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爭執

  那天醫院說清楚以後，安軼就再也沒去找過斐明月，而安軼不出現，傅西樓不受什麼刺激，斐明月的日子就好過許多。

  每天對她噓寒問暖的，除了晚上發瘋讓她難受，其他時候都像是一個完美情人，好像之前的所有傷害都不存在一樣，兩人之間保持著一種詭異的默契。

  只有斐明月自己心裡知道，這些都是假象，她已經撐不下去了。

  腐朽的靈魂，再也撐不起一個更加殘破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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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寶寶，寶寶——！」

  因為斐明月心裡抗拒，身體沒法給出傅西樓想要的快意，所以每晚兩人做之前，傅西樓都會給她一杯牛奶，裡面加了助興的藥。

  斐明月知道，但是為了讓自己少受點傷害，還是喝下了。

  但是今晚，因為她月事來了，傅西樓不好碰她，牛奶里就沒下藥，結果半夜的時候她眉頭緊鎖，睡得極其不安穩，直到最後被噩夢驚醒，整個人都像是被魘住一樣，哭著找孩子。

  傅西樓第一次見到她這種情況，立刻臉色蒼白地抱住她，不讓她亂跑。

  「明月，明月你醒醒，沒有孩子，孩子不在家裡。」

  斐明月卻像丟了魂似的，迷茫地在他懷裡掙扎著：「放開我！我要去找我的寶寶，他已經生下來了，我看到他了。」

  傅西樓呼吸一窒，忍住心痛柔聲安慰她：「明月，你醒醒好不好，不要這樣，你想看孩子，我明天帶你去見他好不好。」

  女人濕潤的淚水落在他的手背，他覺得自己的心臟都被燙了一下。

  或許真的被葉扶蘇說中了，她繼續留在他身邊，最後的歸宿只能是精神病院。

  傅西樓不知道自己抱著她哄了多久，她一直哭著喊著要找孩子，等她哭累了睡著以後，天已經亮了。

  而傅西樓一夜無眠。

  他第一次在現實面前有了深深的無力感。

  瘋了也好。

  大不了把她關在山漸青一輩子。

  看著熟睡的女人，傅西樓有些瘋魔的想著。

  「哥，昨晚明月是不是出事了，我好像聽到她的尖叫聲了。」

  下樓給斐明月準備早飯遇到傅南瑜的時候，傅南瑜問道。

  山漸青的隔音很好，而且傅南瑜住的房間和主臥隔得很遠，平時傅西樓和斐明月鬧騰的時候，傅南瑜一點動靜都聽不到。

  但是昨晚聽到了女人詭異的尖叫聲，像是地獄裡爬出的惡鬼一般，嚇得她一晚沒睡好。

  傅西樓煎蛋的動作頓了一下，隨後說道：「要是打擾到你了，你就先搬出去住，我名下的房產你隨便挑，到時候過戶給你。」

  傅南瑜被他冷淡的態度傷到了：「哥，我住在這裡是不是打擾你們了。」

  傅西樓這才意識到自己對妹妹的態度有問題，於是稍微緩和了一點語氣說道：「沒有，是明月現在的精神狀況有問題，我怕打擾你休息。」

  「不會，」傅南瑜若有所思道，「她現在變成這樣我也有責任，我應該和你一起照顧她。」

  傅西樓不愛聽這些：「和你有什麼關係，你不欠她的，過去的那些事都是我做的，和你沒關係。」

  傅南瑜還要說話的時候被他打斷：「好了，你不是要去劇組嗎，讓衛綺跟著你。」

  聽到衛綺的名字，傅南瑜臉色發白：「不能換別人嗎？衛綺她，現在好像不太喜歡我。」

  傅西樓以為她還在糾結上次衛綺對她動手的事情：「關了幾天她應該想通了，你們從小一起長大，有些事不要太和她計較。」

  他都這樣說了，傅南瑜只好應下，去打開衛綺的房門，讓她陪著自己去劇組。

  好在關了幾天以後，她真的變老實了。

  雖然還是訥訥的，一副痴呆兒的樣子，但是好在沒有攻擊性。

  「以後你就跟著我，說話做事小心點，上次是隋肅表哥為你求情的，不然我哥一定不會放過你。」

  她有些厭惡地看著傻兮兮的衛綺說道。

  衛綺則是冷漠地看著她，一句話都沒說。

  傅南瑜懶得理一個傻子的想法，只要她配合做自己的保鏢，隨便她喜不喜歡自己。

  傅南瑜今天就去劇組了，斐明月知道以後才肯去院子裡走幾步，覺得山漸青的空氣都清新了不少。

  傅西樓看著她在陽光下澆花的歲月靜好的畫面，忍不住心中一動，上前從後面抱住她，下巴在她的頸窩處蹭了蹭，親昵地啄著她細嫩的皮膚。

  斐明月的身體卻在瞬間變得僵硬，甚至開始顫抖起來。

  她怕他。

  想起昨晚她哭得渾身顫抖要找孩子的樣子，傅西樓的心臟就痛得縮緊。

  「明月，我們把姐姐家的傅謹接來養好不好。」

  他忍著心口的鈍痛，輕輕摩挲著她的手背柔聲問道。

  「把他當做我們的孩子，我們帶著他重新開始。」

  斐明月冷淡地推開他：「別糟蹋孩子。」

  傅西樓呼吸一窒：「我會好好照顧你們母子，把他帶來山漸青養，我們結婚，以後我們一家三口好好過。」

  「一家三口？」斐明月譏誚地看著他冷笑，「傅西樓，你配嗎？你自己的孩子都不想要，眼睜睜地看著他在產房夭折，何必糟蹋別人家的孩子。」

  「傅謹在親生父母家過得好好的，他上輩子造孽了嗎？要過繼給你這種人。」

  傅西樓被她罵得臉色難看：「你那麼喜歡傅謹，把他當成我們親生的孩子怎麼了，或者我們重新再生一個，你非要放縱自己沉浸在過去的痛苦裡嗎？」

  斐明月可笑地瞪著他：「我放縱？你是不是覺得我特別脆弱，你只是害我大著肚子被安離關了八個月，看我跪在你的門前小產而已，就這麼點事，你是不是覺得我小題大做了？」

  傅西樓上前一步，想要安撫她激動的情緒：「明月，你不要這樣，我沒有這樣想。」

  斐明月：「沒有？你以為你不說就沒有了嗎？你不說不代表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

  「我就算給你生十個孩子，胎胎流產，最後死在產房裡，你也不會覺得一個女人為一個男人生孩子是一件多痛苦多偉大的事情，你只會覺得女人矯情，孩子麻煩。」

  「在你心裡，你能瞧得上眼的，只有你妹妹那樣能為國捐軀的英雄，我算什麼，我在你眼裡，不過是一個泄ｙｕ的玩偶，生育的機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