不管怎麼說，能聽到青銅古殿裡面有人說話，那已經非常驚人了。

  「彼岸在即，那是你的路，走下去你會看到永恆……」

  青銅古殿裡面仍舊有聲音傳出來，在空曠的海域上空迴蕩，在沐辰的耳畔縈繞，在他的腦海裡面迴響。

  古殿裡面的存在是在對他說話嗎？

  他心中驚疑不定，心在狂跳！

  沿著這條路走下去，橫渡了苦海，登上彼岸，真的可見永恆嗎？

  轟隆隆！

  苦海突然掀起驚天巨浪，黑色的海水淹沒了一切，天地一片黑暗。

  沐辰只覺得眼前一黑，什麼都看不到了，只聽到青石古棺在發出隆隆之音。

  當他恢復視覺時，青石棺槨早已關閉，嚴絲合縫，之前看到的一切都消失了。

  他忍不住懷疑剛才經歷的是不是錯覺？

  這時候，天棺上面符紋璀璨，光雨絢爛，漸漸凝聚成一道偉岸的身影，他黑髮濃密，如一座亘古不朽的神岳般屹立在棺蓋上，遙望宇宙最深處，背對眾生。

  如此的近的距離，如此的突然，這個神秘的身影出現了，就在沐辰的面前。

  他能感受到神秘身影那氣吞寰宇的氣勢，但卻不受這種氣勢的威壓，反而有種親切的感覺。

  沐辰愕然，明明是初次見到天棺顯化的神秘身影，怎麼可能對其有親切感，莫非這是人皇留下的烙印？

  可是他在這個身影的身上感受到大道波動與以往接觸過的屬於人皇的大道烙印有很大的區別。

  「前輩，您是……」

  他內心狂跳，想要弄清楚眼前這個強者身份，他究竟是誰，他真的很好奇。

  「我只是一個本不應該存在於這一世的影子。」那身影緩緩轉了過來與沐辰正面相對。

  沐辰的眼睛睜得很大，想要看清楚他的樣貌，卻發現他的身體竟然在瞬間變得虛淡，別說面部，就是整個身體都處於一種幻滅的狀態中。

  同時，他還有種心驚肉跳的感覺，仿佛他的身體也在逐漸淡化，即將要從這個世間蒸發掉！

  「你的永恆之路即將正式開啟，這是你的宿命。」

  「永恆之路……宿命……」沐辰怔怔的，這個身影說的話令他有些感到疑惑，「自踏上修煉路開始，每個境界我都力求極盡，難道這不算是永恆之路嗎？前輩說的永恆之路正式開啟指的是？」

  「渡苦海，達彼岸！」

  簡短的六個字卻深深衝擊著沐辰的心臟，他張了張嘴，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苦海爭渡，那可是絕世強者才有資格去爭的，他現在才什麼境界，半步天命境而已，跟絕世強者比起來，弱得連螻蟻都不算不上。

  「你不要覺得驚訝，也不要覺得不可思議。修煉一途，最為難得的是基礎。你的基礎無疑已經非常的完美，往後的路將會十分順暢，只是能否真的明見永恆，還得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沐辰沉默了片刻，道：「永恆之路如何開啟，屆時我又該怎麼去做？」

  「你什麼都不需要做，只需要在這天棺崖閉關修煉即可。」

  「那需要多長時間？」

  「或許是數千年，或許是萬年，或許沒有時限……」

  沐辰心中一震，千年萬年，那得是多麼漫長的歲月。

  他沉默了一會兒，而後突然抬頭看向天棺上的身影，道：「我知道前輩所說的永恆之路開啟，其實就是我的宿命之路，而這條宿命之路則是前輩等人早就鋪就好的路。我想知道的是，倘若我不按照你們鋪就的路去走會有怎樣的後果？」

  「你可以不走宿命之路，那樣的話造成的後果是諸天萬界被黑暗吞噬，宇宙中所有擁有生命的世界會枯竭，將不再有生命。你和你身邊的所有人，都將成為那股可怕洪流中的塵埃，什麼都不剩下。」

  沐辰再次沉默，他知道天棺上的身影所說的黑暗洪流指的是什麼。

  他想完全按照自己的意願來決定要走的路，但是時間長卻不允許了，沒有人知道黑暗會在什麼時候籠罩大地。

  「按照宿命之路走下去，結果就會改寫嗎？」

  「無法肯定，但至少在暗黑來襲的時候，人們的心中不僅僅只有絕望，還有一線希望……」

  「好！我接受宿命的安排，等我解決了異界的事情，一定回來走你口中的永恆之路！」

  沐辰動身離開，天棺上的身影也消散了，可天棺崖上面的混沌霧靄卻更加的濃厚了。

  「孩子，怎麼樣了？」

  天棺崖下，大祭司快步迎了上來，那動作比沐辰的女人們都快。

  他的眼睛很亮，若神燈般璀璨，一瞬不瞬地盯著沐辰，等待他的回答。

  「我見到他了，雖然他並沒有說明身份，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就是天棺的主人，是你們預言中所說的那個存在！」

  大祭司聞言，老眼一下子就濕潤了，面朝天棺崖撲通跪了下來，虔誠叩拜。

  「萬古過去，多麼漫長的歲月，有虞氏守護天棺，世世代代不敢懈怠，而今終於完成了使命，終於完成使命了！」

  大祭司說完已經是淚流滿面，其他的有虞氏族人也都在淚流，這不是傷心之淚，對於他們來說這是榮耀之淚。

  沐辰沒有在古鎮逗留，當天就帶著他的女人們離開了。

  北麓學院，離開了整整十年，而今再回到這裡，一切看起來都沒有什麼變化，不管是物還是人。

  北麓學院並沒有因為沐辰而被各大勢力爭對，或許是它的根基太淺薄了，底蘊嚴重不足，缺少了莫問天坐鎮的學院，根本無法引起那些大勢力的注意。

  沐辰他們回到這裡，整個學院都沸騰了。

  他早已是名震天下的強者，用跺跺腳都能讓東荒震三震來形容也不為過。

  不僅是他，月曦和迦藍也都屹立在了絕巔，可俯視他天下！

  他們都是北麓學院的人，一生都在創造奇蹟，譜寫神話。

  現任的總院主為以前的七長老，十年的時間，他看起來沒有什麼變化，但目光卻滄桑了些許。

  北麓學院的高層齊聚，完全沒有了平日的那種威嚴，面對沐辰他們反而小心翼翼的顯得拘謹。

  就是月曦和迦藍的師尊在面對她們倆的時候都沒有了那種師徒的氣氛了，境界上的差距讓她們很難回到以往的那種關係了。

  月曦和迦藍對此非常不習慣，在她們的心中，師尊永遠都是師尊，不管她們站在什麼高度，這永遠都改變不了。

  最終在她們刻意撒嬌下，她們的師尊才放下了拘謹，師徒間漸漸恢復了以往的相處模式。

  七長老等人感慨萬千，驚嘆於沐辰他們在短短十年中的巨大變化，感覺就像是夢一場。

  他們聊了很多，但凡有問，沐辰必答，以滿足他們的好奇心。

  事後，沐辰回到了他自己的宗門——萬道宗。

  這個沒落的宗門在萬道一離開以後更加的破落了，就連那主殿都完全被藤蔓給覆蓋了，幾乎看不到入口，整個宗門都被野草淹沒。

  沐辰登山，驚起一群飛鳥，幾隻烏鴉在老樹枯枝上呱呱叫著。

  沐辰靜靜看著早已變成廢墟的宗門，心情有些複雜。

  當年萬道一要讓他重建宗門，十年後的今天，他已經下界無敵，但萬道宗依然還是一片廢墟，在這點上他是辜負了宗門了。

  他在宗門主殿前站了一會兒，而後徑直去了後山。

  後山有條峽谷，那裡是宗門禁地，沐辰曾經進入過，差點就迷失在地面，最後多虧了小不點帶路才得以走出來。

  他曾懷疑宗門禁地就是個巨大的界淵，鎮壓著兩界通道。

  現在看來，即便他真的是鎮壓著兩界通道，那也絕非通往異界！

  一個能讓青銅古殿主動停留的地方，怎麼可能只是連通區區異界？

  沐辰以往不了解這些，而今他了解了對應下界的異界下世界的實力，了解了青銅古殿是怎樣的存在，自然也就推翻了以往那些可笑的想法。

  再次走進宗門禁地，沐辰感受到的與以往完全不同了。

  當年的他境界低微，現在的他已經立身在下界所能允許的絕巔，能感受大道韻律！

  禁區裡面法陣運轉，衍生出一個無邊無際的浩瀚世界，一條條山脈蜿蜒，仿佛沒有盡頭，山體上古木參天，老藤纏繞，一副原始景象。

  沐辰很小心，曾經來過，自然也就記得怎麼走才是安全的。

  他看著禁地裡面的浩瀚世界，慢慢閉上眼睛，用心與元神去感受這片特殊的天地。

  一縷縷神秘的能量，奇特的物質被他所感知。

  仙靈之氣，長生物質！

  沐辰震驚，雖然在來之前就隱隱有種猜測，但真的證實了，還是無法保持鎮定！

  這個禁地封住的不是通往異界的通道，很有可能是通往神秘古地的通道，否則怎麼會有仙靈之氣與長生物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