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逃出生天

  對面的車廂。

  無數森森的白骨和被鮮血染紅的破布混雜的鋪滿一地，幾顆雪白的頭顱因為之前的碰撞還骨溜溜的滾動著，讓人一看，便感覺身墮地獄一般。

  

  車內發出滴滴答答的流水聲，一股尿騷味，瀰漫整個車廂。

  這時一隻老鼠跳上對面那輛公交車，它吱吱叫了幾聲，便朝這邊走來。

  幾個坐在前面的人開始慢慢後退。

  「快找武器。我就不信對付不了幾隻老鼠！」其中一個中年漢子面色猙獰站了出來，大聲道。他左右掃視了一眼，就走向前方，拔出車內的消防斧。

  又有幾個青年大著膽子走到駕駛室，翻出一個扳手，一把錘子，還有一根一尺來長的鐵棍。

  老鼠很快就順著鐵網的豁口跳進駕駛室的車台上，幾個女人頓時大聲尖叫起來。

  幾個拿著武器的男人不由自主的咽了口唾沫，相互看了一眼，踟躕不前。

  不過這隻老鼠並沒有立即進攻，反而口中吱吱亂叫。

  「打死它，它在叫其他老鼠。」之前的那名老者，大聲道。

  眾人臉色大變，那名拿著消防斧的中年漢子，看了附近拿著武器的人一眼，說道：「一起上，我們已經沒有退路了。否則大家都要死在這裡？」

  「好！」

  「人死鳥朝天，豁出去了。」

  「就算死，我也要崩掉幾隻老鼠。」

  眾人七嘴八舌的大聲說道，暗暗給自己鼓勇氣。

  拿消防斧的漢子大喝一聲，朝那隻變異鼠走去，老鼠尖叫了一聲，轉身就跳回原來的車廂，身體一竄，便消失無蹤。

  眾人頓時一陣歡呼，不過還沒到半分鐘，這種歡呼聲便嘎然而止。

  對面車廂進來了十幾隻老鼠，而且越來越多，很快就變成了灰壓壓的一片。

  羅遠感覺到危機，從木盒中取出斬馬刀，立馬站了起來，拉起趙雅麗，壓低聲道：「跟我走。」

  「我的行李還沒帶？」趙雅麗驚懼道。

  「不要管了，拉住我的手，我們要離開這裡，這裡已經不安全？」羅遠急促道。

  「好，好的！」趙雅麗此時全然沒有主意，六神無主。

  「相信我，我一定保護你的安全。我記得跟你說過，我練過武。」羅遠安慰了一句，拉著趙雅麗迅速的朝駕駛室走去。一旦鼠潮湧進車廂，憑著這種狹窄的空間，他實力再強也施展不開，這裡的人對他而言反而是一些累贅。

  羅遠打開擋板，按下開門的按鈕，氣壓的聲音茲茲的響起，車門慢慢打開，

  「你想幹什麼？」那中年男子大喝一聲，一臉怒火。

  「你找死啊？」

  「快，快把門關上。」

  眾人驚懼交加之下，紛紛怒罵。

  羅遠面無表情拔出斬馬刀，甩了個的刀花，冰冷的說道：「刀劍不長眼，希望大家不要讓我誤會，各位朋友讓開一條路，我們要先離開了。」

  幾個剛要衝過來的男子，臉色劇變，立刻停住腳步，紛紛後退。

  「走！」羅遠抓住時機，連忙拉著有些愣神的趙雅麗，朝門口走去。

  兩人剛一出車門，車門就被車廂里的人立馬關上。

  羅遠迅速的觀察了一下周圍，情況比想像中的要好，除了遠處有五隻老鼠之外，其餘的老鼠根本不見蹤影，顯然都跑到對面的公交車上了，他心中一松，立馬拉著趙雅麗沿著公路朝前面跑。

  兩人的身影很快就引起幾隻變異鼠的注意，它們吱吱叫了幾聲，便朝向這邊衝來。

  「小遠！」趙雅麗驚呼一聲。

  「不要怕，繼續跑。」羅遠看了一眼越來越近的變異鼠，鎮定道。

  這時幾隻老鼠停了下來，吱吱個叫不停，似乎有些惶恐。

  見羅遠兩人越來越近，甚至開始緩緩的後退。

  「怎麼回事？」羅遠心中疑惑。

  這時他記起自己身上的那層蛇鱗防彈背心似乎有個威懾的附加效果，看來應該是這個原因。

  不過這威懾似乎對變異生物不怎麼管用，沒過一會，幾隻老鼠便克服了來自本能的恐懼，繼續向他衝來。

  兩者之間的距離迅速的拉近，

  十米，五米，三米……

  羅遠突然鬆開趙雅麗的手，身體一矮，驟然的加速，斬馬刀在陽光下反射著刺眼的光芒，突然光芒消逝，兩隻首當其衝的變異鼠身體一頓，頭顱隨著血液便沖天而起。

  斬馬刀接著一轉，一隻企圖跳到他身上的變異鼠，身體立馬一分為二。羅遠腳步一錯，讓開飛濺的鮮血。拖著刀刃輕輕一拉，鋒利的刀鋒把另一隻倒霉的變異鼠開膛破肚。

  羅遠使刀速度極快，卻不急不躁，給人一種行雲流水之感，四隻倒霉的變異鼠還沒靠近便被紛紛肢解在地。

  趙雅麗一臉震驚，儘管她聽羅遠說過他習過武，已經有了些心理準備。卻沒有想過會這麼誇張，只是恍惚了一下。那四隻變異鼠，便躺在了地上。

  這時遠處的公交車上突然傳來一聲聲悽厲的慘叫聲，整個車廂不斷的晃動，不時有血跡飛射到車窗上，羅遠看了一眼，收回目光：「我們要抓緊時間了，等車內……結束後，更多的老鼠就會追殺我們。」

  趙雅麗回頭看了一眼，便捂住嘴巴，臉上露出不忍的神色：「那……那他們都會死吧？」

  「不要想那麼多了？現在過去也已經遲了，走吧！」羅遠嘆息一聲，說道。如果是孤身一個人的話，他還會去救，但是他旁邊還有趙雅麗，他必須先保證她的安全。

  趙雅麗用力的點了點頭，緊緊抓住羅遠的手，沿著公路拼命的向前跑。

  也許是公交車上的新鮮血肉吸引了絕大部分變異鼠的注意，也許是附近的變異鼠被炮火反覆耕耘，已經所剩無幾。

  兩人一路上並沒有碰到大的鼠群，即便偶爾遇到幾隻變異鼠，也被羅遠乾淨利落的斬殺，倒是顯得頗為安全。

  這條環山路只有三四公里長，之前公交車又行駛了大半。兩人跑了半小時分鐘，終於離開這條死亡之路。

  公路顯得頗為寂靜，一路走來，沒有任何行人，沒有任何車輛，公路兩邊的樹木已經被砍伐，附近農田都有被大規模焚燒的跡象，一副破敗的景象。

  羅遠看了看天色，此時太陽西斜，已經接近黃昏，他轉頭道：「要不先去找個地方住？看樣子天色很快就會暗下來，夜晚肯定會更加危險。」

  趙雅麗手緊緊的握著羅遠的手，心緒不寧的點了點頭。

  「附近有旅館嗎？」羅遠問道。

  「不知道，幾年沒回來了？都有些陌生了。」趙雅麗想了想道。

  「那去前面的村莊吧！」羅遠看了看不遠處正冒著炊煙的村莊道。

  「那邊是朱家村，不過哪裡我沒有認識的人？」趙雅麗道。

  「先去看看再說。」羅遠道。

  這時趙雅麗的電話響了起來，她連忙拿過電話：「媽，什麼事？……今天趕不回來了……是公交車拋錨，我們要在市區住一天，明天早上過來。」

  趙雅麗突然臉色有些潮紅，轉過身道：「恩，他住的是另一間，隔得很遠……恩！知道了，我又不是小孩，我掛了啊！」

  趙雅麗強自鎮定的走了過來，這次她再沒有再抓羅遠的手，反而稍稍避開一段距離。

  羅遠清楚電話里講的是怎麼回事，無非是父母擔心女兒吃虧，不過知道她臉皮薄，倒並沒有逗她。

  朱家村並不大，總共四五百戶人家，不過因為靠近工業區，帶來了大量的流動人口。讓村子顯然頗為富裕。

  主道幾乎成了一條商業街，兩邊到處都是店鋪。如果是以前，這裡應該非常的繁榮，但是現在，路上行人稀疏，大部分店面關閉，顯得非常蕭條。

  羅遠和趙雅麗找了好久，也沒找到一家營業的旅館，看天色已經漸漸暗了下來。

  兩人商量了一下，選了一家兩層小樓的住戶，便開始敲門。

  敲了幾分鐘，門終於開了。

  一個看上去四五十歲的精瘦男人打開一條門縫，一臉警惕的瞧著門外，整個身體都壓在大門上以便隨時都可以關門。顯得頗為戒備：「你們幹什麼？」

  對方說的是方言，羅遠有些聽大不懂，退了一步，對趙雅麗使了個眼色。

  趙雅麗同樣用方言道：「大哥，我是趙家村人，本來今天應該回家的，但是今天公交車拋錨了，能不能讓我們住一晚，明天早上就走。」

  「不行，你們去其他地方住吧？我這裡沒空的房間。」精瘦男人見是本地人不由神色稍緩，但這樣的說法顯然無法打動他，最近朱家村一片混亂，偷竊，搶劫，甚至殺人，每天都有發生，他不想冒險。

  趙雅麗還想說什麼，卻被羅遠制止了，他拿出皮夾，抽出三張老人頭：「三百一晚，再加負責晚飯，你也應該能看出來，我們不是壞人。」

  精瘦男子看看兩人一男一女，女的還有些嬌媚柔弱，臉上依稀還帶著一絲驚恐。男的雖然一臉平靜，但膚白俊逸，眼神純淨，兩人似乎都不像是壞人。看了看對方手中鈔票，他心中頗有些意動，想了想，用變扭的普通話說道：「五百，行就進來，不行就找其他地方？」

  羅遠露出滿意的笑容：「成交！」說完又抽出兩張，遞給對方。

  精瘦男人接過鈔票，點了點，臉上終於緩和下來，打開大門：「快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