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這就是力量的滋味，孩子

  「轟！」

  磅礴威壓從獨眼術師的身上炸起，這股恐怖的靈力波動，居然硬生生震散了天上的陰雲，雨水都為之一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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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晌，周圍的雨雲才補了過來，大雨再次傾盆。

  可是獨眼術師的身上，卻沒有一滴雨水能夠落下，全都在靠近時被蒸發成了水汽。

  這駭人的一幕，頓時鎮住了兩儀級的異血武士南修城主，也嚇住了周圍成百上千的南疆士兵，所有人的眼裡都滿是恐懼。

  對咒術師的恐懼！

  除了大洛王朝的異血武夫，勉強能跟同級咒術師過過招之外，全世界各國的異血武士在面對同級咒術師的時候，都是毫無還手之力，被徹底碾壓的狀態。

  咒術師的強大，才是真真正正的「超凡」！

  所以南修雖然是兩儀級異血武士，可就算不看獨眼術師背後的咒術學院，他也完全沒有一戰之力，此時面色煞白，驚懼不已。

  而李觀棋身為咒術師，感受更加清晰。

  他看著身旁的獨眼術師，眼裡滿是嚮往和憧憬。

  兩儀級咒術師。

  或許還要再加上兩個字。

  巔峰！

  這個獨眼術師，是兩儀巔峰的咒術師，是踏入了兩儀「陽」境的強大存在！

  兩儀為陰陽。

  兩儀級也可以細分為兩個小境界，一共可以開啟兩個形態。

  第一個「陰」境的形態，追求極致攻擊的殺戮形態。

  第二個「陽」境的形態，能夠與「陰」態疊加，在超高攻擊力之上，疊加超強自愈能力。

  同時對咒術師來說，進入兩儀陽境，還能獲得超快的靈力恢復速度，血液的靈力含量再一次暴漲。

  李觀棋殺過兩儀級的存在。

  ——那個現實里的兩儀級咒靈，開啟了陰境殺戮形態的黑猴咒靈。

  但那個咒靈僅僅是兩儀初期而已，跟兩儀巔峰完全不可相提並論。

  如果那頭黑猴咒靈是兩儀巔峰，還能再疊加陽態的話，那渾身血肉將會生生不息，在超強的自愈能力之下，李觀棋絕無半點勝算。

  兩儀陰境。

  兩儀陽境。

  雖然都被劃分在兩儀級裡面，可戰力根本不是一個級別的。

  而現在。

  踏入了兩儀陽境，可稱兩儀巔峰的咒術師，已經站在了他的面前。

  咒術學院駐紮在茂葉城的外務老師。

  獨眼術師！

  「對不起！」

  城主南修直接跪了下來，不斷朝獨眼術師磕頭，臉上沾滿了泥濘，卻依舊掩蓋不住他臉上的恐懼。

  「我不知道坐鎮城內靈咒樓的，是您這麼一位強者……啊不！不對！我就不應該恐嚇咒術師！對不起！對不起！」

  「求求您饒我一命！求求您！」

  李觀棋微微一愣。

  剛剛還在他面前儀態威嚴，向他要一個交代的南疆城主，此刻卻像一條狗一樣，不斷朝獨眼術師磕頭求饒。

  奇怪嗎？

  李觀棋輕輕搖頭。

  一點也不奇怪，不是麼？

  這才是真正的世界。

  弱肉強食，強者為尊。

  「這就是力量的滋味，孩子。」

  獨眼術師轉過頭，看了眼身旁的李觀棋，輕聲道：「繼續變強吧，孩子，處理完這些事情之後，來靈咒樓找我。」

  說罷，他輕輕拍了拍李觀棋的背，然後轉身朝茂葉城內走去，看也沒看在地上瘋狂磕頭的南修。

  雄獅，無意觀察螞蟻的舉動。

  即便獨眼術師已經走遠，可南修依舊沒停下磕頭的動作。

  這位養尊處優的南疆城主甚至把額頭都磕破了，滲出的鮮血和雨水泥濘混雜在一起，可他卻似乎毫無察覺，依舊在奮力磕頭。

  李觀棋望著這一幕，面無表情。

  可他的心底早已掀起了驚濤駭浪。

  渴望力量的種子，在他心底緩緩發芽。

  不夠強，他就是這條跪在地上磕頭的狗。

  若是夠強，他就能讓所有人像狗一樣給他磕頭！

  ……當然，他是沒這愛好。

  但是這就和有劍在手，沒劍在手是一個道理。

  他可以不去用力量逼迫別人磕頭，可他必須擁有能夠讓別人不得不磕頭的力量。

  否則。

  他就會是跪在地上磕頭的那一個。

  ……

  ……

  當夜，南修甚至將城主府都讓了出來，請最好的醫師給烏莫四人療傷，在超凡力量的幫助下，這些幾乎要人半條命的重傷，一夜痊癒。

  而李觀棋與綠牙傭兵團的緣分，也即將結束。

  到了該分別的時候了。

  「那你們之後準備去哪兒？」

  燈火通明的城主府內，李觀棋坐在椅子上，看著正在穿戴裝備的傭兵團眾人，出聲問道。

  「南疆待不下去了。」

  烏莫笑了笑。

  李觀棋表示明白地輕輕點頭。

  南修善待綠牙傭兵團，不是因為他李觀棋，而是因為獨眼術師。

  並且在他離開之後，獨眼術師將不會再有半點閒情逸緻照顧綠牙傭兵團。

  南修針對烏莫等人的暗殺，也終將到來，不是今年，就是明年，反正只要烏莫他們還在南疆，南修早晚有一天會下手。

  「我們應該會去大洛王朝找找出路。」

  烏莫將長劍掛在腰上，朝李觀棋咧嘴一笑，「將來如果有緣分的話，說不定在大洛王朝喊我們外國人的，就是李先生你了，還有……」

  說著，烏莫右手放在左胸處，鄭重其事地彎腰低頭，「謝謝您，李先生，您救了我們綠牙傭兵團的所有人。」

  「只是還錢而已。」

  李觀棋也笑了，「一百枚金幣，兩清了。」

  「哈哈哈哈！」

  烏莫聽見這句帶著調侃興致的話語，頓時會意地開懷大笑，「那我烏莫可真是做了這輩子最物超所值的買賣了。」

  「當然，還有布瑪那些天的飯錢。」

  李觀棋看向那個站在角落裡的南疆女孩，微微一笑。

  「我會永遠銘記您的名字，李先生。」

  布瑪羞澀地雙手交叉，捻起裙擺，彎腰朝他行了一個看不懂的禮節，想來是南疆某種代表特殊含義的禮。

  「什麼意思？」李觀棋好奇發問。

  「什麼都沒有！」

  布瑪小臉頓時一紅，連忙轉過身去，惹得周圍烏莫四人哈哈大笑，唯獨李觀棋滿頭霧水，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直到很多很多年以後。

  一次偶然，李觀棋才得知那個禮節的意義。

  名為「扎陌露」的南疆禮節，女子雙手交叉的捻裙彎腰，在南疆代表著少女的抒情，是那懵懂而又青澀的愛意表達。

  人生是一首歌，年輕時遇到的每一段美好經歷，都會凝成最最悅耳動聽的音符。

  再回首。

  再傾聽。

  會心一笑，便足矣。

  問為什麼？

  因為，人生的旅途，還在繼續啊，我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