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二章下界之謎

  邊荒道宗古殿，這座殿宇乃是邊荒將士的精神支柱。

  邊荒將士為守護而生，但即便是守護也需要有主心骨。

  道宗古殿就是這樣的存在。

  自古以來，古殿就是道宗的居所與到場。

  當世出了些特殊情況，道宗不賢，私心太重，導致邊荒將士心寒，但好在有新的道宗替代，重振了邊荒士氣。

  新的道宗便是莫問天、萬道一、向天歌三人了。

  雖然他們未曾正式就任道宗之位，但是在這些年中，邊荒的將士們早已把他們當做了道宗大人，當做了統領邊荒的最高決策者。

  而今，他們這樣的決策者在重傷下進入道宗古殿生死不明。

  每一日都有無數的人在為此而擔憂，邊荒的士氣因此而受到了影響，若非有眾妖王與炎族的強者在此，士氣恐怕真的會崩潰。

  沐辰抵達邊荒以後徑直衝進道宗古殿，沒有在途中作絲毫的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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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心急如焚，爭分奪秒，生怕晚到一刻便是一生的遺憾。

  他當時衝進古殿以後看到的是三具枯敗的身軀，形如枯槁，粗估衣衫裹著的身體就跟乾屍似的，感覺不到生命波動。

  三具身體盤坐在石蒲團上低著頭，散亂的雪白的沒有光澤的枯發遮住了臉部，露出衣袍外面的手只剩下皮包骨頭並烏黑烏黑的，上面還有些許斑點。

  在他們的旁邊不遠處，那裡還有一個人，沐辰一眼就認出來了，那是第七座雄關城的城主褚驚天。

  他的情況要好很多，還能感受到蓬勃的生命波動，只是外傷很嚴重，渾身都在淌血，那傷口裡面似乎被敵人留下了可怕的符紋之力難以驅除。

  「褚老！」

  沐辰心中發酸。

  「沐辰不要怪我，趕緊看看你師尊他們是否還殘存著一絲生命之火！」

  褚驚天睜開眼睛，他滿臉的皺紋，雙鬢都已經斑白了。

  沐辰心中很難受，褚老渾身都是裂開的傷口難以癒合，這些時日不知道承受了怎樣的痛楚。

  他很想幫他將傷口中的符紋之力驅除，可是眼下卻沒有時間去這麼做。

  莫問天、萬道一、向天歌，他們的情況太危險了，甚至於沐辰都無法確定他們似乎還活著。

  因為他真的感受不到生命波動了。

  「總院主，師尊，向老！」

  沐辰只覺得脖子哽得痛，他一步就來到了三人身邊，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他想去試探他們是否還保留著一縷生命之火，剛伸出手去卻又縮了回來。

  褚驚天在一旁看著，心臟也跟著緊縮了起來。

  沐辰幾次伸手卻又幾次縮了回來，他真的很害怕，害怕得到的是無法接受的殘酷結果。

  他已經站在他們面前了，如此近的距離之下，以他強大的神念居然都無法從他們的體內感受到生命波動，這讓他很害怕。

  「沐辰，你……」

  褚驚天都被他弄得快整出心臟病了，每次看到他伸手心就跟著緊繃得厲害，最後關頭他卻又將手收回，來來回回好幾次了。

  「褚老……」

  沐辰張了張嘴，聲音非常的啥呀。

  最終，他深深吸了口氣，一下子將手伸了出去，掌指攤開，手心符紋盛烈，化為千絲萬縷滲透到莫問天、萬道一、向天歌的體內。

  褚驚天在旁邊緊張關注，在這個過程中連呼吸都屏住了。

  「怎麼樣？」

  看到沐辰收回手來，他立刻就問了起來。

  「我還沒有來晚！」

  沐辰緊繃的神經一下子就鬆懈了下來，眼眶通紅，差點流淚。

  他輕輕撥開莫問天他們那遮掩著臉龐的枯敗白髮，當他們的臉露出來的時候，他再也忍不住，豆大的眼淚直接就滾落了下來。

  三張臉倒映在他的瞳孔中，幾乎快要認不出來了，因枯瘦而徹底變了模樣，就跟骷髏似的，眼眶與臉頰深陷，並且皺紋如裂開的老樹皮。

  他們的皮膚上生出了很多的斑點，那是體內死亡之氣太盛烈而導致，有些類似於屍斑。

  如果換做是別人，這種狀況下真的已經變成屍體了，但是他們求生意志很強，硬是保存了最後一縷生命之火沒有熄滅。

  這縷生命之火就是希望之火，對於沐辰來說它可以燎原，是他將他們救活的唯一希望！

  「沐辰，你有把握嗎？」

  褚驚天很忐忑，眉頭緊鎖，因為他知道莫問天等人的情況有多麼糟糕。

  他跟他們待在這古殿很長時間了，看著他們的生命精氣慢慢枯竭，一天天的感受他們的生命之火變得越來越若，到了現在已經感受不到了。

  這麼近的距離卻感受不到生命波動，這足以說明他們的情況有多麼惡劣。

  「既然師尊他們還有生命之火未滅，我就一定能將他們救活。」

  沐辰回答得斬釘截鐵，非常的堅定且充滿自信。

  他沒有在耽擱，首先以自身的生命精氣幫助他們溫養身體，先驅散他們體內的死氣。

  半日後，死氣褪盡，他才開始煉化寶藥，用寶藥的精氣來滋養他們的肉身，如此持續了整整數日。

  這個過程比較緩慢，沐辰不敢用太過猛烈的手段，因為他們體內的生命之火是靠著意志而強行支撐著的，入體的生命精氣太過猛烈反而有可能令生命火苗熄滅。

  他很小心很謹慎，一點一點溫養，經過好幾日的時間才令莫問天三人體內已的生命之火徹底穩固下來。

  直到此刻，一直在關注著的褚驚天才真的放下心來，緊縮的眉頭散開，蒼白的臉上有了笑容。

  只是他身上的傷口比前些日子更加的可怕了，非但沒有好轉還惡化了。

  這些天他的心思都在關注莫問天他們的情況上面，並沒有太多的精力去對抗傷口中的那些符紋之力，導致了這樣的結果。

  他渾身都是血，盤坐的蒲團與周邊都是鮮血，有的早就已經凝固，觸目心驚。

  雖然經常痛得呲牙咧嘴，但是他卻在笑，發自內心的感到高興。

  沐辰不忍他繼續承受那樣的折磨，在將一些龍髓煉化成磅礴的精氣注入人皇戒以後，他將人皇戒置於莫問天三人的上空，使其源源不斷垂落精氣下來，滋養他們的身體。

  「褚老，你受苦了！」

  看著被血漿凝固的老人，沐辰心中非常難受。

  「好啊，好啊！了不得，了不得啊！」

  感受到從沐辰的手心滲透到體內煉化傷口裡面殘留的符紋之力的那些道法之力，褚驚天忍不住感慨與驚嘆。

  當年他就知道沐辰的成就不可限量，畢竟乃人皇選定的傳承者，再查也是人中龍鳳。

  可是他怎麼也沒有想到沐辰的進步會如此神速。

  這才幾年的時間？

  他已經完全看不出沐辰的深淺了。

  一別兩年余，再相見，他感覺沐辰就像一座深淵，給他一種如淵似海的感覺。

  他可是半步天命境絕巔的人物，自詡在下界算是頂尖的，而今在面對一個並沒有真正踏入半步天命境層次的人時，居然會有面對深淵般的感覺。

  「褚老，你還是專心療傷吧，這些時間以來你還沒有受夠這種痛楚麼？」

  沐辰苦笑，他自然知道褚驚天在感慨什麼，畢竟他現在雙手緊貼在他的身上，自然很容易就能洞悉他的內心。

  「這麼長的時間都熬過來了，也不在乎這一時半會了。」褚老笑著老頭，很是欣慰地說道：「看到你有這樣的成就，就算我這把老骨頭現在就死去也能瞑目了……」

  「天地巨變，各界之間即將封天絕地，褚老真的願意這樣死去？」

  「你說什麼？」褚老差點跳了起來，剛剛開始癒合的傷口頓時就被撕扯得重新裂開，令他呲牙咧嘴，但神情卻依然很激動：「你說封天絕地？」

  「沒錯，除了異界，其他的世界之間即將封天絕地，從此不再互通，而各界的天地意志復甦，秩序在快速自我修復，修煉環境也將得到極大的改善。可以預見，半步天命境在未來不在是下界的頂點！」

  「原來真的迎來了這一天……」褚驚天喃喃自語，而後嘆息：「是福還是禍尚未可知，只能說這是眾生的一次變數，也令未來的命運充滿了變數……」

  沐辰聽了不禁一愣，道：「褚老，你說的變數指的是？難道你以往就聽說過封天絕地？」

  「自然是聽說過，靈路執法會的太上元老也知道。遠古的強者們曾經說過這樣的話，據說是人皇當年的推演出來的可能在將來出現的一種情況。」

  人皇……

  沐辰怔了怔，又是人皇，當世一系列大事件，似乎都跟人皇有著不可分割的關係。

  身在遠古，甚至是更久遠的時代，卻能隔著時空長河掌控未來的天地演變，這種手段真的是絕世無雙！

  「封天絕地對於你來說或許是很好的機會。你在下界成長，至少可以保證那些老傢伙沒有辦法將你扼殺在成長的路上。而且你也不用擔心這樣會成為溫室里的花朵缺少磨礪。下界三千州，有些大靈州藏著荒古甚至是太古乃至於上個紀元的秘密，有很多無人敢涉足的秘地等著你去探尋。那些地方將會成為你最好的歷練之地！」

  「下界還有那樣的地方？」

  沐辰被驚到了，這種事情他可是第一次聽說，以往就沒有人在他面前提及過。

  「自然是有，而且還不少。」褚老回答的很肯定，他笑了笑說道：「你想想，我們下界難道真的就是文明落後的低等世界嗎？」

  「一個低等的世界，各方面落後，血脈自然也會落後，這樣的世界如何能出現如人皇那樣的絕世的人物，如何能出現你這樣的血脈，如何能出現清瑤那樣的太陰之體，還有你身邊的其他人，一個個的血脈都非常之強大，就是在上界都是萬年難尋的體質！」

  「褚老說的是，在很早以前我就覺得下我們下界沒有那麼簡單，絕對不是表面上的低等世界，在無盡歲月前。大世界沒有分裂以前，我們下界也屬於主世界的一角，那時候的環境應該是非常好的。」

  「不僅僅是主世界一角那麼簡單，許多至今仍荒無人煙的靈州，在哪無盡歲月前或許是蓋代強者們的主戰場裂開而一角……」

  沐辰聞言心中猛的一震，這個消息太驚人了！

  他知道下界不簡單，但是卻沒有想到居然有這樣的秘辛。

  蓋代強者們的戰場裂開而形成的靈州？

  他的內心漸漸火熱了起來，將來若是沒有能去上天界的話，留下這下界，隨著壓制的境界不斷解封，他遲早要去那些禁區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