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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2章 她?(8)

2024-05-23 13:43:23 作者: 君子江山

  而直到現在,他都覺得今日發生的事情太過不可思議!皇兄將他抓起來,目的是為了引她來救?還有,既然已經將她引來了,而且也抓住了,那為什麼要逼迫自己對著她承認自己也參與到了這個計策之中,意在算計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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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真的不明白!

  「若是朕真的要殺你,或是朕真的不信任你,你以為,你現下還有命在?」皇甫懷寒冷冰冰的聲音從龍座上響了起來。若是真的懷疑,那些審問他的人就足以剝掉他一層皮,怎麼可能只有這麼些皮外傷。

  皇甫夜苦笑了一聲,那張比女人還要艷麗三分的面上滿是痛楚:「所以這一切都不過是在做戲,而目的只是為了小錦錦。可是皇兄,我不懂,你為什麼要我對小錦錦承認這是我的計策?」

  這件事情,他分明不知道。而承認了,就是將小錦錦錦和他的交情推到了絕路上!以後,就連朋友都做不成。可,那樣的情況下,他不得不承認,否則澹臺明月的安全便無法保證!他真正的王弟,為了與他相認不遠萬里來此,甚至是擔心自己的安全明明能走,而沒有走。他豈能因為自己自私,不想與小錦錦反目便將他的生死置之不理?

  看出了他心中的煎熬,皇甫懷寒卻絲毫不為所動。只是冷冷的看著他,開口道:「朕是為了你好!只有徹底的和她斬斷關係,你才能認清楚你自己的身份,才會老老實實的去做你自己該做的事!退一步來講,這件事情朕是事先沒有告訴你,但若是朕事先告訴你,要你配合朕,擺下這個局等她來跳,你會不會應?」

  這話,讓皇甫夜徹底沉默了。他的心中清楚的很,那清楚是來源於對自己的了解,若是皇兄事先就攤開了跟他說,為了皇室的利益,他也是一定會答應的。想透了這一點,他也不再在這個問題上多做糾纏,只是淡淡的應了一聲:「會!」

  一個字落下,那雙邪魅的桃花眸也輕輕的閉上。長長的睫毛輕顫,暈染出悲哀的情愫。他這半生,所有人能看到的,只有他的紈絝,他的不成器,他身上的錦繡繁華。還有圍繞在他身上的光環,但,他的悲哀,從來無人能懂!

  皇權是什麼,東陵皇室是什麼?對他來說,什麼都不是。但,他卻欠了這一份不可不還的恩情!

  十二年前,父皇……可以算是父皇吧。那個被他稱作父皇的人,臨終之前,召見的人不是大皇兄,而是自己。他將一塊玉佩遞給自己,告訴他,他不是東陵皇室的人,是當年他與東陵皇后納蘭雪出遊撿回來的。那時候他的腦袋撞在石頭上,失憶了,忘記了自己是誰。

  而那時候,皇甫逸的雙胞胎弟弟皇甫克病死了,自己又跟皇甫逸長得極為相似,眼眸又和皇甫懷寒的眸色有異曲同工之處,他們便認為自己的出現,是上天想將那個孩子還給他們。所以才收養了自己,當成是皇子一樣養著,並且將這件事情一力壓了下來,幾乎無人知曉,他也就成為了東陵高貴的皇子殿下!

  而那個玉佩,是撿到他的時候,他身上佩戴的。說是若想尋查自己的身世,便可以尋著去查。

  皇室血統不容混淆的道理,誰都知道。所以這個秘密,一直到父皇臨終,也沒有告訴任何人,包括自己的大皇兄,而只告訴了自己。他猶記得那個即便是已經奄奄一息,卻威嚴猶在的老人抓著自己手開口:「夜兒,雖然你不是朕親生的,但是這麼多年,朕一直都將你當成親生兒子在看待!答應朕,這個秘密,誰都不要說,就連你大皇兄都不要說。他為人多疑,若是知道了,定然對你的安危不利!」

  一字一句,完完全全都是為他的安危著想。

  原本,他是心有不忿。大皇兄優秀,他也半點都不必大皇兄遜色,可父皇為什麼要將皇位傳給大皇兄而非自己?可,知道了這個,他明白了,完完全全明白了。

  後來,父皇給了他一張聖旨,聖旨上頭的內容,是不論他犯了何錯,都可以免去一死。就是因為算到了,有一日他的身份可能會被大皇兄知道。並囑咐他,一定要好好輔佐大皇兄。

  至此,他便欠了東陵皇室一份還不盡的恩情!

  救命之恩,收養之恩,還有父皇到死,都顧忌著他的安危的這一份恩情!他怎能不報?又如何能不報?所以,這麼多年來,他一直都遵從父皇的遺願,盡心盡力的輔佐大皇兄,手中不攬半分權利,事事都以東陵為先。甚至為了掩藏自己的鋒芒,流連於秦樓楚館之間,成為東陵最為荒唐的王爺,就是為了讓大皇兄對自己不存半分疑慮。

  而大皇兄,也對他十分信任,全然都是對待親兄弟的態度。他原本的那一絲不忿之心,也在對方全心全意的愛護之下一點不剩。終而,關於他自己的人生,也變得一片空白,心中、腦中,只剩下東陵皇室,只剩下東陵皇室的利益!

  以至於,到後來,探尋到了自己的身世,甚至澹臺明月都逼到了他的面前,他也不想相認。因為他知道,認了或是不認,他都不可能回到草原。那又何苦讓明月盼著他回去?他的這條命是東陵皇室救回來的,他比皇甫逸、皇甫宇任何人都多了一份對東陵的責任與虧欠。於是,也永遠都只能束縛在此!直到生命終結!

  那時候,初次對她動心,表白。她說她不可能選擇自己,因為自己永遠都不可能將她放在第一位。那時候,他多想抓著她的手,告訴她,走!

  從此海闊天空,放掉這些所謂的皇室責任。

  但,他還是沒有。他還是被束縛在這份責任和恩情之中,即便是想像逸一樣,跪在門外求娶他都做不了,不是因為不敢,而是因為不願自己讓皇兄煩擾。父皇是讓他輔佐大皇兄的,他豈可反其道而行?

  終於,他生活在他該生活的軌跡裡面,做著他該做的事,還著他應該還的債。

  直到那一日,皇兄在客棧將他和王弟抓了,他可以將父皇留給自己的聖旨拿出來,但是他沒有。他想,皇兄若是要他的命,就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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