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流里流氣
2024-05-23 15:01:30
作者: 吉祥兔
顧硯冰冷的眼眸投了過去,店老闆原本還囂張的氣勢,此時一句話也不敢多說。
那發寒的眸光,只是看一眼,就好像是掉入冰窟窿裡面一樣。
「嬸子,放心吧。」顧硯表面上看上去流里流氣的,在看向沈佳敏的時候,還算是有些收斂。
沈佳敏望向疏年,在看到疏年點頭應允的時候,才小心翼翼的將捧在手中的靈芝交到顧硯的手中。
「嬸子,你們先等我一會兒。」說罷,顧硯便將野靈芝揣進懷中,揚長而去。
「疏年,我總感覺他不靠譜。」沈佳敏看著他騎著車子離去的背影,搖搖頭,此時有些後悔了。
她怎麼能夠將這朵野靈芝,交給顧硯嗎?
在她的眼中,顧硯就狗蛋他爹一個德行,都是遊手好閒的人。
「娘 ,我們去那邊看看,放心吧,他家裡還有妹妹和奶奶,真不給咱們錢,咱們就找上門去。」何疏年安慰她娘說道。
在她的心中,她還是十分相信顧硯的。
沈佳敏不再多說什麼,她已經將靈芝交給了顧硯,現在後悔也沒有辦法了。
她不斷的張望著顧硯離去的方向。
約摸著半個多小時之後,那道身影再次出現在他們面前。
「疏年,他來了,他真的回來了。」沈佳敏一顆高懸的心,此時這才放進肚子中。
哪怕是他沒有將靈芝賣出去,靈芝也是屬於她們的。
臨近沈佳敏以及何疏年的時候,顧硯修長的腿點地,車子停在她們面前。
「嬸子,這是賣靈芝的錢。」顧硯將有零有整的錢交到她手上。
「啥?這麼多錢?」沈佳敏在經過那十年運動之後,還沒有見過這麼多錢。
一時間,有些激動的說不出話,錯愕的看著掌心中那燙人的碎錢。
「身子,你數一數,一共兩百三十塊錢,」顧硯抹了一把額頭上滲出的汗珠。
「二百……三十?」這對於現在的何家來說,簡直就是一個天文數字。
原本她打算八十就賣掉,沒有想到一下子收入了二百多元。
這就好像是天上掉下一塊陷阱一般,砸得她頭暈腦脹。
沈佳敏已經有些沖昏了頭腦,何疏年卻上下打量著面前的顧硯。
這個男人,在半個小時的時間之內,就能將那朵野靈芝賣掉,換來二百三十元,這是何疏年都沒有想到的。
沒有想到在現在這個年代,他就已經有了些許門路。
何疏年倏地想起了什麼,黑市早已經悄咪咪的進行,莫非,顧硯將野靈芝拿去黑市上賣了?
雖然現在去黑市,在一些人的眼中是一些投機倒把的行為,在何疏年的眼中,她沒有想到這個時候的顧硯,就這樣有膽量。
她也想要找顧硯問一些門路,礙於她娘在身邊,沒有開口。
沈佳敏顫抖著手,將紙幣一張張數清楚,「沒錯哩,確實是二百三十元。」
她的心中就好像是波濤洶湧一般,如果不是將嘴唇咬破。感受到疼痛的話,她一定是認定在夢裡呢?
「好了嬸子,我還有些事情要處理,你們先忙。」顧硯一邊說著,長腿一撇,上了自行車,很快便消失在她們面前。
「疏年,這個顧硯還真的是能哩,這是真的錢哩,真的是二百三十塊錢哩。」沈佳敏高興的合不攏嘴。
「疏年,這是你採摘的靈芝,這錢自然是你的。」她將錢塞進何疏年手中。
「娘,這三十塊錢我先拿著,買些東西,改善一下我們家的伙食,這二百塊錢,你收好。」何疏年將三十元掏出來,二百元塞進她娘手中。
「也好。」沈佳敏將錢小心翼翼的藏好,時不時還摸一摸,生怕丟了。
「娘,這三十塊錢,我今天做主買些東西,行不?」何疏年跨上她娘的胳膊問道。
「好,聽你的。」沈佳敏笑嘻嘻的說道。
這錢原本就是何疏年掙的,她自然是可以支配。
何疏年一口氣買了一大塊豬肉,又買了一些布。
沈佳敏看著她花的錢,心中確實如刀割一般,她們家什麼時候一次性花過這麼多錢?
一年到頭,都沒有買過這麼多的豬肉?就等著過年的時候,分一些豬肉,有時候還捨不得吃,換些碎錢。
不過到底是答應了何疏年,她沒有說些什麼。
「娘,今天回去讓大姐一家過來吃吧。」何疏年說道。
她想要盡她最大的努力,讓家人逐漸過上好日子。
這個年代的人,吃上白面,那就是奢侈的事情,更可況是肉呢?
何疏年回到家之後,便開始操忙起來,她做了玉米面的肉包子。
貓蛋狗蛋一進屋,便聞到了香味。
「好香哩。」狗蛋狠狠的吸了吸鼻子。
貓蛋的口水已經不斷的流下。
何疏年看著面前兩個腦袋有些大,身子有些瘦小的孩子,一顆心就好像是被人緊緊握住一般。
「你們兩個慢著哩,別跑太快。」身後一名女子吆喝著。
何疏年走出去的時候,看著面前的何萍萍,她齊耳的短髮,一張菜色的臉頰之上,長著一雙好看的眼睛,身上不知道縫縫補補了多少次的衣服,有些髒兮兮的,跟在兩個孩子身後跑。
「二姨,聽姥姥說,今天家裡有肉是真的嗎?」狗蛋一雙眼眸之中,就好像是注入一道光一般,明亮的眼眸緊緊的盯著面前的何疏年。
貓蛋看上去剛會跑的樣子,跟在哥哥的身後,不斷的挪著小碎步,嘴角的口水越流越多,她不會說什麼完整的話,只是「咯吱咯吱」的笑著。
「是哩,今天是肉包子。」何疏年摸了摸狗蛋的腦袋。
狗蛋聽了之後,就好像是從地上彈跳起一般,在院內跑了好幾圈才停下來。
在孩子的眼中,如今能夠吃上肉,那就是最幸福的事情。
何萍萍身後,就是她找的不務正業的男人高建國。
他嘴中叼著不知道從哪裡弄來的旱菸,身上的衣服還算是乾淨,相比起她姐姐那一雙布滿老繭的手,他的手還算白淨纖細。
姐姐家的光景過成這樣爛包,和眼前這個男人有很大的關係。
高建國絕對是村里數得上二流子,每次勞作的時候,就消失不見。
姐姐不僅要上山勞作,還要照看著貓蛋和狗蛋,真不知道姐姐究竟是為什麼嫁給這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