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致命

  她不知道，自己無意間的舉動充滿著致命的誘惑。

  他沉醉的閉著眼，長長的睫毛就像蝴蝶的翅膀一樣，她輕顫著抬起手，打算推開他。

  「咳……」

  她乾咳一聲掩飾尷尬，迅速推開他的身子，把地上的書拾起，利落的拍點灰塵，胡亂地翻了一頁。

  眼睛盯著書，似乎很認真，臉頰卻燃燒著，向來淡定的她頭一次如此，坐立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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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氣氛曖昧，帝涼尋卻跟個沒事人似的，微揚著唇角看她，小野貓害羞了呢，真可愛。

  就不知道當初她是怎樣鼓起勇氣強吻他的。

  夕陽照在圖書館透明的落地窗，反射出的金色渲染了坐在香樟樹下的他們。

  放在白色紙張上纖細的手指被染出美麗的顏色，蕭楓雪抬頭，瞧見了圖書館的窗戶上耀眼的光輝，美輪美奐。

  「要不要去看落日？」旁邊的男人開口了。

  「嗯？去哪看？」她恢復過來。

  「跟我來。」他自然地牽著她的手站起來。

  「等等，我把書收起來。」

  待她把那本《青春的傷口》放進書包，帝涼尋牽起她就走。

  蕭楓雪任由他牽著走，在她看來沒什麼的，朋友也可以牽手。

  然，帝涼尋眼裡的定義是，只有情侶才可以牽手的，只有情侶才可以接吻的。

  嗯，他們……應該算是情侶。

  無人的頂樓，身為清英最高的地方，視線可以觸及整個校園，種滿梧桐樹的林子，水波蕩漾的人工湖畔有著三三兩兩的情侶在嬉笑打鬧。

  天邊，是一大片的火燒雲，彤光霞影一直燒到了天的盡頭，如同童話般美得不真實。

  「真美。」脫離包裹著她的大手，她走到圍欄處，眺望最遠的天，感嘆出聲。以前從沒想過有一天會站在天台看落日，到後來幾年上天台多半是為了暗殺阻擊，落的是血不是日。

  手心裡的柔軟頃刻脫離，帝涼尋將手放進口袋，默不做聲地看著眼前的女生。

  夕暮雲朵的燦金脂紅慢慢染上她精緻的臉龐，愈發顯得她瞳目深深，纖細的身影占據了他的眼，迷亂了他的心。

  在沒遇見她之前，他沒想過有人的一顰一笑可以美得這樣驚心動魄，更沒想過會有一個女生令他魂牽夢縈、不能自已。

  察覺到他的目光，蕭楓雪回首，入眼便是那專注而醉人的墨眸。

  認識到現在，他們之間的行為越來越曖昧不清。

  走至他身邊，她黛眉微蹙。

  「尋，我們……只是朋友。」最終她還是開了口。

  沒想到她突然會這麼說，他愣了一下，旋即明白過來是什麼意思，薄唇輕啟，「但我喜歡你。」

  「什麼？」

  炫目的夕陽照的她有些暈眩，如夢似幻的場景，如夢似幻的聲音到了她耳里更顯縹緲。

  好像聽到他說喜歡她？

  帝涼尋好像知道她心裡想什麼，咳了一聲，把臉撇到一邊，眼神偷偷瞄她幾眼，耳朵偷偷的紅了。

  接著用很傲慢的語氣說：「你沒聽錯，我喜歡你。」

  他一手插著口袋，黑色短髮襯出他絕美卻不失硬朗的臉龐，傲慢的表情仍擋不住微紅的耳根。

  渾身依舊帶著君臨天下的氣勢，這位黑暗帝國的王者此時只是個情竇初開的少年，正在跟第一次喜歡的女生表白著，甚至連喜歡這個詞都是別人教的。

  「你那天的廣播……」

  雖然早有懷疑，等親耳聽到又是另一番感受。還沒等蕭楓雪壓下心底的震驚，又聽見他開口。

  「我說的是真的，因為看到他們跟你告白我很不爽，何況，你知道我的身份，你身上甚至還有槍，我對你卻一無所知。」

  所以，只有綁在他身邊當他的女人，他才可以感覺她不會消失。

  「你怎麼知道……我身上有槍？」她驀地抬起眼，毫不掩飾的驚訝。

  「在野外訓練的第一個晚上，看見了。」令他不解的是那把槍經過很獨特的改裝，不是一般人弄得到的。

  「原來是這樣。」是她疏忽了，不過……他真的喜歡上她了？

  垂下眸子，理清紊亂的心思，許久，她微微蠕動被風吹乾的唇，「可是，我並不喜歡你。」

  放棄吧，他們真的不適合。

  抬頭，她看見他深邃專注的眼裡稍縱即逝的失落，心底沒由來一顫。

  他緩緩說道：「做我女人，你可以慢慢喜歡我。」

  他想給她一切她想要的。

  他想將這樣一個給了他特殊感覺的女人留在身邊。

  她不喜歡他沒關係，感覺可以慢慢培養。

  「……」她目光呆滯了一瞬間，覺得很多事情已經出乎她意料的發展。

  刻意轉身避開他的目光，白皙的手緩緩抬起，看夕陽在指縫中流逝，天的另一端在逐漸落幕，始終帶不走的是回憶的傷。

  「帝涼尋，我要的，你給不起。」少頃，她開口。

  受過一次傷害，感情方面，她比任何人都要貪心、都要自私。

  她要的是不拋棄不放下不背叛，要的是一生一世一雙人，並且要對方先行付出比她多許多的東西她才會一點一點的慢慢交出真心。

  最重要的一點是……生死相隨！

  身為暗煞掌權人的他，身上背著太多人的命，即便他真的可以做到前面那些，但最後一點，他給不起。

  「我可以承諾這輩子只有你一個女人。」他語氣鑑定，也許他無法保證自己的感覺能夠持續一輩子之長，但被他認定了的東西從來不會改變。

  何況，他對她的喜愛，似乎超出了自己的預料呢。

  「我說了，我要的，你給不起。」她輕輕地搖了搖頭，眸光瀲灩看不清情緒，「讓我一個人靜一靜。」

  帝涼尋深深注視著她清冷的眼眸，她的話語似乎刺激到了他。

  眼底的柔意緩緩褪去，黑暗的氣息如潮水般湧來，仿佛一瞬間變回那個翻手為天覆手為地的暗帝。

  蕭楓雪沒有動，平靜地，冷漠著。

  兩人做著情侶間最親密的舉動，卻同樣面無表情。一個眼底平靜無波、沉靜漠然，一個墨眸幽深如永無止境的宇宙黑洞，看不清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