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四章 死寂般的平靜

  「現在的你，連讓我盡興都做不到。」

  宇智波斑赤著上身，渾身毫髮無傷，他迎著風沙而立，手握一根黑棒，徒然間向著跪在身前的千手柱間刺了過去。

  黑棒輕而易舉的穿透千手柱間的胸膛，斜斜釘入地面。

  此時，加上宇智波斑補上的這根黑棒，千手柱間身上已經插了六根黑棒，他的身體布滿了密密麻麻的裂痕，一副看似即將崩潰卻依舊堅挺的模樣。

  「斑…！」

  被黑棒禁錮身體的千手柱間吃力地仰起頭，凝視著臉上面無表情的宇智波斑，後者冷漠的伸出手臂，按在他變得脆弱不堪的身體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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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驀然間，千手柱間能夠清晰感受到體內的仙術查克拉被宇智波斑所吸收，眼眸頓時微微一顫。

  「這就是仙術查克拉嗎？」

  通過肢體接觸，從而將千手柱間體內的仙術查克拉吸入身體，感受著那在體內徜徉的仙術查克拉，宇智波斑露出了個冰冷的笑容。

  「只有這麼點程度的力量，看來很容易操控。」

  收回按在千手柱間身上的手，宇智波斑緩緩閉上眼睛，去操控那吸入體內的仙術查克拉。

  片刻之後，此前在千手柱間臉上浮現的仙人臉譜竟是轉移到了宇智波斑的臉上。

  「…！」

  千手柱間看到這一幕，有感於現在宇智波斑的強大，一顆心完全沉到了谷底。

  有誰能夠阻止宇智波斑？

  「柱間，你就在這裡，好好看著新世界的誕生吧。」

  宇智波斑冷笑一聲，回身看向戰場的方向。

  就在不久前，一股不比他弱的查克拉從那裡傳了過來，無比的強大，讓他有點在意。

  那股查克拉，卻是阿凱開啟了第八門所爆發出來的查克拉波動，傳盪到極遠之處。

  柱間看著宇智波斑的背影，嘴巴微動，卻是連話也沒辦法說，他的臉上以及身上不停落下紙屑一樣的碎片，現在的他，比扉間還要悽慘，被黑棒死死禁錮住身體，而穢土體的狀態能夠勉強維持著。

  嘶！

  宇智波斑頭微垂，看向腳邊的地面，黑絕從那裡緩緩浮現出身體。

  「怎麼樣？」

  宇智波斑看著從地面冒出來的黑絕問道。

  「葉梓快死了，完美的時機。」黑絕目露凶光，嘿嘿一笑。

  「哦？」

  宇智波斑略微意外，問道：「那股查克拉是葉梓的？」

  黑絕搖了搖頭，冷笑道：「是一個叫做邁特凱的木葉忍者開啟八門遁甲的第八門所爆發出來的查克拉，多虧了他，將葉梓打得半死不活，現在正是拿眼睛的好機會。」

  「八門遁甲嗎…」

  宇智波斑嘴角一勾，淡淡道：「倒是省了點功夫，走吧。」

  兩人的談話並沒有特意避開千手柱間，因為在他們看來，千手柱間已經是毫無作用的廢物了。

  從黑絕那裡得悉大概的情況後，宇智波斑心裡冷笑不已，本來想從葉梓那裡拿到眼睛多半要費時費力，沒想到葉梓正好被一個能夠開啟八門遁甲第八門的木葉忍者打殘。

  他化作一道黑影，向著戰場而去。

  黑絕看了一眼面露驚色的千手柱間，無聲一笑，便是融入地面，跟在宇智波斑的身後。

  .........

  封印空間裡。

  喰察覺到葉梓的生機不停流逝，頓時慌了。

  如果葉梓死了，那他也得跟著陪葬，這可不是他願意看到的結果，而他所能做的，就是主動輸送查克拉給葉梓，利用柱間細胞的特性，維持住葉梓的生命體徵，可這只是治標不治本。

  如果沒有醫療忍者的治療，葉梓只有死路一條，不過他還有讓葉梓活下去的另外一個辦法，那就是利用他的能力，可那樣做的話，他需要付出最後的自由。

  那種事情，他更加不願意。

  「你的求生意志呢？就這麼輕易接受死亡，這還是你嗎？」

  喰能夠感受到葉梓那突然產生的像是如釋重負的念頭，這才是讓他開始慌了的主要原因。

  只要葉梓求生的意志夠強，能夠活下來的機率就更大，反之，如果沒了強烈的求生意志，就算是神仙也救不了他。

  「給老子堅挺點啊！」

  喰充斥著怒意的聲音，在封印空間裡迴蕩著，可不管他說了多少話，此時的葉梓都聽不到。

  仿佛得到了允許的葉梓，眼皮緩緩下垂間，真的很想好好的睡一覺…

  他終究不是鐵人，會累，也想著能夠歇息一下。

  「我真的…可以歇息了吧，小蕊…」

  眼中的世界逐漸模糊，所能窺探到的事物縮小到只剩下一條縫隙，隱約還能夠看到小蕊揚著開心笑容的小臉。

  「可是…為什麼…不能幹脆的閉上眼睛？」

  眼中的世界剩下一條縫隙，卻始終沒有合上。

  那一條縫隙，理應容納進去的人，不僅僅只有小蕊一人，理應該有更多的人…

  「嘭！」

  這時，一道紅色的身影從天而落，掉在葉梓的身側，就這樣闖入了他的視野里。

  是阿凱…他渾身赤紅，像是一塊被燒得通紅的木炭。

  八門遁甲的副作用，令他的身體處於即將崩潰的邊緣，生機薄弱到如同一朵隨便一吹便會熄滅的火苗。

  此時，阿凱完全失去了意識，而死門的後遺症，也在這時候慢慢顯現出來。

  從他的腳部開始，像是沙化的石雕，風化成了粉末，先是腳掌，隨後是小腿，再到大腿…仿佛有一個無形的橡皮擦正在擦拭掉他的存在。

  葉梓還能勉強維持住意識，而阿凱已經喪失了意識，生命也剩下了最後幾秒的時間。

  夕象的最後一拳，終究因為身體的負擔而沒有打出來，讓葉梓僥倖逃過了一劫，沒有立刻死於夕象之下。

  如果沒有君麻呂先前與阿凱的一戰，也許現在的葉梓早就已經死了，不過現在就算不死，也是處於非常危險的情況。

  葉梓快要合起的眼皮，因為阿凱而稍微上抬了些許。

  他就這樣，平靜注視著身體逐漸化為塵埃的阿凱，不知道為什麼，他沒有怨恨，也不怪阿凱將他逼入到這絕境之中。

  忽然間，一個土黃色的錢包從阿凱的腰側掉了下來，砸在地上的時候，便是化為了粉末。

  「…」

  葉梓平靜的眼眸徒然間起了一絲波瀾，就這麼看著阿凱的身體徹底化為了漫天的塵埃，最後消失在世間，不留下任何的痕跡。

  這就是死亡的過程…也是無法避免的死亡過程。

  沒錯，這就是死亡，也許下一個就輪到他了。

  明明知道自己再這樣下去只有死亡…可葉梓卻有著難以形容的平靜。

  本想就此歇息的心情，不僅因為阿凱逐漸死去的場景而有所改變，也讓他認清到了現實的殘酷。

  所謂的歇息，只是自己的一廂情願，也是自己所找的逃避藉口。

  就算小蕊會笑著讓他歇息，他也不能就此歇息。

  唰！

  一個人來到了此處，是很熟悉的查克拉。

  「玖辛奈。」葉梓想要動，卻怎樣都動不了。

  玖辛奈伸出手一撈，卻挽留不住那飛散消逝的塵埃。

  她在封印金銀兩兄弟戰鬥中，以仙人模式的感知力察覺到水門的死去，而在封印術金銀兄弟後，她便立即趕過來，可卻也來不及了。

  阿凱開啟了死門，就算她在阿凱的身體還沒有風化前趕到，也依舊什麼都做不了，作為一個醫療忍者，只能眼睜睜看著阿凱死去。

  難以言喻的悲傷，其實已經一點點在心裡積累起來了，只是依舊沒有結束的戰爭，強行讓所有人都選擇性的暫時去遺忘。

  玖辛奈默默拿出一根苦無，就這樣走進葉梓的眼中。

  葉梓看著緊握著苦無微微顫抖的玖辛奈，眼中是死寂般的平靜。

  現在的他毫無反抗之力，玖辛奈想要殺了他，只需要將苦無輕輕送入他的心臟，那麼，一切終將結束。

  殺人的包袱…在這個世界裡根本不算什麼。

  只需要利益的糾纏，只需要名為『敵人』的關係存在…

  也許是忍者，也許是查克拉的存在，便是將殺人給合理化了。

  那麼，你會下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