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靈合草

  這個夜很沉也很壓抑，祭棺崖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所有人都想知道，但卻沒有人敢靠近。

  沐辰隱藏在武門的建築物頂遙望，本以為自己藏得很好，卻不想此刻又幾雙眼睛恰好望向這裡。

  

  「嗯？」

  沐辰心中一個激靈，隱約感覺到有幾雙眼睛在某個方向盯著自己，頓時一驚，快速離開原地，悄悄出現在另一個角落，以建築物為遮掩，發現了那幾雙眼睛的主人

  「秦家與司徒家的人，竟然不小心被他們給看到了，看來我很快就要藏不住了……」沐辰有些懊惱，如果再警慎些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了。

  雖然說留在古鎮遲早會被兩大家族知道，但遲一天被發現，麻煩也就會遲一天找上門來，而他也多一天時間去準備。

  「他們……似乎並沒有完全認出我的是誰……」沐辰從那幾人的眼中看到了驚疑，隨後也沒有再理會，悄然回到了屋子裡。

  下半夜，人們各自返回了家中，鎮子安靜了下來。

  沐辰的心中卻怎麼都不能平靜，躺在床上盯著古玉怔怔出神，這幾天經歷的所有畫面在腦海中一一浮現。

  清晨，金色的朝陽喚醒了大地的生機，沐辰一夜未眠，早早來到了武門的演武場。

  演武場不大，約莫方圓十餘米。

  七八個少年並排盤坐，迎著朝陽呼吸吐納。

  沐辰走過去盤坐下來。

  紀海看了他一眼，朗聲說道：「一日之計在於晨，清晨的靈氣最為純淨，甚至蘊含著些許先天之精，對於淬鍊肉身來說相當重要……」

  沐辰靜靜聽著，他知道紀海應該是刻意說給他聽的，為他普及最基礎的修煉常識。

  「淬靈境，修煉的基礎境界，基礎打得越牢固，以後衝擊聚靈境的把握也就越大。而這個基礎境界就是通過吸收靈氣淬鍊肉身，使肉身純淨，返回先天狀態。只有在這種前提下才能試著將靈氣轉化為自身的靈力並儲存起來，一旦成功便是你們所嚮往的聚靈境。」

  「海師傅，這些您都說了好幾遍了，我們耳朵都聽得長繭子了。」一名面容清瘦的少年滿臉笑嘻嘻，眼珠子轉動著很有神，「海師傅您還是給我們說說聚靈境以後的境界吧，我們想知道聚靈境後面是什麼境界，那個境界的人是不是特別的厲害？」

  「你這個小子，還沒有學會走就想跑了？」紀海瞪了少年一眼，但還是滿足了他的好奇心：「修煉之道前三大境界：淬靈境、聚靈境、通靈境。」

  「原來聚靈境上面是通靈境，這個通靈境與聚靈境有什麼區別嗎？」清瘦少年發揮不恥下問的精神，眼中寫滿了好奇。沐辰靜靜盤坐在邊上，對此也很好奇，通靈境是他所不了解的境界。

  「當然有區別，完全不在一個層次，在駕馭靈氣上來說，聚靈境算是入門，而通靈境卻是精深，天差地別。」

  「既然說到這裡，我就給你們講解下聚靈境與通靈境這兩個大境界的修煉常識。」

  「聚靈境是吸納靈氣並轉化為自身靈力後存儲于丹田，以此淬鍊肉身並藉助靈氣凝鍊元神，已達到可以駕馭靈氣的效果。這個境界的人可以修煉靈術。」

  「通靈境，元神初成，與靈相通，可調動身周一定範圍內的靈氣，不但可以快速補充消耗，戰鬥力也能得到極大的提升……」

  聽著紀海講解，沐辰心中充滿了嚮往，其他的少年也都滿臉嚮往，他在他們的眼中看到了對未來的憧憬。

  「海師傅，通靈境的人就是這世上最厲害的嗎？後面還有沒有更高的境界？」還是那個少年在問，所有人都看著他，包括沐辰。

  「就你的問題最多！你們老老實實吐納，兩個時辰後我回來檢驗你們的吐納的成果！」紀海橫了少年一眼，隨後不再理會，轉而看向沐辰：「你跟我來。」

  沐辰起身，八雙眼睛頓時全都望了過來，其他少年只是覺得好奇，而那問題最多的少年則在小聲嘀咕：「這誰啊，走後門了吧，難道海師傅要收關門弟子了？這傢伙也沒我長得帥啊，論天資多半也不如我柳尚飛，真是沒天理……」

  「噗！」

  其他少年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紀海臉微黑道：「你再不老實，罰你靜坐十二個時辰！」

  頓時，那少年脖子一縮，靜若寒蟬。

  沐辰跟在紀海身後，回頭看了柳尚飛一眼，覺得這傢伙倒是有趣，也很奇葩，跟他的某個玩伴有些像，只是那個玩伴再也回不來了，想到這裡，心中陣陣悲傷……

  武門後院，充滿了靈氣，陣陣靈藥的香味飄來，沁人心脾，沐辰只覺得神清氣爽，眼睛微微一亮，這應該就是昨天紀海與岐山所說的靈液散發出來的了。

  「岐山，淬靈藥液熬煉得怎麼樣了？」

  「師傅，今天恐怕是不成了！」岐山從房裡出來，臉上身上都是灰，他很隨意的抹了抹臉上的汗水，又看了沐辰一眼，道：「弟子大意了，昨晚沒有發覺，有種藥材份量不足……」

  「也怪不得你，昨晚祭棺崖發生的事情讓我們所有人都分了心。」紀海搖了搖頭，隨後問道：「哪種藥材分量不足？」

  「靈合草。」

  「靈合草並不稀缺，就在天落山脈邊沿就有，你去采些回來。」紀海說著走進屋子，看著正在熬煉的靈液，道：「這麼多藥材已經下去了，如果靈合草分量不足，效果會差很多。」

  「師傅，您看弟子忙了一宿，採摘靈合草的事情能不能讓其他師弟去？反正天落山脈外圍也只有普通的野獸，不存在危險……」

  「我知道靈合草，我去吧。」沐辰看著紀海，深深吸了口氣，道：「我們祖村人狩獵的那片區域就有靈合草，我對那片區域比岐山師兄更熟悉，再者師兄忙了一晚，再讓他奔波，我心裡也過意不去。」

  「得了，還是我去吧，你這身份要是被某些人認出來，那可就麻煩了。」岐山整理衣衫，就要離開，沐辰卻拉住了他：「還是我去比較好，不能事事都勞煩師兄。」

  「這……你的身份……」

  「好了，讓他去吧。」紀海突然打斷了岐山的話，看著沐辰叮囑道：「你小心些。」

  「師傅……你怎麼會同意讓他去採摘靈合草……」看著沐辰消失的背影，岐山充滿了不解，「如果被那些屠村的人發現，他可能就回不來了……」

  「他要是這麼容易死，就活不到今天了，沐辰遠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紀海眼中精光一閃而沒，「或許這就是天意，也是我這二十年來唯一能感到欣慰的事情了……」

  「師傅您在說什麼……」岐山一臉茫然，完全不明白情況了。

  「沒什麼，以後你自然會明白為師說的這些話。」紀海搖了搖頭，叮囑道：「看好淬靈藥液，不要讓藥效流失過多。」說完轉身離去，留下岐山一臉懵逼。

  離開武門，沐辰一直保持高度警惕，直到出了鎮子，才確定身後沒有兩大家族的人跟蹤。

  但他的心中並沒有感到輕鬆，反而更加沉重了。

  昨晚分明有兩大家族的人看到了他，如果他們沒有確定身份，多半會潛伏在武門四周，此刻應該會尾隨而來。

  然而他們沒有這麼做，也就證明了身份多半已經徹底暴露，不知道兩大家族接下來會有怎樣的動作。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要來的逃不了，目前要做的是儘快將靈合草採摘回來！」

  沐辰搖了搖頭，展開步伐快速遠去。

  面對即將到來的各種情況，除了暫時依靠紀海的庇護，最重要的還是得提升實力壯大自己！

  祖村，四面環山，幾乎可以說是與世隔絕。

  沐辰靜靜看著眼前這片廢墟，曾經的歡聲笑語似乎還縈繞耳畔，曾經那些熟悉的面孔一一浮現。

  壓制心中的悲慟，他毅然繞過祖村遺址，走進後面的那片浩瀚的森林。

  這片森林方圓百里曾是祖村的狩獵範圍。

  那時候，沐辰經常跟著村裡的青壯年到這裡來狩獵，對於這裡的地形早已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靈合草，一種常見的草藥，說來並不是什麼靈草，但它卻擁有綜合靈藥成份的功效，這是沐辰以往所不知道的，否則村民們也不用打獵了，採集草藥就能養家餬口。

  沐辰朝著獵場深入，漸漸的深入了十幾里，卻沒有發現一株靈合草。

  「怎麼會這樣？」

  一座小山崖前，沐辰停了下來。

  山崖上有潺潺清泉輕流而下，在他的記憶中，清泉旁邊的石縫中應該生著幾株靈合草，而今卻不見了。

  最奇怪的是，山崖上有被蠻力破壞的痕跡，而這一路走來，不知道多少的地方都被毀壞了，不管是山石還是樹木，滿地的狼藉。

  「這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沐辰走了近了仔細觀察，山崖上的痕跡像是巨大的爪印，有些地方則像是遭受到了猛烈的撞擊而崩裂了開來！

  難道是體型特別巨大的猛獸？

  要造成這樣的效果，得多麼強壯的猛獸才能做到？

  「不對！這才深入十幾里，遠遠沒有到獵場深處。村民們世代守著獵場為生，從來沒有出現過這麼可怕的猛獸。據說懂得修煉的獸類從不踏入這裡半步，自古以來都是這樣，可是現在恐怕……」

  想到這裡，沐辰心中一沉，這片獵場恐怕不再是以往的獵場了，有了未知可怕的生物，一旦遇上後果很難想像！

  然而想要採摘靈合草，他沒有別的選擇，只能繼續深入。

  隨著不斷向著獵場深處進發，沐辰看到了越來越多被毀壞的痕跡，仿佛有一群群猛獸曾在這裡瘋狂肆虐，一棵棵高達數十米的大樹成片倒塌，山石崩裂，滿目狼藉。

  「這腳印……」

  沐辰瞳孔微縮，目定格在前方，那裡有幾個腳印，形狀與人的腳印極其相似，只是太大了，足一米長半米寬！

  地上每隔十幾米就會出現一個相同的腳印，還有灑落的鮮血，染紅了泥土與草木。

  有的地方村民們曾留下的捕殺大型猛獸的機關陷阱，而今也全都被毀壞，地上偶爾能看到帶血的鐵弩箭。

  「看來真的有大量的可怕猛獸來到這片區域，雖然被鐵弩箭所傷，但顯然那些足以穿金裂石的強弩也要不了它們的命。這究竟是一群怎樣的猛獸，而且彼此間似乎還在廝殺？」

  沐辰順著腳印與血跡看向獵場深處，這樣的情況是他怎麼都沒有想到的。這裡究竟發生了什麼，為何會有那麼多可怕的猛獸到來，它們為何要廝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