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飛蛾撲火
2024-05-23 16:08:31
作者: 小隨便
那邊安離派了一波手下去安家附近找,自己和周雅潔則是帶兩個人親自去山漸青。
而斐明月也到了山漸青,把自己以前藏的一點零錢現金給司機付了車費以後,她就憑著自己的記憶快步前往傅西樓的住處。
雪天路滑,這時候天上又飄起了雪花,她扶著肚子艱難地走著,但是更難的是心裡,一顆心像是在熱油上反覆滾著,又酸又疼。
她害怕。
怕安離找到她,怕傅西樓不幫她,怕孩子會出事。
那天她打出去的那幾通沒有被傅西樓接通的電話,更讓她心裡惴惴不安。
安離去傅氏找傅西樓問孩子的事情,傅西樓會怎麼回答他?
他肯定會很生氣吧。
那天發現懷孕的時候,他也在,九個月的身孕,她這個孩子只可能是陸景衡的。
傅西樓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替別人養孩子。
可是她沒地方去了。
諾大的帝都,她唯一能抱有一點希望得到幫助的人,就只有傅西樓了。
「你是誰?」
艱難地到傅西樓的住處前,她被一個看上去像是傭人身份的女人攔在院子門口。
九個月的孕肚十分明顯,且她穿的單薄,肚子就更明顯了。
李婷一看就知道,這女人肯定是帶著私生子來碰瓷的,對她沒有一點好臉色:「不要告訴我你懷了二爺的孩子,現在帶著孩子來認祖歸宗了。」
斐明月面色僵硬,尷尬地開口解釋:「不是,我,我只是和傅二,和傅先生認識而已,我來找他有別的事。」
說完又焦急地補充解釋:「你放心,我肚子裡的孩子不是傅先生的,我就是他的一個普通朋友。」
豈料李婷自己心裡有鬼,聽完以後就怒了:「我放心什麼,我有什麼不放心的。」
她推著斐明月就要把她往外趕:「快滾吧,你這樣的女人我見多了,你現在說孩子不是二爺的就是緩兵之計,等你見到二爺了,你就不是現在這副說辭了。」
「滾滾滾,大冬天的,你穿這麼少,要是一屍兩命的橫死在這裡,我們二爺就晦氣了。」
斐明月怕傷到孩子,只能往後退,但是目光還是落在後面的主樓那裡,繼續和李婷解釋:「小姐姐,你幫我把傅先生叫出來,就幾分鐘的事情,你幫個忙好不好,我真的不是······」
她想說她不是來賴著傅西樓的。
但是想想自己現在的處境,她這次來找他,可不就是為了賴上他。
哪怕是為了活命,但是在傅西樓這邊來看,可不就是賴上他了。
「你看,我就說,她一定會在這裡吧。」
在斐明月和李婷僵持的時候,周雅潔的聲音出現。
斐明月驚恐地回頭,正好對上了安離憤怒的目光。
「狗娘養的小畜生!」
安離上來就打了她一巴掌,把她頭髮都打散了,力度很大,真的恨不得把她打死一樣。
如果不是安離的兩個手下按住她的胳膊穩住了她,她直接被這一巴掌掀倒,摔一跤流產也是有的。
安離看著她這副倔強怨恨的樣子就來火:「你這是什麼眼神,有你這樣看著你親爹的嗎?」
「那你呢?有你這樣對待親生女兒的嗎?」斐明月紅著眼睛看著他怒道。
結果就是,安離又憤怒地甩了她一巴掌。
「我沒你這樣不要臉的親生女兒!」
一想起今天在傅氏丟人的事情他就窩火。
「小畜生,你還真聰明啊,框我去傅氏丟臉,然後你自己在家放火逃跑,和我玩調虎離山呢是吧?」
他又甩了她一巴掌,然後死死地捏著她的下巴逼她抬頭與他對視,恨不得把她的下巴捏碎。
「今天之前,我還想留你一命,但是斐明月,今天你讓我害怕了,你太了解我了,我從沒想到,咱們父女接觸的時間那麼少,你居然這麼了解我,玩心理戰就把我框進去了。」
她今天的表演真是精彩,軟硬兼施,一點表演的痕跡都沒有,居然成功把他框去傅氏丟人了。
親生女兒?
他覺得她就是一個可怕的魔鬼,自己早晚有一天會死在她手裡。
「我能騙到你,不是因為我高明,而是因為你蠢。」
被安離放開以後,斐明月大口的呼吸著新鮮空氣,說話時有點喘,很難受,她覺得自己的肚子也很難受。
她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顧不得和安離爭辯,直接就快步走進院子向傅西樓求救:「傅總,傅總你在家嗎?」
剛才吃瓜吃懵了的李婷,立刻上前拉住她:「你不許進去打擾二爺。」
安離也慌了,立刻吩咐自己的兩個手下:「把她給我帶走。」
今天已經在傅氏丟過一次人了,現在不能再得罪傅西樓。
但凡傅西樓對這丫頭有心,都不會由著自己把她關了八個月,他今天是豬油蒙了心了才會被這小畜生忽悠住。
安離說完以後,他的人就過來抓斐明月,把她朝車上拽。
肚子裡那股墜痛的感覺再次出現,斐明月死死的拽著大門不肯放棄:「傅總,傅總,你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
她哭著求著,被人在雪地上朝著車子那邊拖的時候也不放棄。
傅西樓是她最後的希望了。
漫天的大雪裡,單薄的女人就這樣跪倒在他的大門前,在兩個壯漢的拖拽下一遍遍地哭喊著求他。
傅西樓在落地窗前冷眼看著這一切,沒有任何反應。
站在一邊的衛澤也不敢吭聲,再不忍心也只能把同情咽在心裡。
傅總不會同情安軼的妹妹,哪怕她懷著的是他的親兒子。
直到純白的積雪上出現紅色的血跡,像是妖冶的罪之花一樣蔓延開來的時候,傅西樓才放下手中的紅酒,冷漠地轉身下樓。
她已經到了痛苦的臨界點,只有這時候幫她才最有效。
果然,當他出現的時候,世界靜止了,她的世界裡就只剩下他一個人。
「傅總,傅總,求求你救我,救救我。」
她用冰冷的小手死死的握住他的手指,像是溺水瀕死的人緊緊抱住唯一的浮木,哪怕這木頭本身就劇毒無比。
她沒有選擇了,蒼茫冰冷的雪地里,傅西樓是她唯一能取暖的火光。
飛蛾撲火,就是從這晚開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