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慘烈

  三名長老加入戰鬥，聯手殺進戰場，強行沖開了異界生靈的戰陣，沐辰壓力頓減，手中長刀猛烈斬出，刀芒傾世，熾盛無匹！

  「噗！」

  十米刀芒橫斷長空，一下子將好幾個異界生靈腰斬，鮮血衝起數尺高。

  同一時間，其他長老與護法沖向了祭壇，要趁機擊殺那些祭司，打斷祭祀儀式。

  他們速度奇快，瞬息衝到了祭壇前，可就在這個時候，那些祭司的攤開手掌，各自祭出一塊骨片，像是某種生靈的頭蓋骨祭煉而成，閃爍著璀璨的符紋之光，垂落熾盛的光芒，形成半球形的光幕，將他們護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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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嘣！」

  眾長老與護法的攻擊被光幕抵擋，爆發出金屬般的爆鳴聲，光幕動盪，反震出一道道水紋般的神秘之力，將他們震飛出去，大口吐血。

  「哈哈哈，就憑你們這些人族也妄想打斷祭祀儀式，真是不自量力！今天你們全都要死在這裡，兩界通道將會徹底開啟。到時候，我界大軍壓境，必將橫掃你界！」被沐辰的猛虎印擊傷的頭領以戰戟杵地，盤坐在一旁，冷眼看著，自信而鎮定。

  「吼！」

  深淵的另一邊，那裡傳來魔吼，有恐怖的氣息爆發，緊接著是滿天的靈紋，透射出熾烈的光芒。

  沐辰心驚，猛的望去，看到齊鳴身後的魔影在怒吼，搖動著魔軀，他一步步向著崖壁上的血精果逼近；而司徒堯也是如此，頭頂上沉浮的符紙光芒璀璨，符紋密集，形成一個光繭將他護在其中。

  顯然，那裡有莫名的力量在流動，阻止他們前行，但兩人依靠魔影和符紙強行邁步，要採摘血精果。

  「你們趕緊停下！」

  七長老雙眼爆射精光，盯著那血精果，怒道：「血精果乃無盡生靈的精血孕育而出，內含恐怖煞氣，漫長歲月中，此果已經通靈，它感受到了威脅，釋放的煞氣會越來越可怕！」

  「七長老，你未免管的太寬了，我們井水不犯河水，你無權干涉！」齊鳴轉身望來，一臉漠然，依舊向著血精果逼近。

  「你們兩個做事難道不計後果嗎？」七長老雙目赤紅，怒道：「你要知道，我們抵擋煞氣本就很幸苦，難以長久堅持，你們這樣做，讓煞氣越來越濃烈，我們都得被煞氣侵蝕，到時候沒有人去阻止異界生靈打開界門，後果不堪想像！」

  「你們北麓學院的人想太多了，無盡歲月以來，界門一直被封印，就憑這些異界生靈真的能影響到封印嗎？」司徒堯嘴角噙著冷笑，道：「這血精果乃絕世奇珍，可遇不可求，若以特殊方式煉製成丹藥，可讓人肉身成聖，你覺得我們會因此而放棄？」

  「七長老，你們小心煞氣！」沐辰叮囑，感受到煞氣比原來濃烈了許多，若非有古玉的神秘力量護體，恐怕他已經難以抵擋了。

  「沐辰，你能在界淵內堅持到現在，說明你能抵擋這種煞氣，事到如今，我們只能將希望寄托在你的身上了！」七長老聲音凝重，心中在嘆息，他知道希望很渺茫，沐辰很有可能會因此而埋骨界淵，但這裡的封印關乎一界，這種時候總得有犧牲。

  「我會竭盡全力！」沐辰點頭，話語鏗鏘，刀氣如虹，殺到癲狂。

  他渾身是血，一身不知道有多少的傷口，在這不能動用靈力的禁靈區域，全靠血氣支撐，鑽心的劇痛如野獸啃噬，難以言表。

  但他知道，無論多麼艱難，他都必須堅持，為了身邊親近的人，為了他所在乎的人！

  「老九、老十，今天我們恐怕是回不去了，趁著我們還沒有徹底被煞氣侵蝕肉身與神志，儘可能幫助沐辰多殺敵！」七長老怒吼，他渾身血氣澎湃，滿頭黑髮飛揚，朝著那些攻擊祭司的人喊道：「為了北麓學院，為了這一界，殺身成仁！」

  「殺！」

  祭壇前，那些長老與護法長嘯，體內精血沸騰，天靈蓋中衝出的血氣凝聚成一朵朵血色花朵，那是生命之花，一身本源精血之氣演化出的實質形態。

  他們拼命了，用生命來祭獻，實現短暫升華，衝到結界前瘋狂轟擊。

  那些骨片演化的結界異常的堅固，很難破開，光幕上符紋閃耀，反震回來，讓眾長老和護法渾身飆血，但他們沒有退縮，甚至有些重傷的護法和長老直接在結界前引爆生命精氣，將自己的肉身變成血肉炸彈！

  「轟！」

  一具具肉身炸開，血霧滿天，可怕的衝擊力讓光幕震盪不已，好幾次險些被擊裂，空中沉浮的也骨片生出了細微的裂痕。

  「啊！！」

  沐辰親眼目睹這慘烈而悲壯的畫面，心中大慟！

  這些長老和護法有的正直盛年，他們的人生路還很長，而今為守護界門永遠倒下了，形神俱滅！

  難以想像萬古前，異界大軍殺過來的時候，那是何等的慘烈！

  為了守護這片山河，有多少的天驕人傑拋頭顱灑熱血，以血肉築成不朽的長城，以脊樑撐起這片天地！

  「哼！你們這些人族雖弱小，倒也有些氣概，只可惜都是徒勞，沒有什麼能阻擋我界的步伐！」那頭領冷幽幽的說道，他手持戰戟，眼神冷漠無情。

  「你給我去死！」

  沐辰雙目通紅，悲壯慘烈的畫面深深衝擊著他的內心，他瘋狂震動長刀，爆發出數十道可怕的刀芒，強行殺出一個缺口，如一尊出籠的太古蠻獸，殺向那頭領。

  「重傷之軀也敢大言不慚！」異界頭領眼中殺意熾烈，鏘的從泥土中拔出戰戟，一身精血澎湃，手臂猛震，揮動戰戟迎了上來。

  「鏘！」

  刀鋒對戟尖，畫面短暫定格，緊接著同盡的餘力以兩者交擊的點為中心，轟的爆炸開來，血氣如滾滾潮浪衝擊十方，空間扭曲震鳴，狂暴無比。

  「喀嚓！」

  沐辰手中的長刀傳來裂聲，接著嘣的斷裂了，承受不住這等狂暴的衝擊。

  「斬你頭顱！」

  異界頭領冷笑，手臂一振，戰戟揮動，割裂空間，戟刃上泛動著雪亮的刃芒，斬向沐辰的脖子。

  沐辰心中一沉，這個異界頭領很強，之前將其重創是因為出其不意使用血氣催動靈術，否則根本不可能那麼容易做到。

  對方手中的戰戟以特殊材料打造，非常堅韌，而他的長刀只是從普通的異界兵士手中搶來，根本不能與之相比。

  戰戟斬來，帶著冷冽的殺氣，還未臨身，便有種肌體被割裂的感覺。

  沐辰猛的側身，同時一掌擊在戰戟上，使得戰戟顫鳴，斬來之勢微微一頓。

  他趁機邁步逼近，揮拳轟殺。

  「找死！」

  異界頭領左手出現一柄奇形短刃，趕在沐辰的拳頭轟殺過來之前刺了出去。

  「噗！」

  一股鮮血從沐辰的右胸激射而出，他避過了致命的心臟部位，但還是被短刃貫穿了。

  這一刻，異界頭領嘴角泛著勝利的冷笑，眼神漠然，他知道這個人族少年的結局已經註定，沒有懸念了。

  然而，他臉上的笑容很快就凝固了，因為沐辰的胸膛被貫穿，但是依舊在往前衝殺，那短刃「噗」將他的胸膛徹底貫穿，刀柄都沒入了血肉內，與此同時，紫色血氣澎湃的拳頭擊中了異界頭領的頭顱。

  「噗！」

  頭顱當場爆碎，鮮血與腦漿一起迸射！

  這一拳，蘊含著沐辰最巔峰的肉身之力，生生擊裂了頭盔，震碎了對手的頭骨，一擊斃命！

  異界頭領倒在血泊中，沐辰蹬蹬蹬退了幾步，身軀搖晃，口中淌出血液，鑽心的劇痛讓他的臉上失去了血色。

  「沐辰！」

  七長老看到這樣的畫面，心猛的一沉。

  雖然異界頭領被擊殺，但沐辰受傷太重，胸膛都被貫穿了，情勢越來越不樂觀了。

  「殺！」

  沐辰奪過異界頭領的戰戟，並指在胸前的傷口四周點了幾下，封住血液，轉身殺了回來，手起戟落，將一名異界生靈活劈！

  「噗！」

  幾乎就在同時，九長老遭劫，被血煞之氣侵蝕的他早已不在巔峰狀態，面對四面殺來的敵人，終是難以抵擋，被戰戈穿過胸膛，隨後又被貫穿頭顱，就此殞落！

  「九長老！」沐辰眼睛發紅。

  「沐辰，剩下的只能靠你了！」十長老眼神決絕，在悲壯的笑聲中引爆了生命精氣，「轟」的炸開了，狂暴的血氣衝擊十方，方圓數十米內，十幾個異界生靈瞬間爆碎，全都被震得四分五裂。

  「老十！」七長老哽咽，他紅了眼眶，落下一滴眼淚，將悲痛化為力量，奮勇殺敵。

  可是他也快堅持不住了，遍體鱗傷。

  強大如他也經受不住越來越濃烈的煞氣侵蝕，戰力銳減，面對異界生靈的圍殺，難以抵擋。

  「七長老！」

  沐辰持戟衝殺，衝過去救援，但卻被一波又一波異界生靈阻擋，根本就無法與七長老匯合。

  「月曦，帶七長老走！」他鼓動血氣，對著界淵上空大吼，聲如雷鳴炸響，震得界淵上空的迷霧潰散。

  「殺！」

  沐辰殺到癲狂，沐浴自己的血，沐浴異界生靈的血，戰戟所向必有生命凋零。

  他的身上血氣滾滾，在頭頂形成生命精氣之花，一身精血極盡沸騰，使得他瞬間升華，處於人生最絕巔的狀態！

  「沐辰，你不能這樣！」小白聲音發顫，帶著哭腔，「快斬斷精氣之火，這樣下去你會死掉的！」

  「若界門開啟，我師尊與月曦都難以活命，這一界無盡生靈都會遭劫，為了他們我必須要斬盡這些傢伙！」沐辰態度堅決。

  此刻的他比太古蠻獸還可怕，滿頭黑髮亂舞，發間的鮮血隨著舞動的黑髮形成一串串血珠在空中划過弧線，紅的妖異。

  「沐辰……」

  熟悉的聲音從界淵長空傳來，帶著些許顫抖與悲傷。

  他猛抬頭，看到了那一抹白衣勝雪的倩影，蒼白的臉上帶著淺淺的淚痕，那雙清冷的眸子，此刻蘊滿了悲傷，瀰漫水汽。

  「噗！」

  沐辰揮動戰戟，橫掃四方，將幾名異界生靈腰斬，一步邁出，終於來到了奄奄一息的七長老身邊。

  他手臂震動，戰戟鏘的杵地，深深沒入大地，使得方圓幾十米的地面猛烈震顫。

  異界生靈齊齊搖晃，一時間停止不前，只是手持戰戈冷冷盯著他。

  「月曦，帶七長老離開。」沐辰身軀微微搖晃，右手緊緊握著戰戟，仰頭看向那仙姿玉骨的身影，咧嘴而笑。

  他的臉上全是血，看不清五官，只有那雪白整齊的牙齒清晰倒映在她的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