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68章 無盡的殺戮

  瓦娜斯等人站在已經化為一片焦土的小村莊前，聞著刺鼻的焦臭味臉色凝重。

  十分鐘前，瓦娜斯，三位使徒，艾米莉亞以及兩位聖教父通過夢境之大神，老維斯的幫助下進入這個世界，並成功知道了在這噩夢世界穿梭的方法。

  而她們的落腳點，是跟隨蘇格而來。

  此時他們的凝重並不是因為空氣中的臭味，而是他們已經隱隱感覺到蘇格狀態的不對。

  「持鍾人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瓦娜斯臉色凝重，但語氣還帶著尊敬的問著身旁的老維斯。

  老維斯隨意的說：「他在踐行屬於他自己的道路，這一次的經歷是他端坐在歸一王座上的巡禮，也是他想要頭戴那王冠的證明。」

  瓦娜斯一眾人聽不懂這些話，此時他們更加關注的是蘇格如今的情況。

  「老維斯閣下，那持鍾人他的情況怎麼樣？有沒有危險？」沃特神父試探的問。

  「我也不清楚，這是一個完全扭曲的世界，你們也感覺到了。不信仰三月教會的你們，是無法將那個世界帶入這個噩夢世界的，在這個世界的所有神秘力量，都要從頭學起。」老維斯說道。

  

  聽到這，晚鐘一眾人才回過神來，發現自己已經變成了普通人。

  但是比較慶幸的是，盧克和沃特神父，艾米莉亞，以及兩位聖教父的知識還在。

  瓦娜斯無力的捏了捏自己的雙手：「老維斯閣下，那我們有什麼可以幫助持鍾人的麼？」

  老維斯說：「他現在的情況並不需要你們的打擾，如果你們真的想要幫助持鍾人的話，就在這個世界儘量幫助那些沒有發狂正常人，之後找到合適的時機，將他們喚醒，返回現實世界。」

  聽到這些，眾人感覺到有些不可思議。

  「面對這種末日的慘象，我們不應該去做點什麼，比如阻止瘟疫的蔓延之類的麼？」艾米莉亞有些不解。

  「這是一個虛幻的世界，也是一個真實的世界。在這個世界死亡的人將會徹底迷失，只有將整個世界完全破除，他們才有甦醒的機會。蘇格如今所要做的，就是將這個世界推翻。這種能力，你們誰都沒有，只有他有！」

  說完，老維斯似乎還有其他事情：「我已經觸犯了盟約，三月女神已經注意到我了。和你們在一起太長時間只會給你們招來滅頂之災。」

  隨後，老維斯的身影直接消失不見。

  老維斯走後，一眾人面面相覷，有些茫然。

  「夢境大神既然這麼說，就沒有欺騙咱們的道理。我相信持鍾人的能力，我們應該各司其職，讓持鍾人沒有後顧之憂。」瓦娜斯對於蘇格的思緒已經揣測的無比透徹。

  三位使徒聽完表示明白。

  這邊的兩位聖教父表示願意加入進來。

  「這種救贖死者，安撫倖存者的工作我們做過許多，也算我們一個吧。」晨光說。

  艾米莉亞看向天空：「我要再觀望一段時間。」

  「那麼開始吧，我們現在需要確定的是，我們現在在哪，這個世界的情況如何。」瓦娜斯熟練的開始表現出自己的統帥之力。

  …………

  遠洋城中。

  告別勞倫斯之後，蘇格繼續自己的旅途。

  之後的時間，他又殺死了大量的狂人，幾個神職人員巨人，和兩隊獵血者。

  最後在城郊的一個街道拐角，終於找到了蘭德爾。

  如今蘭德爾已經失去了人形，變成了猙獰嚇人的吸血鬼原形。

  他此時蹲在房屋頂上，銳利的眼睛似乎在地面上掃動，尋找著自己的獵物。

  當蘇格出現之後，蘭德爾銳利的眼睛先閃過一陣敵意。

  但當看到蘇格模樣後，身體瞬間化作無數的蝙蝠來到蘇格面前。

  「持鍾人？您是持鍾人！？」蘭德爾此時感覺到一陣不可思議。

  蘇格微微點頭：「是我，蘭德爾。看來你已經想起來自己是誰了。」

  蘭德爾此時恢復到了正常模樣，心有餘悸的點點頭：「恩，我差點就淹沒在了那血污中，還好有吾主的庇護，那些關鍵的禱告詞讓我在瘋狂的邊緣逐漸安靜下來，之後擺脫了束縛，找回了真正的自我。」

  蘇格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去找詹妮吧，我已經讓他們和蒸汽工會的伊凡和妮雅會和，人多在一起能有一個照應。」

  蘭德爾苦笑一聲：「那個詹妮是真的麼？當我回想起來一切之後，感覺到整個世界都是虛假的，甚至以為那個詹妮都是三月女神擬化出來的怪物。」

  蘇格哈哈一笑：「自然是真的，所有現實的人在這個世界都有各自的身份，去找她們吧。」

  蘭德爾微微點頭，隨後眼睛注意到了蘇格如今的模樣。

  「您怎麼會……」

  「我有我的計劃，你們只需要幫我照顧好那些倖存下來的人，找機會讓他們離開這裡，回到現實世界就好。」蘇格說道。

  蘭德爾看著蘇格的眼睛，感覺持鍾人似乎和之前發生了明顯的變化，變的和之前已經完全不一樣了。

  不過就像相信神祇一樣，他無條件相信持鍾人。

  「那您打算怎麼辦？」

  「我需要自己行動，之後將這個世界掀翻。」蘇格的語氣中帶著一種無比的自信。

  聽到這，蘭德爾感覺到十分安心，化作蝙蝠迅速離開。

  接下來的時間，蘇格繼續自己的殺戮。

  他的殺戮沒有區別，沒有遲疑，更沒有疑惑和恐懼。

  他在城市中各個地方奔走，救助正常人的同時將其他怪物全部殺死。

  他以自己的雙腳，走在城市的各個地方進行掃蕩，不放過任何一個怪物…………

  順著蘇格的痕跡，瓦娜斯眾人很快就來到了遠洋城。

  直接被正在天空中放風的蘭德爾發現。

  一眾人直接和蒸汽工會的眾人以及大量倖存者會和。

  彼此交換情報，大致了解情況之後，雙方都陷入了吃驚。

  伊凡震驚於自己身處於夢境世界，而瓦娜斯等人則震驚蘇格這一路的行為以及如今的形態。

  「我想去看看他。」瓦娜斯沉默許久，出聲說。

  一旁的勞倫斯建議道：「可以遠處看看，不要靠近。他現在已經陷入了特殊的狀態中，我們不應該打擾他。」

  「現在這個世界的眷族越來越多，我們應該把更多的精力放在這些怪物身上。」薩爾認真的說。

  在大約五個小時之前，城市中逐漸出現了眷族。

  最開始僅僅是一些低級的食屍鬼和丘丘人，隨著時間推移，高級的眷族也隨之出現。

  包括裝備精良的月獸，巨型食屍鬼，拜亞基，古革巨人，巨噬蠕蟲等等……

  瓦娜斯堅持道：「我就看一眼。」

  一旁的沃特神父和盧克說：「我帶領我們教宗去，不用你們幫忙。」

  說完，兩個人帶著瓦娜斯和哈爾離開。

  艾米莉亞沉默了幾秒帶領兩個聖教父也跟了出去。

  薩爾張了張嘴沒有說話。

  這樣堪稱恐怖的戰鬥力可以讓這些人得到極大的安全，他搞不懂這些人為什麼跑出去。

  一眾人騰飛而起，按照勞倫斯的吩咐，在遠處的建築物上遠遠的看著蘇格。

  此時蘇格全身是血，猙獰的骨翼張開，四米長的尾巴不斷掃動。

  當看到蘇格如今的狀態時，所有人先是表現出不可思議，隨後陷入了沉思。

  他們已經聽西涅神父說了，如今他被剝奪了一切。

  只有瓦娜斯等人清楚，他的神性和神權都被剝奪出去，徹底變成了一個普通人。

  但是，這並不妨礙他們繼續崇拜那個神祇。

  「情況似乎不妙。」晨光神父說。

  下邊的蘇格遭受到了圍攻。

  幾十個丘丘人，加上幾十隻食屍鬼，一旁還有月獸，天空上還有拜亞基。

  站在眷族中間的蘇格就如置身於狼群中的綿羊，引起了無數眷族的群攻。

  瓦娜斯捏緊拳頭，臉上帶著傲然的說：「不存在的，持鍾人戰無不勝。」

  似乎蘇格感覺到了瓦娜斯所說。

  此時雙翼宛如兩個巨大的爪子不斷掃動，尾巴如巨龍尾巴一樣，輕易的將丘丘人打飛，抽的粉碎。

  手中的片刀舞動，手槍火光不斷。

  此時此刻，蘇格全身上下每個地方都變成了恐怖的屠戮機器，瘋狂的屠殺這些眷族。

  但這些眷族確實太多。

  遠處的月獸一道雷射炮打過來，蘇格雖然用骨爪擋住，卻被打飛出去。

  在落地的瞬間，大量食屍鬼和丘丘人如瘋了一樣撲上去，對著蘇格一陣撕咬。

  「不要！」艾米莉亞看到這就要出手，卻被一旁的沃特神父一把攔住。

  「不要羞辱祂。」沃特神父淡淡的說。

  這邊，已經形成了怪物堆的縫隙中突然爆發出一陣陣刺眼的火光。

  轟隆一聲，恐怖的火焰爆發出來。

  下一秒，一個擁有巨大雙翼，修長尾巴，全身燃燒著罪業之火的怪物顫慄起來。

  他四周被無數的火焰包圍，他全身滿是猙獰的裂痕，無數的熔岩和火焰在其中流轉。

  但也能看到，他不少的身體組織已經被啃走，肩膀，手臂，大腿都露出了骨頭。

  明明已經陷入了絕望，卻沒有絲毫阻擋他殺戮的步伐。

  他神態雖然狼狽，卻宛如滅世魔王一樣釋放著自己無窮的火焰，將所有眷族屠殺乾淨。

  晚鐘教會的眾人看到這默默的捏緊拳頭。

  持有聖杯，擁有神權，一直從容，精密，和藹，有些幽默的持鍾人，是他們眼睛中最為帥氣的男人。

  他們做夢也想不到，那樣一個完美的人會變成這種模樣。

  看著燃燒的血肉，裸露的骨頭，瓦娜斯感覺自己的內心似乎被針扎一樣。

  那種痛苦其他人無法想像。

  恍惚中她與蘇格之前的種種對話和場景一閃而過。

  此時她才猛然發現，蘇格已經是在這個世界上，最讓她關心和心疼的人了。

  在眾人的注視下，蘇格繼續著自己的殺戮。

  眷族死了一批又一批，種類和數量越來越多。

  可蘇格依然不懼，將所有來的眷族全部殺死。

  最後他將一隻巨大的巨噬蠕蟲完全燒焦之後，站在那如山的屍體上，猛然朝天發出一聲無比霸氣，驚天動地的嚎叫。

  瓦娜斯嘴角露出欣慰的笑容：「這才是我們的信仰。」

  火焰熄滅，身體已經無比殘破的蘇格全身散發著嚇人的蒸汽。

  長時間的使用罪業之火，讓他的身體都有些燒焦了。

  他跌跌撞撞的找到了一個水井一躍而下。

  「他真的沒事麼？」艾米莉亞此時臉色蒼白，感覺都不可思議。

  心疼自己的朋友是一方面，另外一方面是震驚和恐怖。

  他從未感覺到如此的執念和堅持。、

  瓦娜斯轉身道：「走吧，為了讓我們的信仰沒有後顧之憂，開始履行屬於我們的責任。」

  「是！」三位使徒此時臉色無比鄭重的點頭。

  此時此刻，他們已經看到了自己信仰的決心和那他們所崇拜的模樣。

  值得他們信仰的，並不是那高高在上的姿態，也不是那無所不能的神權。

  他們所信仰的是，祂對自己的關切，以及那堅定的信念。

  所以哪怕蘇格失去了一切，甚至變成了怪物，都不影響他的信徒對他的信仰。

  與此同時，晚鐘教會眾人的信仰，已經逐漸從那個高高在上的狂獵，轉移到了這個在血污中拼死殺戮的普通人。

  這樣的勇氣，這樣的氣魄，這樣的堅持，這樣的信念，這樣的人才是真正值得他們信仰的人。

  神無法拯救人類，自然也不會拯救祂的信徒。

  但是人不同，人可以拯救他的信徒。

  時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蘇格抹了抹臉上已經不知道凝固多久的血液，看著腳下如山的屍體。自己身體上已經不知道沾染了多少鮮血，殺了多少人。

  反正他可以確定的是，整個遠洋城，已經沒有了任何一個狂人和怪物。

  狂人，神職巨人，眷族，已經被他殺的一乾二淨。

  那些屍體他不知道是誰處理的，反正屍體全部堆積在了城市的一角。

  不知不覺中，那些屍體已經占據了城市的三分之一的街道。

  蘇格背後的翅膀不知不覺中已經漲到了六米長，背後的尾巴已經十米長。

  他的身體和背後都覆蓋上了非人的骸骨盔甲。

  「這才僅僅開始！」蘇格將目光放到了海洋的彼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