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 她的表白

  淳于封的瘋狂是眾人始料未及的，沒有人知道他到底想做什麼,但是眾人都有一種感覺,這位封將軍帶著奔騰的恨意，席捲著每一寸角落。墨北晟到西北之後，才稍稍阻止了他的進攻,但是這一次他卻不曾如從前那樣後退，反而始終保持著蓄勢待發的樣子，就像一個時刻注意著獵物的獵人,伺機而動。

  兩軍作戰，死傷無數，淳于封終於說出了他的目的，他說他要帶回他的女人和孩子,靖國的睿親王帶走了他的女人，他這一次出征靖國便是親自來接他的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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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言一出，天下譁然。

  誰都知道淳于封才娶了西淳小郡主，得了郡主父親手中的兵馬，如今竟然拋下新婚妻子出外征戰,為了另一個女人，眾人不知該說他痴情還是該說他寡意。

  更讓人驚訝的是，封將軍所討的女子竟然是瑾樓的副樓主司徒姬羽，所謂沖發一怒為紅顏，封將軍這般執著定然是對她用情至深，而睿親王卻橫刀奪愛，難怪封將軍要舉兵壓境,這般奪愛之恨怎可縱容？

  奇怪的是，素來遵循以和為貴的大靖皇帝，這一次居然對這件事默不作聲，既不插手讓睿王爺將司徒姬羽送回，對大臣們的上奏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擺明了他的態度，臣子們自然明白了他們皇帝的意思，之後也不再有人上奏，反而暗中猜測皇上說不定有其他盤算。

  這場無妄之災延續了半個月，司徒姬羽和睿親王始終不曾出現，漸漸開始有了傳言說是封將軍其實早就已經抓到了他們，將他們關了起來，隨後藉此向靖國開戰，根本就是狼子野心，居心叵測。

  這番傳言自然是瑾樓的人傳播出去的,但是當清顏聽說姬羽有孕的消息之後就便再也按耐不住，打算親自去一趟西北邊境,誰知這個時候梓晴突然病了，日夜苦惱,只有清顏哄著時才會乖巧休息，這麼一來她也只能在暮雲谷中擔心了，只是她沒有想到竟然再次收到西北送來的消息時竟然是……落霞出事了。

  原來，落霞趕到梁北時，弈雲正處理好善後之事,打算去西北邊境同墨北晟回合，她便藉口王妃放心不下將軍，譴她來將軍這邊看一看，隨後便跟著弈雲一同上路，海棠比她早了一日到，如今在弈雲身邊跟前跟後,像條小尾巴，落霞也便在一旁照顧著。

  隨行的將領打趣，說是弈雲艷福不淺，連這般危險之地都有如花美眷在旁伺候，一個是嬌滴滴的小丫頭，一個是知書達禮的溫柔女子，怕是他們都傾心弈雲副將了。奕雲本還會鄭重地解釋兩句，不想讓人誤會了她們的清譽，不過海棠倒是大方承認她日後必定要嫁於奕雲，弄得奕雲尷尬極了。

  奕雲知道海棠的個性不會在意這些，落霞卻與她不同，因此特意尋了個機會同她說了幾句，請她不要太在意，軍中之人說話難免粗糙了一些，其實並沒有而已，落霞望著奕雲看了很久，握緊的拳頭鬆了又緊，緊了又松，就在奕雲實在看不出落霞的意思打算轉身離開之時，落霞突然上前兩步，微閉雙眸，親吻他的臉頰。

  「落……落霞……」奕雲無法形容那一刻的感覺，他從沒想過素來沉穩的落霞會做出如此大膽的事，整個人就像被雷擊中了一樣，無法動彈。

  「我來這裡，是因為想問一句話。」落霞咬緊下唇，猶豫了半晌才問出了口，「你的心裡，到底有沒有我？」

  這幾日的猶豫，終是讓她鼓足了勇氣，縱然知道也許自己沒有機會，她也不想就這樣匆匆放手，至少她為自己努力過了。

  「我……沒有想過……」他說的是實話，不論是海棠還是落霞，他從來就沒有想過這些問題，甚至是海棠的殷勤，他也不過當成小孩子家家的愛玩愛鬧，壓根就沒有放在心上。

  可是對落霞，他卻不敢有絲毫這般的隨意，因為落霞從來都不是隨便輕浮的女子。

  「我明白了。」落霞苦笑，想來他是怕傷害她，才會這樣說的吧，她雖然料到了這個結局，卻還是覺得心痛難忍，只是這個時候她卻不願意讓人見了她的委屈和失落，她匆匆忙忙地轉過身，跑開了。

  而奕雲卻立在原地，臉上划過一抹莫測的神情，像是在猶豫什麼，又像是迷惘什麼。

  那日過後，落霞並沒有再提起，而奕雲也不知道自己要怎麼面對她，明明兩人的相處一如從前，但是奕雲就是敏感地感覺到了落霞的疏遠和游離，明明身在他們之間，卻好像飄離到了老遠。

  奕雲總是朝著落霞欲言又止，落霞卻刻意避開他，海棠察覺兩人之間怪怪的，卻又說不出哪裡不對勁。

  直到奕雲和墨北晟會和之後，受命調查淳于封的事，他暗中潛入西淳軍營，卻被淳于封發現，兩人大打出手，打了幾十個回合都分不出勝負，直到有一支冷箭從旁射出，直直地射向奕雲的心窩。

  然而，最後那支箭卻沒有碰到他分毫，因為他面前突然出現了一道黑影，那人蒙著面，身形嬌小，幾乎整個人撲到了他的面前，那支抹了毒的箭便狠狠地射入那人的胸口，那人幾乎立刻倒地。

  「不許射箭。」淳于封狠戾的視線猛地射向射箭處，而那射箭之人嚇得瑟瑟發抖，低下了頭不敢說話。

  奕雲帶去的侍衛都死了，只剩下他一人作困軍之斗，他此番乃是拖延之計，他派回去尋求支援之人必定會帶來援軍，所以他才會挑釁淳于封，讓他親自出手。

  論帶兵打仗他未必能贏得了淳于封，但是若是單打獨鬥他未必會輸他太多，只是沒想到竟然會有人從旁放冷箭。

  「落霞？」奕雲上前扶起倒地的黑衣人，卻沒想到扯開黑巾竟然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孔。

  落霞的臉色在夜色下蒼白如鬼魅一般，十分可怕，而她唇上的青紫蔓延到了脖子上，這毒十分霸道，發作極快。

  「怎麼是你？」奕雲扶住她，眼中閃過慌亂，他沒有想到竟然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