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趙如語3

  從趙如熙那裡得到了肯定的答覆，趙靖立第二天就讓婆子去靖平王府接趙如語。

  「怎麼回事？趙如語現在跟趙家關係修復了？」靖平王妃詫異地問道。

  她身邊的嬤嬤笑道：「昨日見了太子妃，沒準是獲得了太子妃的原諒。如果她們關係修復了，對咱們倒是一件好事。」

  靖平王妃頷首：「如果是這樣，我倒是可以考慮把她扶正。」

  這一年多她一直替兒子相看著。但一來沒有合意的兒媳婦人選，二來顧忌著趙如熙跟趙如語的關係，娶了新媳進來沒準會讓太子妃不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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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此她一直沒有把蕭斯傑的親事給定下來。

  「你跟著她去，該給的體面都給她，有什麼事及時回稟於我。」靖平王妃交待道。

  「是。」嬤嬤應道。

  趙如語見跟著出門的人由管雜務的婆子換成了王妃身邊的嬤嬤，眸子微沉，卻沒有說什麼。

  乘馬車去了趙家，一進門，她就首先表明嬤嬤的身份，對趙靖立道：「這是王妃身邊的貼身嬤嬤，比我們這些姨娘身份還尊貴些。大哥你叫人好生招待著，萬不可慢待了去。」

  趙靖立會意，立刻派管家婆子招呼嬤嬤去她們那邊喝茶。

  嬤嬤本來還想聽聽趙如語跟趙靖立說什麼呢，這會兒沒法子，不能抹了趙靖立的面子，只得去了。

  嬤嬤一走，趙如語就迫不及待地問道。「如何了，大哥、二哥？」

  趙靖安對趙如語的感情終是不一樣的。現在事關趙如語未來的大事，趙靖安今天特意沒有出去訪友，而是留在了家裡。

  「娘娘說，可以安排你去姑蘇做教習。」趙靖立說著，又把趙元勛跟張順的交情說了，「你去了，張知府和夫人定然把你當侄女好生關照的。」

  趙如語本來以為趙如熙會把她安排到縣女子書院去。畢竟縣一級的女子書院資源不好，能幹的有名氣的人一般都不會去那裡做教習。

  她在琴技上的名聲還不錯，還有技能大賽第三名的名頭。縣女子書院看中她的水平，自然不會在身份上太過挑剔她。

  她實在沒想到趙如熙竟然安排她去姑蘇，還打算讓張順夫婦關照她。

  她一下子沒忍住，眼淚奪眶而出。

  「妹妹……」趙靖安見狀，連忙喚了一聲。

  趙如語用手帕捂著臉哭了一會兒，這才哽咽道：「我沒想到我都自甘墮落滑入深淵了，娘娘還肯伸出援手救我。」

  趙靖立嘆道：「娘娘行事一向大氣，只要坐得端行得正，她就沒有不幫的。」

  他的本事，他的仕途，他的親事，無不是趙如熙幫他張羅的。

  兩人一般大，他當初還對趙如熙生過怨恨。可只要他願意積極向上，趙如熙就不計前嫌，盡心盡力地幫他。

  他對趙如熙一輩子都感激不盡。

  「那你是怎麼打算的？下定決心了嗎？」趙靖安問道。

  如果說他思想原先還有點歪，現在被妻子許雪、大舅子許崇文，大哥大嫂洗腦教育，現在的思想絕對是又紅又專了。

  趙如語要離開靖平王府重新開始，他是一萬個贊成的。

  「嗯。」趙如語用力地點頭。

  她抬起眼來，期盼地望著趙靖立：「大哥，你看我要怎麼辦才能離開靖平王府？」

  她好歹是重活一世的人，靖平王妃心裡想什麼，為何這麼久不給蕭斯傑娶妻，她一清二楚。

  靖平王妃既捨不得她身後的趙如熙，又嫌棄她出身不高、進府方式也不光彩，扶正她又怕被人笑話趨炎附勢；再加上趙如熙態度不明，王妃就一直把這件事拖著。

  這件事，涉及到靖平王府，一旦處理不好就會影響趙如熙的聲譽，趙靖立昨天在信里，自然問過趙如熙了。

  他把趙如熙教的法子說了：「你回府去，直接找靖平王妃和世子，把你的想法跟他們明說，請求出府。」

  趙如語想過無數的法子，可從來沒想過這樣做。

  她愕然：「這樣能行嗎？他們不放人怎麼辦？」

  「行不行的，你試試不就知道了嗎？」趙靖立道，「只要你有決心，他們留不住你，也不敢留。」

  趙如語聽了這話，恍然大悟：「我明白了。」

  她站了起來，朝幾人施了一禮：「多謝大哥、大嫂，二哥。那我去了。」

  趙靖立站了起來：「如果他們同意，你派人通知我，我跟你大嫂親自去接你。回來住幾日，再去姑蘇。」

  「是，多謝。」趙如語又想哭了，強忍著淚意，又行了一禮，這才離去。

  回到靖平王府，她去了正院，還沒等她開口，守門的丫鬟就笑著道：「趙姨娘回來了？王妃說想見見您呢。您快請進。」

  這態度跟昨天完全不同，還用上了敬語。

  趙如語看了她一眼，點點頭，跟著嬤嬤進了正院，去了廳堂。

  「趙姨娘稍坐，老身去稟報王妃。」跟著她去趙家的嬤嬤道。

  「有勞嬤嬤。」

  靖平王妃並沒有讓趙如語等，不一會兒就過來了。

  「你娘家人身體都還好吧？」她笑著問道。

  不光趙如語，便是扶疏都抬頭看了靖平王妃一眼。

  以前靖平王妃從來不跟趙如語見面。偶爾在路上遇著了，也都是板著臉，愛搭不理。像今天這種態度，還真是頭一次。

  「都好，多謝王妃關心。」趙如語恭敬地答道。

  她朝靖平王妃施了一禮：「我今兒個回去，是跟家裡人商量和離之事。」

  她抬起頭來，看向靖平王妃：「娘娘，我想要跟世子和離。」

  她是妾，自然談不上和離不和離的。她跟蕭斯傑沒有婚書，她當初進府也沒有嫁妝。

  她要走，直接告之一聲即可。反之，靖平王府想要她走，把她推出門就可以了。

  她說這個詞不過是表明一個態度：她跟蕭斯傑，算是和平分手。談不上她不要他，也談不上他把她休了。

  靖平王妃妝容精美的臉一下子龜裂了，失聲驚叫道：「你說什麼？」

  「我說，我不想在這裡了。我想回家，我娘家人也答應了。」趙如語道。

  靖平王妃愣愣地看著趙如語，半晌，忽然笑了起來，嗔道：「你這孩子，說什麼呢？我還說要把你扶正呢。剛才的玩笑話，萬莫再說了。」